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名巫侍,神色驚恐。
他連跑帶顛的就往不遠處,一座高聳的閣樓跑。
他一邊跑,還一邊迴頭張望,眼神死死地鎖定在林堯他們身上。
“不要動!”
“你們千萬不要走動。”
“我稟告巫主後,巫主應該馬上就會派人來接待幾位……”
……
林堯迴頭瞥了那名巫侍一眼,表情詭異的挑了挑眉。
這麼多年……
巫馬一脈,竟然還記得“三真萬法門”?
看來巫馬啟對“萬法隱世仙君”還真算得上“情深義重”!
林堯忽然想起來。
巫馬啟,曾痛哭流涕的握著自己的手。
“萬法隱世仙君,你記住,我巫馬啟,記你一輩子!你是我巫馬啟,這輩子,都過不去的心魔劫……”
林堯唿出一口濁氣。
這麼多年過去了?
也不知道巫馬一脈,對“三真萬法門”的弟子,會是什麼態(tài)度。
林堯搖了搖頭。
他暫時猜不到。
也懶得去猜。
他們最好是好態(tài)度……
否則的話,自己不介意讓這幫“巫覡”迴想起當年,被萬法劍追殺的恐懼……
至於現(xiàn)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處理。
所以他此時扭頭就往城池中心的方向走。
顧南音在林堯身後張了張嘴。
“祖師……我們不等那巫侍?”
林堯迴頭瞥了顧南音一眼。
“怎麼那巫侍是你爹啊?”
“你那麼聽他的話?”
“他讓你留在原地,不要走動,你就真的不走動?”
林堯的聲音一頓。
“隻要我們還在城內,巫馬一脈想要找我們,隨時都能找到。”
“目前對方的態(tài)度不明,不用搭理。”
“最重要的還是柳如煙的情報。”
“要去城內最熱鬧的地方,哪怕打探不到有用的具體情報,通過預取的未來……我也能拚湊出一個和真相,相差不遠的大概。”
林堯的雙眼,此刻閃爍暗紅色的幽芒。
……
而與此同時。
托月城的“巫覡閣”內的第三層;一個身披黑色薄紗,盤發(fā),五官精致,膚如月白的少女,跪在一處巨大的龜殼前!
龜殼上,有密密麻麻的紋路……
龜殼旁邊,還擺放著一圈漆黑的蠟燭。蠟燭上,跳動的火焰,竟然是詭異的藍色。
而就在這時。
跪在龜殼前的少女,忽然聽見,一個急促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巫主,巫主……”
“讓柳坤大爺,蜷縮洞穴,不敢探頭的那位先生,來曆打探清楚了。”
“他……他……他自稱……來自於“三真萬法門”!”
跪坐在龜殼前的少女,緩緩睜開眼瞳。
“如此慌亂,成何體統(tǒng)?”
“不過是“三真萬法門”,何至於讓你錯愕到這種地步……”
“不對,等一等……三真萬法門?!?”
原本跪坐在龜殼前的少女。
像隻兔子似的。
噌的一下彈了起來。
她不可置信的轉過身來。
小小的身體,此時卻展現(xiàn)出可怕的力氣。
她雪白的小手,抓住那名從屋外跑來,負責匯報的巫侍的衣領,隨後那少女的身體直接浮空,那名巫侍,被她拽著衣領子,提拎了起來。
“你說什麼?”
“我問你說什麼?”
“他說,他的師門是什麼?”
那名巫侍,聲音也在發(fā)顫。
“三真萬法門!”
“就是三真萬法門……弟子不會聽錯。”
“那位先生,要是來自三真萬法門,柳坤大爺,瑟瑟發(fā)抖,蜷縮在金門洞府,也就說得通了……”
啪嗒一聲……
少女鬆開了手。
那名巫侍的身體,摔在了地上。
少女漂浮在天空。麵色更加慘白。
“三真……三真萬法的弟子來了?”
“那我“巫馬一脈”豈不是……”
“丸辣!!!”
地上的巫侍,聞言直接落下淚來。
“巫祖曾言……”
“三真萬法門的弟子,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
“那傳說中的“萬法隱世仙君”,更是窮兇極惡的土匪,強盜,閻王見之也要覺得自身遜色三分的修羅……”
“凡我“巫馬一脈”的巫覡,不可與之交好,不可與之結緣,更不可與之爭鬥!”
“不然,我“巫馬一脈”必遭大劫!”
“我托月城,巫馬一脈的孩童,自幼都是聽著,我巫祖,是如何和那人中惡鬼,鬥智鬥勇,如何在無數(shù)逆境中求生存,又是如何帶著族人,東躲西藏,最後終於逃脫了那惡鬼的魔爪,最後在托月山下,建立了托月城!”
“沒想到……”
“沒想到!”
“千年後……那惡鬼的後人,還是找來啦!!!”
“巫主,咱們可怎麼辦啊?”
那五官精致的巫女,沒有搭理在哭嚎的巫侍。
而是扭頭就衝向屋內。
她白玉一般的小手,按在被蠟燭環(huán)繞的龜殼上。
那碩大的龜殼,立刻閃爍熒光。
龜殼上,那原本遍布龜殼的裂紋,這一刻,竟全都亮起。
龜殼上亮起的裂紋和周邊的燭火,交相輝映……
少女的聲音嘶啞。
“巫祖!”
“風雪來兮,萬古一造,三真萬法門的弟子,與我巫馬一脈,再生因果。”
“巫馬雲(yún)溪,作為托月城內,新一代的巫主,應當如何?請您明示。”
……
屋內,忽然吹起了大風。
那大風吹得屋內的燭火,明滅不定。
而龜殼上的紋路,這一刻,竟然詭異的晃動。
那些裂紋相互糾纏,組合。變成了隻有巫覡,才認得的其他字符。
少女死死盯著龜殼上,紋路的變化……
“快?”
“巫祖,什麼意思?”
“您是否是讓我們,先下手為強?”
“托月城,是我們巫覡一脈的主場,就算是“三真萬法門”的弟子,在托月城內,也未必能占到便宜!與其等著那三真萬法門的弟子發(fā)難,不如我們先動手?”
少女的眼中,這一刻,殺意湧動。
可很快,她就看見,那龜殼上的紋路,組成了第二個字……
“這是……”
“跑?”
“快……跑?”
少女的麵色猛地一變。
“跑嗎?”
“可是我巫馬一脈在托月城,經(jīng)營多年?”
“難道就這樣跑了?”
“那三真萬法門弟子,什麼修為?”
跪在屋外的巫侍,猶豫了一瞬,隨後才小心翼翼的抬起頭。
“隻是短暫的接觸……卑職,懷疑他絕對隱藏了修為,否則不至於,讓柳坤大爺,驚懼成這樣,但他外露出的修為……隻是“煉精化氣”……應該是煉氣期,第十三層,還不到築基……”
少女,雪白的雙手,再次按在了龜殼上。
“巫祖,那三真萬法門的弟子,隻是煉氣期啊!這也跑嗎?舍去托月城,舍去我巫馬一脈,在托月城,千年的經(jīng)營……”
那龜殼上,再次閃爍熒光。
上麵的紋路,這一次組成了三個字符……
“那……”
“也……”
“跑?”
“那也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