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東和王秀蓮打了一聲招唿以後，便騎著自行車往鄉下老家而去。


    一路上他一直在想這兩個工作名額給誰合適一些。


    一個采購員的名額，自己可以幫忙采購東西，另一個名額可以讓他跟著三叔學鉗工手藝。


    李衛東邊騎車邊琢磨，這兩個名額自己大哥肯定要有一個，至於另一個是給大伯家的堂哥還是大姑家的大表哥，又或是小姑父？他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李衛東心裏犯起了嘀咕：大伯家的堂哥為人老實本分，但腦筋不太靈活，不懂得變通，做采購員恐怕不太合適，學鉗工手藝倒是能下得了苦功夫。


    大姑家的表哥能說會道，心思活泛，做采購員也許能行，可就怕他太精明，不踏實。


    小姑父做事沉穩，經驗也豐富，但年紀稍大了些。


    想著想著，李衛東不知不覺已經騎到了老家村口。


    他放慢速度，深深吸了口氣，心裏還是拿不定主意。


    到家以後，他把自行車停好，深吸一口氣，心想：還是先和家裏人商量商量再說吧。


    看了看天色，他便轉身進了廚房。沒多長時間，廚房裏就飄出了飯菜的香氣。


    晚上正在一家人吃飯的時候，李衛東突然開口說道：“爸媽，現在我手上有兩個工作名額，你們看看給誰合適啊？”


    聽到李衛東的這個消息，除了李衛紅以外其餘三人都是一臉震驚。


    過了好一會兒三人才反應了過來，李大河放下手裏的筷子，說道：“這可得好好琢磨琢磨，你心裏是咋想的？”


    李衛東皺著眉說道：“我想著大哥得占一個名額，另一個我實在拿不定主意，是給大伯家堂哥，還是大姑家表哥，或者小姑父。”


    劉小麗思索片刻說道：“你大哥確實該有一個，他這馬上就要相親了，有一個工作，也能找個不錯的對象。”李衛國聽了，臉上頓時滿臉通紅。


    李大河看了一眼李衛國，說道：“瞧你這孩子，還害羞了。你媽說的在理，你有個工作，相親也能硬氣些。那另一個名額，咱們再商量商量。”


    李衛國低著頭小聲說道：“爸媽，我知道你們為我著想。可是咱家已經有衛東在上班了，我再去上班，家裏就更沒人了。”


    李衛東說道：“大哥，你別想這麼多。大不了讓爸媽也跟著一起進城去。現在先說說你想做什麼工作？是做廠裏的采購員，還是跟三叔學鉗工。”


    做采購員的話我可以幫著采購點東西。


    李衛國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兩個工作我都不太了解，衛東你給我講講唄。”


    李衛東耐心地解釋道：“采購員呢，就是負責給廠裏采購各種物資，就像我現在的工作一樣，需要經常往各個村子裏邊跑，看看村民們有沒有什麼要出售的東西。鉗工呢，就是在車間裏幹活，用機器加工各種零件，學習技術，雖然能跟著三叔學，不過剛開始也挺辛苦的。”


    李衛國聽後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說道：“我覺得鉗工可能更適合我，我嘴笨，不太會和人打交道。”


    李大河這時插話道：“行，那你就先定鉗工。那另一個采購員的名額到底給誰，咱們還得好好琢磨琢磨。”


    一家人又陷入了沉思，飯桌上一時安靜了下來。


    李衛東看大家這樣，就開口說道：“現在還剩一個采購員的名額。咱們想一想堂哥、表哥、小姑父三個人，誰合適就行。”


    父親放下筷子，認真地說道：“你堂哥為人老實，怕是應付不來采購這複雜的事兒。”


    母親接著說：“你表哥倒是機靈，可就怕他心思太活，不踏實。”


    李衛國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覺得小姑父經驗多，做事沉穩，會不會更合適？”


    大家又討論了一會兒，還是沒能得出個結論。


    李衛東無奈地說：“大家先吃飯吧。明天我分別找他們談談，看看他們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一家人點點頭，暫時放下了這個煩惱，開始安靜地吃飯。


    吃完飯，收拾好碗筷，一家人又坐在院子裏聊了一會兒李衛國要去工作的事，才各自迴屋休息。


    李衛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裏還在想著工作名額的事。


    微弱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屋內，顯得格外寧靜，可他的內心卻久久無法平靜。


    他在腦海中反複思量著堂哥、表哥和小姑父的情況。


    想著想著，李衛東感到一陣心煩意亂，他坐起身來，點燃了一支煙。


    煙頭在黑暗中一明一暗，如同他此刻糾結的心情。


    他知道這個決定不好做，無論把名額給誰，都可能會引起其他人的不滿或者失落。


    但他又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不能一直拖著。


    窗外傳來幾聲蟲鳴，讓這個夜晚顯得更加寂靜。


    李衛東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圈，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不管怎麼樣，明天一定要和大伯、大姑和小姑他們好好談一談，盡可能讓他們自己決定，不能因為這事鬧出什麼不滿。


    不知過了多久，李衛東終於在疲憊中睡去，隻是眉頭依然微微皺著，仿佛在夢中還在為工作名額的事情煩惱著。


    第二天清晨，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李衛東才悠悠轉醒，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他便準備起床洗漱。


    出了房間，發現隻有李衛紅坐在院子裏邊，李衛東開口問道：“衛紅，爸媽他們呢？”


    李衛紅看了看二哥，說道：“二哥你醒了，爸媽他們都下地幹活去了，媽給你留了早飯在鍋裏，我這就去給你端出來。”


    李衛東看了看她，說道：“一會兒我去端，你不要去了，別燙著你了。”


    李衛紅乖巧地點點頭，繼續擺弄著手中的野花。


    李衛東洗漱過後走進廚房，端出還冒著熱氣的大米粥，對著李衛紅說道：“衛紅，你吃了沒有？”


    李衛紅看了看自己大哥端著的大米粥，咽了咽口水，說道：“我吃過了，你吃吧。”


    李衛東看著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是想吃，他開口問道：“早上你們吃的什麼早飯啊？”


    李衛紅開口說道：“媽給我們做了棒子麵糊糊。”


    李衛東心疼地看了妹妹一眼，知道母親是舍不得吃家裏的臘肉和自己帶迴來的細糧：“來，衛紅，一起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