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陣前鬥法


    第二百六十五章 陣前鬥法


    山上的喊殺聲越來越大，靈力交鋒的唿嘯聲，兵器碰撞的叮當聲，夾雜著汙言穢語的謾罵聲傳遍山穀……


    辰榮軍困守山裏數百年，最擅長山地戰。無論是借助有利地形埋伏閃躲，還是利用山勢主動進攻，他們都是如魚得水，行動自如。經曆過不知多少次的圍剿，這樣的偷襲和近距離搏殺已屬家常便飯，況且，這次他們是主動出擊，不像從前一樣東躲西藏的被動挨打，刀光劍影間，仿佛積壓在心頭幾百年的惡氣，一朝全部傾瀉出來一般殺的酣暢淋漓。


    太陽剛剛偏西，隨著激戰的聲音逐漸減弱，山上的戰鬥結束了。辰榮軍大獲全勝，占據兩側高山。多數西炎軍在近身搏鬥中死的死，傷的傷，有一部分趁亂逃走，相柳下令：窮寇莫追，辰榮軍原地待命。


    蓐收建議：此處地勢易守難攻，若是趁敵人不備在高處埋伏，等大軍入了口袋再居高臨下的進攻自然是十分占優勢。可眼下的形勢是，雙方都知道山裏埋伏了人，伏擊戰一點意義都沒了。況且，我們會偷襲，人家也會趁天黑摸上來偷襲，硬碰硬的打法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所以，眼下最好的選擇是，趁我們占據有利地勢，辰榮軍仍然留在山上據守，大軍迅速通過山穀，到了對麵平坦地帶，天黑之前安營紮寨。如此，全軍仍然呈倒三角之勢可互為依仗，互相支援。


    相柳采納了蓐收的建議，率軍浩浩蕩蕩開進山穀。眼看著前鋒快要出穀，後續輜重、糧草尚未入穀的當口，突然大水從天而降。比“暴雨傾盆”、“瓢潑大雨”還要大數十倍的雨量卷著狂風，鋪天蓋地傾瀉而下，一時間電閃雷鳴，洪雷滾滾，狹長的山穀轉瞬間被洪水淹沒，大水似無邊無際、無休無止一般自高空唿嘯而下。


    山穀中的將士們被突如其來的大水衝的東倒西歪，很多人被卷入滔濤洪流，直接撞向兩側陡峭的山壁，鬼哭狼嚎，人喊馬嘶。水勢力量太大，洪流中漸漸現出了血色……


    抬頭觀看，高空中一條巨龍正搖頭擺尾，吞雲吐霧一般吐出滔天大水，自山穀出口處如同掛起一副遮天蔽日的巨大水幕，乃是水係大神應龍大將軍正在施展龍族禦水之術。


    見此情景，蓐收、青漣、句芒，連同山上的玄冥、浮遊將軍，各自施展術法升至半空，組成五行大陣。相柳飛身居於大陣中央，身後金、木、水、火、土五色組成一個巨大光環，光環旋轉，華光閃爍間，相柳施展起妖王禦水之術，跟應龍鬥起法來。


    眼見著天地間的巨大水幕一會兒向山穀間傾瀉而下，轉瞬又調轉方向朝西炎軍所處方位磅礴倒灌；一會兒一個炸雷在山穀上方炸裂，激起陣陣水浪，一會兒一道閃電劃破長空，如同天雷勾動地火般在西炎軍中四處引爆；一會兒山穀中的將士被大水衝得東倒西歪，撞在山體上暈頭轉向，一會兒西炎軍在迅速凍結的冰麵上，完全失去平衡，摔得連滾帶爬……


    漸漸的，應龍大將軍以一敵六，逐漸落了下風，水勢越來越弱，風力越來越小，狂風的唿嘯聲逐漸平息。相柳身後，五位將軍同時發力，將山穀中灌滿的洪水朝穀口方向全力瀉出……


    隨著水位的下降，山穀中的將士們一個個晃晃蕩蕩站起身，拾起兵器，整肅軍容，救治傷員，扶起戰馬……


    所幸，這一戰陣仗雖然不小，傷亡並不大。隻是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大水，眾人奮力之下還是被衝得到處亂撞，眼下俱是渾身酸痛、筋疲力盡。


    眼見著大勢已去，應龍收了術法，領著西炎軍撤了下去。相柳和蓐收一聲令下，山穀中的將士們趁著西炎軍撤退的契機一鼓作氣衝出山穀。


    外麵是一片開闊地，目光所及一片荒蕪。到處都是風化的大大小小的沙堆，一陣陣狂風卷著沙粒吹過，數不盡的沙堆在落日的餘暉中時隱時現。仿佛是一片被遺忘的無邊之地，沒有情感，沒有記憶，隻在一陣陣唿嘯而過的冷風中夾雜著陣陣嗚咽，向這遠路跋涉而來的將士們訴說著蒼涼與落寞。


    日落之前，大軍終於安營紮寨，總算安頓下來。天黑之後，溫度迅速下降，士兵們個個在大水中滾的一身泥水，眼下渾身發抖，冷得牙齒直打顫。營帳周圍篝火燃起，將士們開始埋鍋做飯，烘烤衣服，或者施展靈力抵禦寒冷。


    相柳跟眾位將軍聚齊，總結了白日的戰事，商討完下一步行軍策略和前進路線等軍務後迴了營帳。


    白日裏，小夭的隊伍一直跟在大軍後麵，所以她並未被困在山穀的大水中。晚間，她一直等在軍帳中，終於，一抬頭見相柳進了門，她趕緊起身迎了上去。


    “快坐，你跟應龍鬥法有沒有受傷？”


    小夭一邊問著，一邊小手搭上了他的手腕。


    “怎麼會呢？有蓐收他們那麼多人幫忙，怎麼會受傷？況且，應龍大將軍也並未施展全力。”


    “陣仗拉得那麼大，山唿海嘯的，我看他也就那麼大本事了！”


    小夭撅起小嘴兒，翻著白眼，不滿地嘟囔著。


    話說這位應龍大將軍跟禺虢老將軍乃是過命的交情。大軍開拔之前，禺虢老將軍早就接到瑲玹的旨意，調他迴西炎。這位老將軍可不糊塗，過往這些年，他早看瑲玹的所作所為不順眼，一直是嘴上不說，心裏老大的不讚成。


    後來，宿命懸鏡一事徹底激怒了老將軍，背地裏大罵太上王老糊塗了，竟然縱容瑲玹這野心勃勃的小崽子行此逆天之舉。多行不義必自斃，如此倒行逆施，誰還要替他賣命為虎作倀？


    於是，禺虢老將軍接到旨意之後，一直稱病，就領著當初那五千人，老老實實在轅城種他的地，任瑲玹幾次三番的催促，這位就一句迴複，身體不適，上不得戰場。誰也不是傻子，老將軍在軍中的威望頗高，他這樣不肯受調遣，誰還看不明白他的用意。


    況且，太上王可是一道旨意都沒下，當初他是被太上王派到王姬身邊協助穩定局麵的，眼下太上王不說話，他更有倚仗了，就是年歲已高，身體不適，特別適合種地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