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撥通了格雷手機中唯一的號碼……


    嘟……嘟……嘟……


    數秒後電話才被接起。


    “魚缸裏有什麼？”


    接起電話的人突然說了一句怪話，墨淵不用動腦都能猜到這大概是一句暗號，他也沒有管這個，自顧自地說道：


    “你師兄在我手裏……”


    “……”


    這話怎麼怪怪的？墨淵急忙補充了一句：“是我救了他。”


    對麵的茜因陷入了沉默，過了半響才幽幽地發出一聲歎息：“我們的安全屋在10區……”


    “不需用。”墨淵突然打斷了茜因的話，“你把手機拿遠點就行……”


    “啊？”


    ………


    數據的洪流從手機中湧出，在虛空中重組，逐漸顯化出墨淵和格雷的樣子。


    他們才剛剛現形，墨淵就看見一旁有人焦急地衝了過來：“師兄！”


    茜因淚眼汪汪地抓住格雷的手臂：“他怎麼了？”


    “我不知道。”


    茜因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指著安全屋的一張床，急切地說道：“讓他躺下，我檢查一下他的身體。”


    墨淵幫茜因把格雷扶到床上，之後四下掃視了一圈這個安全屋。


    房間不大，大概跟墨淵大學時的宿舍差不多，不過整理的井井有條，絲毫不亂。


    墨淵的眼珠子轉了幾圈後，緩緩閉眼歎息一聲。


    這邊是小而精致，事務所那邊就是大而垃圾場……憐的生活習慣完全沒法跟茜因比啊！


    這時茜因突然發出一聲驚唿，拉迴了墨淵的注意。


    他轉頭看去，發現格雷的衣服已經被拉開了一大半，而在他的皮膚上密密麻麻地長出了無數的鱗片，他的左手甚至已經扭曲變形的不成樣子了。


    墨淵皺起了眉頭：“這是……血肉畸變？他直接吞食了異獸的肉？”


    茜因在驚嚇之餘，迅速從床底下拉出幾捆繃帶，給格雷的左手纏上。


    墨淵看到這場景後，嘴角抽動了幾下：“你為什麼要把繃帶放在床底下？”


    不會髒嗎？


    茜因這時也是冷靜下來，她深唿吸幾口氣，緩緩說道：“這不是繃帶，是裹過木乃伊的纏布，擁有遏製異能的異能。”


    更髒了啊！


    墨淵嘴角抽的更厲害了。


    隨著繃帶的纏繞，格雷的狀況也穩定下來，他身上的鱗片開始退迴體內，左手也逐漸變迴正常狀態，但上麵依然鱗片密布。


    “看來隻能恢複到這一步了……”茜因呢喃道。


    她轉頭向墨淵鞠了一躬：“謝謝你救了師兄一命。”


    墨淵撓撓頭：“怎麼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啊？說不定是我把你師兄打成這樣的呢？”


    “不會的，你是一個好人……”


    被美少女發好人卡了……


    墨淵眉毛挑了幾下，接著問道：“你師兄為什麼會惹到那些人？”


    茜因歎息一聲，她坐在床邊，單手撐臉，並伸出另一隻手戳了一下格雷的臉。


    “一個很無聊的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個小門派叫‘百寶門’，他們掌握著一種強大的秘法……”


    “因為這個秘法，門派被無數人覬覦，門人也時常會受到迫害。而秘法無法直接提升戰力，門人普遍較弱，因此他們選擇躲進深山，避世不出。”


    “再後來，有一位門人貪圖外界的榮華富貴，當了叛徒，將強盜們引了進來。”


    “小門派滅門了……在最後，門主把秘法傳給了門內最小的二人，並拚死送他們逃離……”


    秘法啊……墨淵沉思想道。


    六大異能途徑之外的所有可傳承的異能都稱為‘秘法’。例如血族的‘初擁’，魚人的‘獻血儀式’等等。


    秘法的特點就是沒有完整的升階路徑。有的可能到三階就走到頭了，有的甚至可能就隻有一階的。


    大部分秘法的流傳程度都不廣，原因也很簡單——秘法太弱或太強。有的秘法太爛了，最高隻有一階，學了也沒用，大家都懶得學；有的秘法則是太難了，繼承的最低條件可能是需要三階打底，找不到好苗子繼承，久而久之就衰弱了。


    “所以……聯合會的人就是之前滅門的人？”


    “不是……他們的首領是那個帶路黨，師兄就是為了追查他來到這裏的。”


    啊！？


    墨淵的眉毛攪在了一起，露出了一個詫異的表情。


    這人不是為了榮華富貴才出賣同門的嗎？怎麼混到下街來了？看起來也沒榮華富貴啊……


    墨淵晃晃腦袋，人送到了，八卦也聽完了，是時候離開了。


    墨淵拿起手機，離開之前對茜因說道：“查查你師兄吃的是什麼異獸，看看以後能不能找到對應的魔藥融合了它……”


    墨淵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聽見他的背後有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是霧潮裏的d級異獸，【迷霧吐息者】的肺部。”


    墨淵行動快於思考，瞬間喚出騎槍轉身一刺。


    刺了個空……


    在他身後的家夥仿佛是一個幻影，騎槍壓根沒有碰到它。


    墨淵眉頭緊鎖：“你是什麼東西？”


    眼前身穿西服的骷髏火焰人以手扶胸：“鄙人司特裏，是一位惡魔。”


    自我介紹完後，他還委屈地歎息一聲：“怎麼每次有人見到我都要給我一下啊……”


    “你來這想幹什麼？”墨淵沒有放鬆，依舊拿著騎槍指著司特裏。


    司特裏輕笑一聲：“我是來完成我和格雷先生的契約的。”


    “既然格雷先生已經複仇完畢，那他的靈魂我就收走了！”


    “什麼！？”


    “二位別驚訝，這契約可是白紙黑字寫好的……”司特裏擺擺手，用火焰幻化出一份契約來。


    墨淵定睛細看，看到上麵寫著‘在格雷殺死仇人前，司特裏將視格雷為主’，‘司特裏將傾盡全力提升格雷的實力’，‘格雷要為司特裏提供一場有趣的戲劇’。


    “上麵哪裏寫著要把靈魂賣給你？”墨淵皺眉道。


    司特裏敲了一下腦袋：“抱歉，我的失誤……”


    他又用火焰幻化出兩副放大鏡遞給墨淵二人，隨後指著契約紙的一角：


    “在這呢。”


    隻見在那小角落裏，有一行蠅頭小字寫著‘簽下契約即視為將靈魂贈與司特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