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流彈打壞艙內設備,登船的隊伍沒有動用槍械。
也不用林嶽專門下令,一群城管步兵大隊的猛男們爬上船之後,一瞅實地情況,當即便主動請纓上陣。
隨即,整個小隊的人快速披掛好帶來的重型板甲衣,然後人人頂盔貫甲,一手戰錘一手盾牌,嗷嗷叫著就狂暴突入艙室。二話不說就和那群占據了駕駛艙的喪屍展開了激烈的貼身肉搏。
在狹小的室內空間,麵對這麼一幫膀大腰圓又氣性十足的重甲殺神,一柄柄長棍短錘兜頭砸下來,即便是再皮糙肉厚的感染者也扛不住揍。
再加上這幫喪屍其實都被關在這裏麵餓了一個多月,雖然這幫家夥長期得不到進食並不會餓死,但腸胃裏沒貨,體能照樣會大不如前,又哪裏能是這幫大哥的對手。
哢!
當一柄掄圓的葉錘狠狠地砸到最後一個感染者的天靈蓋上,伴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骨折和腦漿迸裂之聲,這場簡短的船艙收複戰也正式宣告結束。
五分鍾後,江寧號駕駛艙內所有的感染者屍體,都被小夥子們拖了出去。
跟在李海霖的身後,林嶽帶著好奇地打量目光,邁進了這艘千噸級平板運輸船的控製中樞。
“了望無誤!
“車鍾正常!
“舵麵正常!
雖然船舶駕駛艙內隻有自己一個懂行的,地上還有不少喪屍的汙血,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氣息,令人相當不適,但李海霖還是保持著身為職業船員的專業素養,一絲不茍地檢查著駕駛艙內的所有控製設備。
“師傅!
一個左腿上纏著繃帶,走路一瘸一拐的年輕人來到了駕駛室門口,他扶著艙門,喚了一聲。
“啥事。”
李海霖沒有迴頭,仍舊專心的檢查著麵前的設備管線。
“沒事。”
年輕人有些費勁的邁過門檻,笑道:“這兒東西那麼多,你一個人不行的,我來幫把手!
“滾!”
老李同誌迴過頭,毫不留情的斥罵道:“給老子迴床上躺著去,你個小狗日的是想瘸一輩子怎麼著?”
年輕人不為所動,似乎早已習慣了自家師傅這臭脾氣,即便挨了罵,他仍是拖著那條傷腿,扶著牆強自挪了進來。
“林連長!
在路過林嶽身邊的時候,他笑了下,主動問候了一聲。
“嗯,辛苦你們了!
小林先生也笑了笑,向後退兩步,省得絆倒人家。
年輕人姓陳,叫陳進漁,一個聽著就讓人感覺很適合在水上討生活的名字。
比林嶽小兩歲,航海專業出身,災難爆發前,他是這艘江寧號的見習船員,李海霖帶著的徒弟。
也是這江寧號上唯二的幸存者。
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裏,他和他師傅一起,在用計將那些變異的船員們都引進駕駛室裏關起來之後,兩個人就靠著船上食堂冷庫裏的食物儲備存活了下來。
可惜的是,他沒有他師傅那樣的好運,之前在和喪屍戰鬥的過程中,被傷到了左腿。
因此現在走路才一瘸一拐。
剛剛登船之後,林嶽讓動員兵檢查過他的傷勢。
係統出品的動員兵都接受過基本的戰場急救訓練,雖然做不了什麼開刀手術,但處理一般的跌打損傷或是緊急縫合下傷口倒也不在話下。
檢查結果不太樂觀。
陳進漁的腿傷了太久,盡管靠著船上儲備的藥品沒有更進一步惡化,奈何他師傅也隻是個跑船的二副,缺乏這方麵的處理能力。
他大腿上的傷口在硬拖了這麼久之後,已經有些感染擴散的跡象。
雖然不致命,但眼下也必須要有專業的醫生來進行一場相對應的手術治療才行。
“讓他先靜臥,多休息!
通過對講機得知這一情況後,遠在營地裏的春草果斷迴複道:“晚些時候你們就把船靠岸,把他帶迴來,我給他動手術。”
然而春草這麼說了,對方卻不願意躺在床上什麼都不幹。
“我當然相信我師傅的本事!
因為傷腿不敢著力,雙手扶在輪船舵盤上的陳進漁隻能微側著身子,將重心轉移到另一條腿上,解釋道:
“不過開船和開車是兩碼事,江寧號雖然隻有三千噸,但是讓他一個人來開,風險也還是太大了,我不能讓師傅獨自頂著,不管怎麼樣,先把船靠岸再說!
對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林嶽自然也不好再勉強什麼。
畢竟放眼偌大一個汽修廠營地,三百多個幸存者裏麵,除了這對師徒,林嶽愣是找不出第三個能開動這種千噸級大船的專業人士。
該說不說,一艘三千噸級的內河平板貨船,單看數據似乎感覺不是很大。
但當林嶽親自站在這艘船上,才直觀的感受到,這種水上鋼鐵巨獸和他過去乘坐過的渡輪、小遊艇之流相比,壓根就是兩碼事。
他站在駕駛艙的位置觀察了一番,發現由於尺寸和噸位的緣故,這種龐然大物相當的難以操控,也更難把控側邊距離和啟停。
講真,這船若是交給自己這種對船運一竅不通的門外漢來開,保不準一個最簡單的靠岸就能整出一場嚴重事故來。
所以林嶽很有自知之明,躲到一旁翻起了江寧號的說明書。
江寧號屬於內河江輪船型,排水量超三千噸,最大載重不超過兩千三百噸,整體長度有七十六米,型寬十八米,設計最大吃水深度超過五米四。
其最大航行速度可達到十五節,換算成公製,就是時速二十八公裏左右的樣子,和一輛小電驢跑起來的速度差不多。
而在動力方麵,江寧號使用柴油機加電池組的方式作為動力來源。
這樣的混動搭配,也意味著它既可以燒油前進,又可以在短途航行的時候隻用電池驅動,由此,相比傳統的純燃油發動機船舶,江寧號的開航啟動速度要快得多,並且噪音極低。
而作為交通工具,噪音小,在這種末日環境下無疑是一個極大的優點。
“油箱很滿,上個月出事之前剛加過,這個你們不用擔心!
聽到林嶽在問這艘船的動力續航問題,老李同誌抹了把臉,答道:“咱們就算是從這一口氣跑到申城的浦東港去,底下都還能剩一半的油!
“至於在這附近的話,可以不用燒油,咱用電就行,聲音還小些,不容易引來那些瘋子。”
“荊南港那邊就有專門的船舶充電樁,等沒電了就過去充,實在不行還可以用柴油機,反正咱這船充一次電也就三四個鍾頭,滿電情況下能跑八十海裏,夠用了!
幾人一邊聊,一邊忙活。
大概半個小時後,江寧號上錨完畢,電池組開始工作,螺旋槳驅使著這艘巨大的平板貨輪,無聲地向預定的岸邊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