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椋世子!一品誥命夫人!這樣的名字說出來的時候已經能嚇死人了。
但是真正讓程將軍和年輕太監害怕的名字隻有一個,那就是蘇程!
別管是程將軍還是年輕太監,能在太安城裏麵當差的有哪個不是有活絡心思的?
蘇程這個名字在太安城內,臺麵上臺麵下被無數的人提起過無數次!
皇上心中怎麼想的他們這樣等級的人哪裏能知道。
但是從提起名字的頻率以及一些官員在說到蘇程名字之後往往都會加上的一聲歎息。
他們能判斷出來,這人……不一般。
年輕太監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就跪下來了,他隻覺得耳朵裏麵嗡嗡的,聲音都聽不清楚了。
緊接著年輕太監被人一腳踹翻,他震驚的轉頭,而程將軍已經和身邊的士卒一起將他拿下了!
蘇程自顧自的帶著身後的人向前走,等他們這些人的身影消失在皇宮前的中軸線道上的時候。
生平第一次來太安城的徐鳳年一邊走一邊看著身邊的奇怪視線。
畢竟從他們道出身份到現在,所有人見到他們都選擇躲在遠處了。
北椋替離陽扛了這麼多年,但是又得到了什麼呢?
他輕聲笑道。
“杜郡守,你可知今天跟著我們一起走進這太安城裏麵,再迴去可就不一樣了!
“明著他們會挖苦你踩上了北椋這條大船。暗著來說,你可能迴去之後一輩子就隻能待在郡守的位子上嘍。”
徐鳳年的話說得輕鬆,但是這相當於在給杜郡守的未來判了死刑啊。
蘇程側過腦袋看著杜郡守的表情,然而他的臉上居然還有笑意。
按說迴答北椋世子的話,應該停下腳步然後行禮再開口。
但是杜郡守腳步都沒有放緩,就直接開口了。
“迴殿下,杜某應該謝謝你才是,畢竟沒有你們帶著我,我還進不來這太安城呢!”
“等會這折子肯定能遞上去,那治理河道的銀子肯定能批下來。”
“至於殿下所說的,要在郡守的位置待上一輩子,那我便更要謝謝殿下了!”
“你為離陽守國門,我為百姓治水患,沒什麼不一樣的!
換成別的地方像是郡守這樣的小官員在跟北椋世子說話的時候。
不知道聲音要磕巴成什麼樣子,但是杜郡守的聲音如常,甚至還有些開心。
蘇程一行人看著杜郡守的眼神越來越舒服了,這才是好官啊!
蘇程和徐鳳年對了一下眼神,徐鳳年輕輕的點了點頭。
“杜郡守啊,事情辦完之後,有沒有興趣到北椋來任職?”
蘇程的聲音十分認真,杜郡守聽到這句話之後,走路的姿勢明顯滯澀了一下,他的臉上有一抹難以壓製的驚喜!
在見到蘇程和徐鳳年之前,杜郡守的心中和其他的離陽官員一樣,對於北椋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芥蒂的。
但是今天這麼一看,離陽的官員遇到事情的時候,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是北椋是真的出麵幫忙啊!
從心底來說杜郡守是認為北椋為離陽守住的西北門戶,當真是保住了無數離陽百姓的生命!
蘇程看到杜郡守沒有開口,隻是低著腦袋思考,以為他心中還有顧慮趕緊開口說道。
“如果你覺得沒問題,我會派兵馬和高手去將你的妻兒都從散陽郡接走!”
“路上誰敢跟她們皺皺眉頭,我的人就保證擰掉那些人的腦袋!”
蘇程自信的一邊說著,一邊轉頭看向了杜郡守,然而他仍舊低著腦袋,這讓蘇程十分不解。
自己都這麼保證了,難道他的心中還能有什麼顧慮?
隻見剛剛還跟著蘇程他們一行往前走的杜郡守突然停住了腳步。
他鄭重的扶好自己的官帽,然後使勁捋了捋有些褶皺的官服。
然後鄭重一揖。
“杜某還有最後一個不情之請!那就是如果太安城真的能將撥款的銀子給送到散陽郡!
“杜某懇請世子殿下和蘇刺史幫忙想辦法,讓這些銀子都能花到河道上麵!”
聽到這裏的蘇程也不自覺的停住了自己的腳步!這才是好官。
說要給他官職的時候,他不答謝。要把他妻兒安全接出來的時候,他不答謝。
他居然心中想的還是散陽郡的百姓!
“你放心!我每三個月派人去看一次!隻要銀子放在別的地方了,誰貪的,誰沉河!”
蘇程用最無所謂的語氣,說出了最狠的威脅,但正是這種無所謂的語氣,讓人無比的相信他能做到這一點!
隨著工部的大門被敲開,蘇程像是一個混混一樣把腦袋伸了進去。
裏麵那些兩股戰戰的官員足以說明,在他們來之前就已經收到了風聲。
“好好聽聽杜郡守的話,需要什麼給什麼!”
“等我們迴來的時候,錢沒到位或者是杜郡守少了一根毛,你們自己想結果,放開膽子想的那種!”
在太安城裏麵威脅朝廷官員?沒錯!就是這麼炸裂!但是當你的實力足夠的時候,就是能有這樣的膽子!
離開了工部的時候,太安城裏也來了一名太監,但是這名太監的身份就特殊了。
他不是什麼貂寺,他是身份更加超然的掌印太監啊!由他領路,一行人去往皇宮。
而此時的皇帝趙篆正有些鬱悶的看著下麵站著的那些人,哪有一個是正常的!
膠東王趙睢雖然自己過去見他的時候,他的話就不多,但是起碼沒有像現在這樣直接開始裝睡吧!
廣陵王趙毅這一路上到底發生什麼了啊?
為什麼自己得到的信息是他的騎兵隊伍遭到埋伏了啊,而且還是他兒子出手打跑的對手。
這廣陵王的兒子不是那個三百多斤的趙膘嗎?他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實力了?
而且這個小胖子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居然要持劍立於殿外,保護皇上?
趙篆專門問了身邊的武將,這趙膘的實力如何,武將迴答是從太安城外隨便找個農民能打死趙膘!
而那燕剌王不知道是跟誰生氣了,從進了王宮到現在臉都耷拉著……
隻有一個正常人就是淮南王趙英,但是作為幾個藩王中實力最差的那個,這樣的場合他不敢開口。
最怕空氣……一直這麼安靜!
就在這個時候,掌印太監的聲音響起來了。
“北椋世子,徐鳳年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