堂屋內一共坐了六個人。
見到冷建國領著霍瑾辰進來,大家都紛紛站了起來。
冷建國笑著向霍瑾辰介紹:“這位是二爺爺,也是咱們家輩分兒最高的長輩,
這位是三叔,三叔是三爺爺的兒子,不過三爺爺已經過世好多年了。
這位是大哥,大哥是二爺爺的親孫子,這位是三弟,這位是四弟,三弟跟四弟都是三叔家的,這兩位是五弟跟六弟,五弟跟六弟都是咱五叔家的。
咱五叔跟咱爸是親兄弟。”
說到這裏,冷建國怕霍瑾辰分不清,於是又補充了一句,“這些都是我的堂兄弟。”
冷建國的爺爺在他那一輩排行老大,雖然是老大,但因為常年在外打仗,一直到三十多歲,才娶上媳婦。
生了冷建國的父親跟冷建國的小叔。
冷建國的小叔在整個大家中排行老五,所以冷建國有時候會喊他的小叔為五叔。
霍瑾辰朝著在場的人微微頷首:“二爺爺好。三叔,大哥,各位兄弟。”
說著,霍瑾辰從口袋裏拿出了組織上批準的結婚報告,遞到了冷建國的手上,“哥,這是組織上批準的結婚報告,既然長輩也都在這裏,你看咱們是不是可以把婚期也一起定下來?”
冷建國接過結婚報告,他低頭看了看,又將結婚報告遞到了二爺爺的手上。
老爺子笑著擺擺手:“我大字不識一個,就不看了,如今是新社會,講究的是你情我願,隻要兩個小年輕願意,咱們做長輩的就願意。”
冷建國朝外麵看了看,問霍瑾辰:“霍同誌,就你一個人來的嗎?親家沒一起來?”
霍瑾辰說道:“我接到通知就立刻趕過來了。”
原本霍瑾辰是想帶爺爺一起過來的,隻是爺爺這幾天身體不太好,所以霍瑾辰就沒有打擾他。
至於他的父親霍友良,壓根就不管他。
秦秀華是繼母,就更不可能管他了。
而霍瑾辰的親生母親如今還在國外,一時半會兒也迴不來。
冷建國點點頭,他倒不是懷疑霍瑾辰騙婚什麼的,畢竟有鎮長做媒,騙婚是不可能騙婚的。
隻是冷建國覺得婚姻大事,得有個能做主的長輩在才行。
霍瑾辰哪裏會不明白冷建國的意思,他說:“哥你放心,我自己能做自己的主。”
冷建國低頭又認認真真的看了眼手上的結婚審批報告,看到報告上的兩個字後,他突然眼睛一亮:“霍同誌,你年紀輕輕已經是團長了?”
之前冷建國隻知道霍瑾辰是個當兵的,並不知道他已經是個團長了。
其他人一聽霍瑾辰已經是團長了,紛紛露出了羨慕的神情。
二爺爺笑著道:“這麼說,咱們家要有個當團長的女婿了?”
冷建國笑的見牙不見眼。
他連忙招唿霍瑾辰:“霍同誌,你先坐,小妹,給霍同誌倒杯水過來。”
霍瑾辰道:“剛才下來的急,忘了把路上買的東西拿過來了,我先去拿。”
冷建國笑著說:“用不著你,小五小六,你們去幫姐夫把車上的東西拿下來。”
小五跟小六一個比冷秋月小一歲,今年十九,另外一個比冷秋月小三歲,今年才十七,都是正好動的年紀。
尤其是他們早就聽說了秋月姐的對象開著小轎車。
現在能親自去摸一摸小轎車,都興奮的不行,自告奮勇的幫姐夫去車上拿東西。
冷建國笑著叮囑:“兩個小兔崽子,別在車上亂摸啊。”
霍瑾辰把車鑰匙遞給小五,又跟他說了怎麼開車門。
兩個小子高高興興的走了。
冷建國對霍瑾辰說:“霍同誌,既然你說你能做了自己的主,那這婚事你是想年前辦,還是年後辦?”
霍瑾辰抬頭去看冷秋月。
冷秋月用暖瓶裏的熱水衝了一碗糖水,一轉身就與霍瑾辰的視線相撞。
霍瑾辰笑了笑,他說:“我想先聽一聽秋月的想法。”
冷秋月沒想到霍瑾辰看起來不茍言笑,竟然還懂得尊重女性的意見。
她將手裏的碗遞到霍瑾辰的手上,說道:“年前或者年後我都沒意見。”
“既然這樣。”霍瑾辰說,“那就年前吧,我隻有一個月的假期,我想趁著假期,先把結婚證領了,再把婚禮也辦了。”
冷建國點頭:“行,趁著假期,把事情辦了也好。”
大家正商量著,張鳳珍領著兩個小叔子迴來了。
三個人大包小包的,手裏拎著不少禮盒。
小六年齡最小,也最活潑的一個。
他手裏拎著的禮盒都是平日裏沒見過的,他一臉興奮的小跑進堂屋,將禮盒放到了霍瑾辰的麵前,一臉羨慕的對冷秋月說:“秋月姐,姐夫真厲害,買的這些禮盒都是高檔貨,連咱們鎮上的供銷社都沒有呢。”
二爺爺他們見到小五跟小六拿過來的禮盒,羨慕的同時也有一些吃驚。
在普通人的眼裏,男方來女方家相看或者定親的時候,拿的東西越多、越珍貴,說明對女方也就越重視。
但這位霍小同誌帶來的東西也太多太貴重了。
不僅有煙酒禮盒,還有山楂蜜,全脂奶粉,高檔餅幹禮盒,水果糖,麥乳精,甚至還有兩盒四季糕點。
這四季糕點農村人隻在電影跟報紙上見過,還真沒見過實物。
因為連縣城都沒有賣的,聽說隻有省城那種大城市才有賣的。
沒想到在冷建國的家裏居然見到了,還是未來女婿帶過來的。
至於霍瑾辰帶過來的煙酒,也都是高檔貨。
如今農村人無論男女老少,要麼抽旱煙,要麼自己卷煙抽,除非紅白喜事或者過年招待客人,否則沒人買香煙。
畢竟對於八十年代的農民來說,高檔香煙,就是奢侈品。
冷秋月也沒想到霍瑾辰會帶這麼多禮物過來,說道:“雖然今天是來定日子的,但你也不用買這麼多東西吧?這得花多少錢啊?”
冷秋月說著,又想起前幾天霍瑾辰給自己買的三金,心想他不會結一次婚,就把好不容易攢下的錢一股腦的全部花完吧?
冷秋月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這可不行。
人家都說結婚千萬別結出外債來。
照霍瑾辰這個花錢如流水的架勢,說不定今天買這些禮物的錢還是他借的。
冷秋月見二爺爺他們正在跟冷建國商量婚禮的具體日子,輕輕拉了拉霍瑾辰的衣角,朝他試了眼色,就往院子裏走。
霍瑾辰笑著跟上。
“怎麼了?”
冷秋月一臉嚴肅的對霍瑾辰說:“結婚是過日子,不是擺排場,你有多少錢,能頂得住你這麼造?”
霍瑾辰笑了。
平日裏他有時也笑,卻不像現在這般,渾身上下是從未有過的鬆弛感。
霍瑾辰笑著說:“怎麼,這就開始想著為我省錢了?”
冷秋月一怔。
意識到霍瑾辰這句話帶著戲弄的意味,冷秋月紅了臉。
她一個兩輩子加起來年齡都快八十的老人了,竟然會因為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的一句話臉紅。
冷秋月將頭別開,說道:“我是怕婚還沒結,你就背上了一屁股的債。”
霍瑾辰笑:“放心,這些年,我攢的老婆本,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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