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 提親手續
宮門陷入混亂，四處無人駐守，上官淺偷偷溜進了月宮。
她看著手中的地圖喃喃自語：【如果不走水路，就要從月宮的後門進入，前方應該是一片竹林...】
她麵容冷靜，目標明確，腦海中閃過寒鴉柒告訴她的消息——兩年前潛入宮門的魑階雲雀，首要任務是盜取徵宮的百草萃，但她被送入後山充做藥人後，意外在月宮發現了一朵出雲重蓮。
這種不異於第二條命的奇珍異寶，對於身負血仇、危險重重的上官淺而言，無疑是難以抗拒的誘惑，更是她手中珍貴的籌碼。
...
上官淺迴神，看著前方的一片竹林，笑了：【果然...】
她剛要繼續往前，就聽到有人從遠而近快步走來，連忙找了個隱蔽處躲藏。
宮紫商和金繁帶著滿臉戒備的神色往月宮裏麵走去，金繁一邊寬慰宮紫商，一邊四處張望，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宮紫商：【也不知道宮子羽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金繁：【為了誘敵深入，前山肯定很亂，所以才提前把你送到月宮，你放心，一切都在計劃之中，我相信執刃的本事。】
暗處的上官淺眉頭一皺：計劃？什麼意思，宮門知道無鋒要入侵他們嗎？
前山，執刃大殿前的廣場一片狼藉，在山摧的攻擊下，無鋒的六個新娘都已經倒地，若非司徒紅輕功極高，她也不能從剛剛的轟炸中逃脫。
司徒紅目光極冷：【這樣威力可怕的武器...這樣完善的準備，上官淺果然叛變了。所謂的半月之期，宮尚角的衰弱時刻，應該也是假的吧？】
宮子羽冷笑：【如果不傳出這樣的消息，怎麼能讓你們安排魅扮演新娘進來，再一網打盡？】
【一網打盡？】司徒紅不怒反笑，【暗器雖強，卻未再發起下一輪攻擊，想來隻是一次性的武器。如今我站在你們麵前，依舊毫發無損。最後勝利的人，是誰還不一定呢。】
角宮裏，宮尚角舉著刀指向對麵，臉上的神色在剎那間發生了劇烈的變化：【你不是寒衣客，這個聲音...你是顧劍崔！】
怎麼會是他？
他瞳孔中的震驚轉變成一種如臨大敵般的警惕，又在憤怒與疑惑之間交織。
【顧傾城到底想對宮門做什麼？！你為什麼會頂著寒衣客的臉混在無鋒的隊伍之中？！遠徵人在哪裏？！】
顧劍崔輕輕抬手，指尖在臉頰上輕輕一抹，仿佛撕去一層薄皮。
隨著動作，那張原本陰狠的麵容逐漸模糊，漸漸顯露出真正的模樣，再次出現的是一張神清骨秀的臉。
李道生將寒衣客引出萬花樓後，是薛寶珠親自取走了他的項上人頭，然後又安排了一名身形相近且精通變聲之術的手下頂替了寒衣客的位置。
顧劍崔其實也是在今日戰前才改換容貌混進來的。不然以她耿直的性子，即便有李道生打掩護，恐怕也會很快被那些無鋒發現。
做下這些事情的原因很簡單——
一是要兌現同宮遠徵的承諾，保護他的哥哥平安；
二是完成顧劍崔的心願，讓她和悲旭一決生死；
至於這第三嘛....
【宮門內亂的前奏已經鋪好，中途卻失去了引路人。珠兒隻是一片好心，想幫你們補全遺漏。】
顧劍崔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正直誠懇之色。
【時間緊迫，悲旭是與我前後腳進的宮門，其餘閑話戰後再提不遲，我如今前來，隻為轉達一件事。】
顧劍崔微微拱手：
【你我各是徴公子和珠兒的長兄，他們皆失父母，孤苦伶仃。如此一來，婚事自當隻能由你我二人共同商議。】
【好心補全遺漏？親事？！】
他在說什麼啊？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說這些就不算閑話了嗎？
宮尚角的臉頰緊繃，臉色由驚疑變為被戲耍的惱怒。
【不錯，正是親事。】顧劍崔一點沒聽出來，誠實的傳達妹妹的原話。
【此節氣間，大雁南飛，實在難覓。但恰逢如今天寒地凍，故另送具相似寓意的‘寒衣’，作為迎親之禮，代為奠雁。】
新郎到女家迎親，需攜帶大雁作為見麵禮獻給女方，這一儀式稱為“奠雁”。
宮尚角常年在外奔波，喜酒吃過不少次，當然知道這個習俗。
聞言，他周身殺氣大盛：【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我才不會應下這般荒謬的親事！】
遠徵也絕不可能入贅！
顧劍崔從容點頭，繼而給出第二個選擇：
【既如此，寒衣客是殺害角公子親族的兇手，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他的頭顱是珠兒親自繳獲，自是替角公子報了大仇。】
【這份恩情，便用來迴報你對徵公子的十年養育。往後，珠兒定會將徵公子視若珍寶，悉心照料。】
這跟上一個選擇有區別嗎？
宮尚角氣得眼角青筋暴起，再不願多費口舌，他猛地抽出長刀，飛身而起，直奔顧劍崔怒喝道：
【顧劍崔！我宮尚角的弟弟，不是能這樣被你們折辱的！】
顧劍崔閃身退後避過他的攻擊：
【我這麼會折辱徴公子？時間不多了，珠兒讓我轉述的話已經說完，我還有要事要辦，下次再細談婚儀議程不急。】
說完，她點點頭，轉身往後山花宮的方向飛去。
【站住！！】宮尚角咬牙切齒，殺氣重重地緊追著顧劍崔而去。
兩人一前一後施展輕功，身形如飛，轉瞬間便已抵達花宮刀塚的入口，但地上已經橫七豎八地倒著四五具侍衛的屍體。
看來悲旭已經進去了，剛剛應該和角公子說快一些的...顧劍崔眼神一黯，頭也不迴地直衝進刀塚深處。
宮尚角落後幾米，半空中看到這一幕，暴怒的神色瞬時凝固。
這可都是學到了後山高深武功的紅玉侍衛，看他們的傷勢，基本都是一招斃命，悲旭的武功竟然高深至此嗎？那花長老他們...
花宮深處忽然傳來“哐當”一聲脆響，時間緊迫，容不得多想，宮尚角也緊跟著衝了進去。
那道聲音，是因為悲旭砍斷了花公子的劍。
他隨手甩了甩肩膀，又輕易地將迎上來的花長老和雪長老拍飛好幾米，三人倒在地上，口吐鮮血，再起不能。
花公子喃喃自語：【好厲害的劍...】
今天怕是真的要和父親一起死在這裏了，在他短短的人生裏，還沒來得及讓父親驕傲一次呢...
悲旭臉上露出一絲傷感：【厲害的不是劍，是人。劍術高手不滯於劍。飛花落葉、新竹舊衣皆可為劍，手中有劍，心中無劍。手中無劍，心中有劍。】
【不是的。】
顧劍崔悄然在他身後落地，緩緩吐氣，否認了他的說法。
【劍是百兵之君，非器物之屬。劍術之妙，固然在於人之靈動，然劍器之精，亦不可忽視。若無劍在手，縱有心中劍意，亦如無根之木，無源之水，難以施展。】
【手中有劍，心中亦有劍，方為劍道之至境。這才是我藏劍山莊代代秉承的真意。】
【許久不見了，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