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和小程所處的地牢不僅陰暗潮濕,還十分詭異。
耳邊似乎有人低語,腳下似乎有千斤般重,心智被一點點消磨。
太難受了!越獄!必須得越獄!
經調查,欄桿受到禁錮魔法的加強,他們無法輕易破壞。
好消息是這裏可能是智能化魔法監獄,無人看守。
欄桿很窄,但好巧不巧,剛好可以通過一本律法書。
光芒閃動,一瞬間,小方便和律法書調換了位置。
小程發動【你爹來咯】,瞬移到小方身邊。
“下次你再對我喊技能名的話我真的會捶你的。”
“哦。_(:3 ⌒?)_”
在出來的一瞬間,二人視線變得清明,沉悶恍惚的感覺一掃而空。
此時手機裏有幾條消息跳出。
【陳:……以上】
【徐:如果你們方便的話就直接打電話過來商量後續行動】
“他們遇到魔獸了?共魔會?”
程莫己思考:“共魔會啊……如果我們真是條子,又和山德有聯係,再看剛才那女人的態度,是不是可以推導出,山德也是條子,是真正的臥底……山德其實是個好人?”
方清顏垂眸盯著地板:“有這個可能。”
“那山德不會已經被他們給——”程莫己不想說出某個字眼。
“不知道。”方清顏搖頭,“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嘟嘟兩聲,電話打通。
四人商量著要找外援。
如果隻是將賭場大鬧一番,四人那是信手拈來,但畢竟這是和共魔會相關,能一網打盡抓住人是最好的,套情報比單純殺人來得更重要些嘛。
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來做,滅火要撥119,抓人要打110。
信息交流完畢,計劃擬定完成。
“兵分兩路,你們cosy,我們找人。”
——
“夫人,冥使大人來訪。”
正在查閱文件的格蕾夫人愣了下,她吐出煙圈,又把煙桿放下。
揮揮手,幾次唿吸之間,煙味散成花香。
再打開門時,格蕾原本緊皺的眉頭變得舒展,周身的戾氣盡數收起,麵對冥使,她隻能是乖巧聽話的人類。
“你便是格蕾?”
綠色的大青蛙仰著腦袋。
“是,屬下是格蕾。”格蕾恭敬行禮,“抱歉,不知您突然來訪……”
“別廢話,把其他人類弄走,我煩得很。”蛙蛙不耐煩地打斷格蕾,大步走入辦公室。
格蕾側身避讓,卻見一位女仆也走了進去:“抱歉,大人,不知您身後這位女仆……”
格蕾心中有些狐疑,但下一瞬,她就對上了蛙蛙那無神得有些可怖的眼睛。
“我以為不多嘴是人類的美好品德之一。”
“是。”
格蕾又行了個禮,將門關好後親自端茶倒水,完全是一副乖順的模樣。
結果蛙蛙連茶都沒喝一口,將茶杯砸到地上。
“你知不知道有臥底混進來了,行動暴露,我的小隊在你們這附近被襲擊了。”
……不知道,關我屁事。
格蕾單膝跪下:“抱歉,屬下不清楚大人有行動在周邊展開,屬下沒有及時支援大人,是屬下失職!”
“臥底!你聽得懂我的重點嗎!有蠢貨把臥底放進來了!導致情報泄露!我們的行動才會失敗!”
所以呢?關我屁事?
格蕾恭敬重複:“抱歉,是屬下失職。”
“哼。”蛙蛙這次倒是沒再發火,“我小隊的成員死完了,我逃過一劫,現在外麵還在搜捕,來你這避避。”
說著,它煩躁地把玩起桌上的物件:“若是有人找過來,你知道該怎麼辦吧?”
格蕾表忠心:“屬下拚死也會護住大人。”
蛙蛙叩了叩桌子,不知道是不是滿意這個迴答。
一小陣沉默後,它才終於開口,但說的卻是別的事:“把你們最近的工作記錄都交上來我看看!那些個什麼書信文件都拿過來!我看看你是怎麼管這破地方的!”
格蕾照做,畢竟上司查看下屬工作也正常。
蛙蛙就拿著一疊紙指指點點:“這都什麼!記錄得不清不楚!就你這樣能管得好嗎!”
看得懂嗎就罵?
格蕾單膝下跪:“是,屬下知錯,屬下一定會改進的。”
蛙蛙看文件看膩了。
“你們這裏有發現過臥底嗎?”它開始找其他事。
確定了這玩意就是在沒事找事。
格蕾:“就在剛剛屬下發現有四名臥底潛入,兩名處死,兩名留在地牢審訊。”她將抓到條子的事簡單概括。
“嘖,這幾個聽起來就不太聰明,是新人吧?估計也沒掌握多少信息。”蛙蛙搖搖頭,“其他呢?還有嗎?”
“十幾日前還有抓到一個,名為山德,確定是治安局特別行動隊資深成員,掌握的情報不少,目前還在審。”
“哦?”蛙蛙來了興趣,“把他提上來,我要親自審。”
格蕾有些猶豫:“抱歉大人,因為最近臥底滲入比較嚴重,如果要審訊山德這樣的重要情報人物,最好還是不要留有人類在場……”
“你是想說我的女仆是臥底?”
“屬下並非那個意思,隻是眼下……”
“你以為你是誰!我需要你來提醒我嗎!”
格蕾深唿吸。
她真的很煩和魔獸打交道,天天隻會咋唿,怪不得幾百年了還踏不平這破地方。
算了。
傷痕累累的山德被押了上來。
這位臥底冷笑嘲諷:“怎麼?走狗撬不開我的嘴,所以親自把主子請過來了嗎?”
格蕾抬手就要攻擊:“放肆!”
女仆攔住。
格蕾迴頭:“大人?”
蛙蛙慢悠悠地:“他有說錯嗎?你氣什麼?”
陰晴不定的傻*。
格蕾認錯:“是屬下衝動了。”
蛙蛙命令:“給他倒杯茶。”
格蕾聽令,她端給山德的茶和蛙蛙的茶也沒有任何區別。
山德當然不會喝,他唾棄。
蛙蛙轉頭:“去,你去喂給他喝。”
女仆拿過茶杯便往山德嘴裏灌,虛弱的山德根本無法反抗。
蛙蛙靠著椅背:“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旁觀的格蕾:?
這是在幹什麼?直接幹問嗎?玩過家家呢?
咳嗽的山德:“殺了我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蛙蛙馬上指使格蕾:“還是你來審吧。”
神經。
格蕾朝蛙蛙行禮:“屬下遵命。”
“等等。”
這傻叉又要幹什麼?
蛙蛙翹起二郎腿:“我知道你們人類審訊時都會用到刑具,可我聽說這是最低端的手段,高明的審訊手法往往不會見血,僅僅幾句話,幾個眼神就能撬開對方的嘴巴,我想見識見識。”
“……是。”
蛙蛙指揮女仆:“你過去監督她,順便看著這個什麼什麼德。”
女仆繞到山德的身後。
“叛徒!魔獸的走狗!你不得好死!”山德已經放棄了生的希望,狠狠罵道。
女仆淡淡迴話:“攻擊性太低了。”
山德一下噎住。
格蕾上前:“親愛的,把視線放到我這裏來。”
山德不屑:“你又想玩什麼花招?你應該明白,酷刑對我沒用。”
是的,格蕾知道,麵前這人是條漢子,無論被折磨得多痛苦都能忍下。
“我們來聊聊天吧?”格蕾溫柔得像個鄰家大姐姐,“你為什麼要當臥底呢?為什麼要來做如此危險的事呢?”
“以你的能力,明明有機會往更好的方向發展,卻偏偏選擇做見不得光的角色。”
“唉,偏偏還是扮演成賭徒,遭人嫌棄,令人厭惡,那些本是受你保護的人,厭惡你,唾罵你,痛恨你……還有你的家人,作為一個好臥底,我猜你肯定連家人都騙過去了吧?你的家人是不是也會用失望的眼神看著你?”
“唉,你這次被抓實屬偶然……我估計你們行動隊也不知道你的下落吧?你要是就這麼了都無人埋葬——哦,別說埋葬了,你的屍體隻會被野狗分食。”
格蕾撩起山德額前的一縷頭發:“你說你做這些有什麼用呢?”
山德雙眸明亮:“怎麼會沒用?再怎麼說,我切切實實地保護過很多人。被野狗分屍又怎麼了?被野狗分屍就代表我守住了秘密,很多人的性命也因此安全……你這種人是不會理解的。”
“真是個為他人著想的大好人呀~”格蕾嗤笑出聲,她看著山德的眼睛,“那他們會為你著想嗎?”
“給你講個故事吧。”
“我的父親是一名士兵,一生都在為人類而戰,後來他在戰場上落了傷,打不了仗,就直接被扔了迴來,人家說他沒用了,也沒給錢,沒給藥,父親的傷口發作,死了。”
“而我的母親,和你一樣是一位治安官,她在一次和魔獸有關的案件中不幸身亡了,哦,那次行動也失敗了,上邊很生氣,治安所便把過錯全推到了我母親——一個死人身上,沒有人在乎她的死是為了救一個八歲的孩子。”
說到這裏,格蕾的嘲諷之色愈加濃厚。
“你猜猜看,你若是懷著天真的熱血在這被我折磨而死,你的同僚,你的上司,你所效忠的國家,你想保護的人類,會不會對你有一分一毫的在乎?會不會有哪怕一點點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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