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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驚悚地看著薑昕,仿佛第一天認(rèn)識她的。


    怎麼能有人用如此天真的表情說著這麼殘忍的話語的?


    忽然,她們有些明白時慕言那個冷血怪物為何會喜歡她了?


    這兩人分明就是一路的貨色!


    “不,時以棠,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你媽啊!”


    葉蓉還在垂死掙紮,她不要被抓,不要進(jìn)去監(jiān)獄。


    薑昕清澈的桃花眸此時格外漆黑,語氣毫無波瀾,“你這種人不配當(dāng)母親,汪曉曉有句話確實(shí)說的很對,丈夫不愛,兒女離心,一無所有,就是你的報(bào)應(yīng),是你自找的。”


    “時以棠!”


    “昕兒。”


    時慕言跟著警察一起過來。


    他臉色緊繃得厲害,兩鬢的頭發(fā)還被汗打濕,也不知道是多焦急趕過來。


    他雙手緊握住她的手臂,手背青筋暴起,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著她。


    薑昕主動抱住他,輕拍他僵硬的脊背,“我沒事我沒事,哥,你別著急。”


    時慕言頓了頓,隨即緊緊將她抱在懷裏,驚魂未定,“是我不好。”


    最初,他就該徹底摁死她們。


    薑昕卻並不覺得他不對,到底葉蓉是他的生母,時盈盈是他血緣上的妹妹。


    如果他最開始就能毫無顧忌地殺人,那薑昕絕對不敢跟他在一起的。


    怕什麼時候,自己也被枕邊人無情地抹了脖子。


    而且……


    薑昕小聲地在時慕言耳邊說:“哥,咱們是遵紀(jì)守法的良民。”


    時慕言:“……”


    他有些無奈地輕笑,心裏緊繃的弦微鬆。


    薑昕伸手摸摸他的臉,“哥,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時慕言握住她軟軟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我隻怕沒能保護(hù)好你。”


    薑昕眼眸彎了彎,“不會的,哥哥永遠(yuǎn)最靠譜。”


    時慕言被小姑娘哄得眉眼柔和了下來。


    “額……咳咳咳!”


    接收到時總冷冰冰又嫌棄的眼神,林特助想哭。


    他也不想做那個煞風(fēng)景的電燈泡好吧。


    但是,“時總,警察讓夫人去一趟警局做筆錄。”


    時慕言挑眉,“嗯”了一聲。


    薑昕無語地看看兩人,總覺得自己好像吃虧了。


    葉蓉和時盈盈看到時慕言,比看到警察還絕望。


    她們都知道她們徹底完了。


    時慕言絕不可能放過她們的。


    隻是時盈盈還是很不甘心,在臭襪子被拿掉後,她幹嘔了兩聲,紅著眼再次厲聲質(zhì)問時慕言。


    “大哥,究竟是為什麼啊?我到現(xiàn)在都不明白,我才你親妹子,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時慕言淡淡地看她,“一個永遠(yuǎn)都意識不到錯誤的人,就隻會去責(zé)怪命運(yùn)、責(zé)怪別人。”


    時盈盈早就沒救了。


    “我有什麼錯?我有什麼錯?”


    時盈盈歇斯底裏,“嗬嗬,如果我沒迴時家,時慕言,你跟時以棠在一起就是亂倫,你們才是真的畸形。”


    薑昕握住時慕言的手,“如果你不迴來,我確實(shí)沒機(jī)會跟哥哥在一起,所以,時盈盈,你現(xiàn)在明白了嗎?從來扭曲嫉妒的人就不是我。”


    時盈盈恨毒地瞪她,“時以棠!”


    “去監(jiān)獄裏好好認(rèn)錯贖罪吧!”


    薑昕沒半點(diǎn)誠意地說道,心裏卻清楚,時盈盈不會認(rèn)錯的。


    不過,以後現(xiàn)實(shí)會教會她明白,她從前的日子有多美好逍遙的。


    薑昕又想到什麼,笑道:“我跟你大哥就快結(jié)婚了,你要不先叫句大嫂?記得在監(jiān)獄裏也要祝福我們哦。”


    時盈盈瘋了,時慕言笑了。


    而葉蓉抑鬱如惡鬼的眼神惡狠狠地瞪著他們,完全見不得他們幸福的模樣。


    “時以棠,你真覺得時慕言愛你嗎?”


    “別搞笑了,你看看他爸那鬼德行,又看看他對我這個母親有多冷血,他就不是人,一個怪物哪兒會愛人?”


    時慕言神色冰冷,下意識握緊小姑娘的手。


    薑昕忽然踮起腳,親了他的臉頰一下,看向葉蓉,“你說他是怪物,但他功成名就,不僅有我那麼愛他的未婚妻,還有無數(shù)人的尊敬和追捧,這樣的怪物,誰不想當(dāng)呢?”


    “反觀葉阿姨你啊,一輩子都在害人害己,詮釋失敗兩個字,你想當(dāng)怪物還沒資格呢。”


    “你……時以棠!你別得意!我詛咒你們!”


    葉蓉被薑昕刺激得完全破防了。


    “安靜點(diǎn)!”


    警察冷喝一聲,押著她們下樓。


    直到警車駛遠(yuǎn),葉蓉母子歇斯底裏的咒罵聲才徹底消失。


    王導(dǎo)和宋翊他們過來關(guān)心薑昕的情況。


    薑昕一一謝過後,提前跟時慕言迴家了。


    ……


    車上,擋板升起,薑昕坐到時慕言的大腿上,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哥,她們說什麼都是無能狂怒罷了。”


    時慕言伸手環(huán)住她細(xì)弱的腰肢,眼底的陰鬱稍稍褪去,“我知道。”


    隻是葉蓉有些話確實(shí)沒說錯,他在情感上確實(shí)有些問題。


    也是擔(dān)心她會嫌棄自己。


    “小乖,以後我做錯什麼,你直接跟我說,我會改的。”


    薑昕心弦猛地顫動,有點(diǎn)酸澀。


    她蹭了蹭他的脖子,“哥。”


    “嗯?”


    “我覺得你那什麼有點(diǎn)長了,這能改嗎?”


    “……”


    時慕言輕拍她的小屁股。


    薑昕頓時傷心地看他,“哥,你不疼我,還打我,你變成渣男了。”


    時慕言:“還敢亂說嗎?”


    薑昕要冤枉死了,她什麼時候亂說了?她明明說的是事實(shí)。


    時慕言眼底染上笑意,“真的不喜歡那麼長?”


    薑昕:啊這……


    她在他懷裏扭捏一下,“也不是,但你也別總把我玩劈叉呀。”


    時慕言唇角勾起,低低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葷話。


    薑昕臉頰轟地一下紅透了。


    什麼緊致?什麼稚子?


    悶騷老男人,他羞不羞?


    而且她哪有纏著他不放?


    說得她像是吸他精氣的狐貍精一樣。


    ……


    時盈盈致人傷殘,又潛逃,還企圖綁架他人,情節(jié)惡劣。


    孟家恨死她了,見時慕言對這個妹妹視若無睹,就更咬死她不放了。


    時盈盈很快就被送上法庭判刑。


    至於葉蓉,她情節(jié)更惡劣,因?yàn)樗鲑u時慕言的行蹤給境外敵對勢力,涉嫌的罪責(zé)不小,且對這種,國家曆來都是從重處置。


    母女兩人最後結(jié)伴蹲監(jiān)獄去做勞改了,目測這輩子出來的機(jī)會很渺茫。


    聽說,葉蓉在法庭上各種破口大罵時慕言和薑昕,詛咒他們殘害母親,早晚遭報(bào)應(yīng)。


    然而,等到判決下來,葉蓉瞬間軟了,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又開始認(rèn)錯和求饒。


    可惜,不管是時慕言,還是薑昕都沒出庭。


    從此以後,葉蓉和時盈盈的一切都跟他們沒關(guān)係了。


    薑昕11月末參加了國考。


    一月份的時候就能查詢成績了,沒意外的,她是所報(bào)考的崗位第一名。


    接下來就是等三月的時候進(jìn)行麵試了。


    那是決定能否上岸的終極關(guān)卡,學(xué)霸如薑昕,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不過,在國考成績出來後,薑昕找了個時間,去醫(yī)院見孟雲(yún)帆一麵,把最後1%的任務(wù)徹底完成。


    時慕言陪著她去的。


    孟家人不敢攔他們,特別是孟母,看薑昕的眼神極其複雜。


    如果當(dāng)初,在時盈盈被認(rèn)迴來的時候,他們沒有自作聰明換了婚約,孟家不會一落千丈,她的兒子更不會躺在這生死不知。


    孟母恨死了時盈盈這個禍害精,也後悔死了拋棄時以棠這麼好的兒媳。


    然而,現(xiàn)在說什麼都晚了。


    那女孩現(xiàn)在是時慕言的未婚妻,孟母跟她說話都得小心翼翼的。


    薑昕禮貌地跟孟母打了聲招唿,就看向病床上還在昏迷的孟雲(yún)帆。


    短短沒幾個月,他就瘦得脫相,哪有從前瀟灑英俊的豪門貴公子模樣?


    薑昕發(fā)現(xiàn)心髒處屬於原主的恨意淡了淡。


    顯然,對於孟雲(yún)帆的這個慘狀,她是非常滿意的。


    死算什麼?


    短時間的劇痛過後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像孟雲(yún)帆這樣,有感知地體會著自己的身體一步步腐敗,生命力一點(diǎn)點(diǎn)消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至於薑昕為何知道孟雲(yún)帆能感知外界,還得歸功於小銀。


    【宿主,以這個世界的醫(yī)療水平,除非奇跡發(fā)生,否則,孟雲(yún)帆就隻能躺著等死了。】


    它一來,就對著孟雲(yún)帆各種掃描,然後就開心地放了首好運(yùn)來。


    渣男就是要往死裏虐。


    薑昕眉梢微揚(yáng),兩世以來,孟雲(yún)帆都迫切地想要利用時盈盈的身份,讓他和孟家的地位實(shí)現(xiàn)質(zhì)的飛躍。


    然而,與瘋狗謀皮,就要承擔(dān)被瘋狗反噬的代價(jià)。


    既要又要,自負(fù)愚蠢,孟雲(yún)帆如今不過就是咎由自取。


    薑昕眸光無波地掃了孟雲(yún)帆一眼,也沒坐下,隻是緩緩開口,“雲(yún)帆,我和哥哥來看你了,沒想到你會跟時盈盈鬧到這個地步。”


    “當(dāng)初,我以為你和時盈盈是真心相愛的。”


    “不過,一切都過去了,你自己堅(jiān)強(qiáng)點(diǎn),早點(diǎn)醒來,免得家裏人擔(dān)心。”


    “希望到時候我和哥哥的婚禮,你能來參加,祝我們幸福。”


    連接著孟雲(yún)帆的心電儀在薑昕這句話落,有了猛烈的起伏。


    讓孟母是又驚嚇又驚喜,慌忙叫醫(yī)生來看。


    薑昕和時慕言並沒等醫(yī)生診斷結(jié)果就先離開了。


    【渣男悔恨值100%全滿,恭喜宿主再次完成一個任務(wù)……不過,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渣男剛剛差點(diǎn)被宿主給刺激醒了。】


    薑昕這哪兒是來看望孟雲(yún)帆,分明就是來戳他的心窩子的。


    她挑眉,那還好她剛才收著點(diǎn),真要把孟雲(yún)帆給刺激醒了,不高興的就是她了。


    【沒事,宿主,孟雲(yún)帆的狀況,醒了也是癱瘓的。】


    薑昕:哦,那她就放心了。


    今天是時慕言自己開車,薑昕坐在副駕駛,她剛要去係安全帶,時慕言已經(jīng)湊過來幫她係好了。


    薑昕忽然發(fā)現(xiàn)她哥好久都沒說話了。


    她轉(zhuǎn)頭,仔細(xì)地瞧著他輪廓剛毅冰冷的側(cè)臉,好吧,沒瞧出什麼來。


    時慕言轉(zhuǎn)眸,“怎麼了?”


    薑昕抿唇笑,“在觀察哥哥是不是又吃醋了?”


    時慕言抬手,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輕捏她的臉頰,在小姑娘要炸毛前,輕笑,“你不是都邀請他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了嗎?”


    聰明如時慕言,怎麼會看不出她是故意使壞,刺激孟雲(yún)帆。


    薑昕輕哼,“誰讓他之前傷害‘我’,我沒拔了他的氧氣管都算是克製了,哥,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垃圾。”


    時慕言眸色深了深,卻沒去深究,隻是溫柔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等我們婚期定下,我讓人給他送請柬。”


    薑昕噗嗤一笑,“哥,你別真的把他給刺激醒了,而且他去參加我們的婚禮,我都嫌棄晦氣……”


    “等等,哥,什麼婚期?”


    薑昕反應(yīng)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又被這腹黑男人給套路了。


    時慕言勾唇,“你想定在什麼時候?”


    薑昕眼波流轉(zhuǎn),嗔道:“你說的給我補(bǔ)的求婚儀式都還沒有補(bǔ)上,就想要讓我跟你結(jié)婚啦?哥,就算你是商人,也不能這麼黑,這麼欺負(fù)我吧?”


    時慕言輕笑,“坐好。”


    “啊?”


    下一瞬,黑色的邁巴赫就開出了醫(yī)院。


    “哥,我們?nèi)ツ膬海俊?br />

    薑昕發(fā)現(xiàn)時慕言不是迴他們住的別墅,也不是迴公司,而是往城郊方向開,疑惑地問道。


    時慕言:“到了你就知道了。”


    薑昕:“……”討厭謎語人。


    不過,她也沒纏著他一定要說,畢竟她也期待他是不是要給她什麼驚喜。


    直到時慕言把車開進(jìn)一座中式園林別墅。


    薑昕看著路兩邊種滿了西府海棠,明明是一月,可海棠花卻繽紛盛開,掛在枝頭,嬌豔動人。


    時慕言把車開到車庫,下車走過去給她打開車門,牽著她下來,又給她整理好羽絨服和圍巾。


    薑昕看著眼前溫柔的男人,眼波含笑,“哥。”


    “嗯”


    “我總覺得你是把我當(dāng)女兒在照顧了。”


    “……”


    時慕言屈指,碰了碰她的額頭,“再亂說。”


    薑昕抱住他的手臂,“網(wǎng)上不是有個詞叫爹係男友嗎?”


    不衝浪的老幹部時總:“……”


    薑昕揶揄道:“哥,你看新聞聯(lián)播或是財(cái)經(jīng)新聞的空隙,也可以刷刷微博抖音嘛,不然跟不上我們這些年輕人的時代了。”


    時慕言幽深的眸子盯著她,“年輕人的時代。”


    薑昕忍住笑,踮起腳尖去親他的薄唇,“嗯,我這種年輕姑娘最喜歡哥哥這樣沉穩(wěn)可靠的男人了。”


    時慕言輕笑一聲,有些無奈地?fù)u頭。


    他牽著她的手走在園林裏。


    海棠花瓣翩飛,小橋流水,假山石景,讓薑昕有種置身蘇州園林的感覺,又仿佛夢幻穿越迴古代。


    她眉眼染笑,“哥,這裏是什麼地方?”


    時慕言側(cè)眸看她,“喜歡嗎?”


    薑昕點(diǎn)點(diǎn)頭,“喜歡。”


    時慕言帶著她走到一株花開得最燦爛的海棠樹下,忽然將一支並蒂海棠金發(fā)簪別到她盤起的頭發(fā)上。


    他垂眸,深邃的眼底溢滿柔色,“昕兒,跟我結(jié)婚嗎?”


    薑昕情不自禁地抬手去碰那支發(fā)簪,心弦顫動得厲害。


    “哥……”


    時慕言牽著她的手,走向海棠樹下的一張紫檀木桌子前,上麵放著用紅綢書寫成的婚書,龍飛鳳舞的字跡薑昕再熟悉不過了。


    最後“同心同德,永不分開”八個字讓薑昕眸光顫動。


    明明他沒有安排盛大熱鬧的求婚儀式,也沒有單膝跪地求婚,但她卻比任何一刻都要震撼、感動。


    時慕言掌心貼著她的臉頰,“我們在這世上,都是同樣的孑然一身,我想與其叫上許多人,倒不如隻有我們兩個。”


    安安靜靜獨(dú)享他們的世界。


    薑昕忽然撞到他懷裏,緊緊地抱著他。


    他在世上,唯有她一個親密之人,她又何嚐不是呢?


    時慕言,是薑昕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唯一的牽絆。


    “哥,今年六月份,我們初遇那天,就去領(lǐng)證好不好?”


    時慕言抱緊她,情深難抑地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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