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飛舟。
此刻,急迫降落。
幾乎是以一種衝撞的姿勢。
撞在了月陽峰,南邊的山脊上。
轟鳴聲響徹天地。
不少修士,驚愕的看著從天空墜落的飛舟,議論紛紛。
“這寶舟,造價不菲吧!竟能在北邙山的天空飛行。”
“但寶船的禦主,太急迫了些,對北邙山應該也不熟悉,竟然撞在山上!這是這幾個月來的第幾艘撞山的寶船了。”
“第十二艘了,不過截止到目前,這艘寶船,開起來最貴!不知是哪一國的世家子弟?”
“真是不理解,這些世家子弟,家底已經很豐厚了,為何還來這危機四伏的北邙山?”
“還能因為啥?此地的福地洞天,足夠吸引人唄!九州天下大能曾經的法府,而這位大能的修為,經過探測考證,最低也是羽化真仙……甚至有猜測,他已經邁入了傳說中的第十二境!”
“第十二境?傳說中的涅盤九重?”
“怪不得……怪不得這麼多修士,蜂擁而至!多國的世家子弟,甚至王朝,也過來插手。”
……
金色寶船旁邊。
那些修士一邊感慨,一邊死死的盯著那駕金色寶船……
而就在這時。
金色寶船,輕微搖晃。
三個人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那是一個俊朗的少年,帶著兩個女子——一個美豔中帶著英氣,一個嬌俏中帶著機靈!
這三人走出寶船後。
那名嬌俏的少女抬手一掐訣。
金色寶船搖晃了幾下。
隨後飛速縮小,飛到了嬌俏少女手中。
嬌俏少女,把縮小的金色寶船,收進懷裏。
隨後抬頭頂胸,向著前方走去。
周圍的修士,或半低著頭,或瞇縫起雙眼,都在望著眼前的這三人。
“一個元嬰,一個結丹,一個築基……”
“修為最低的竟然是打頭的那個少年?”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那少年郎一看就是世家子弟,帶著兩個美妾!”
“修為不算高,兩個美妾修為也不算高……就三個人,來月陽山,太囂張了吧!“
“估摸著是不知道月陽山這處秘境的深淺……聽聞了消息,就快馬加鞭的趕過來了,但他們不知道,這裏是北邙山,聚集在月陽峰的這幫修士,一個個都是從各國趕來的,窮兇極惡之徒……紈絝子弟,在這裏,沒有保命手段,就是待宰的羊羔!”
……
這一刻,月陽峰的南邊山脊。
無數修士,目光都集中落在從金色寶船上走下來的三人身上。
少年身後。
美豔的女子環視著周圍的修士,眉頭皺起。
“祖師……周圍的修士……眼神兇惡,看樣子都不懷好意!”
“而且一個個都修為不俗。”
“身上帶著兇煞氣。”
“應該是從底層殺出來的草莽。”
“我們被盯上了!”
“而且此地,靈力混亂,我們無法禦空飛行……一旦被包圍,我們甚至無法撤退!”
走在最前麵的少年郎,目視前方。他的眼瞳閃爍兇光。
“不用管他們!”
“一群土雞瓦狗。”
“直接去天池。”
少年一邊說著,一邊加快了腳步。
那美豔女子和嬌俏少女,連忙跟上。
可就在這時。
一行人,攔住了三人的去路。
為首的一個,是一名披頭散發的中年。
中年穿著一身粗布麻衣,麻衣無袖,露出兩條粗壯的胳膊。
他左側的胳膊上,有一條黑龍刺青。
眼前的中年,不像修士,反倒像極了馬匪。
這中年身後的一幫人,也一個個麵相兇惡,不像是名門正派子弟。
少年身後的嬌俏少女,此時往前邁出一步。
她壓低了聲音。
“太祖師爺……”
“這狗東西……是嬰變化神大圓滿。”
“比我高一個大境界……”
“周圍虎視眈眈的修士裏,還有“煉神還虛”和“陰虛陽實”……修為最高的,似乎有一位……“元神洞玄”!”
“和我祖爺爺一個境界……”
“太祖師爺。”
“我們還往前走嗎?”
走在最前麵的少年,沒有理會旁邊的嬌俏少女。
而是悶著頭,往前走。
走到那披頭散發的土匪一般的修士前後。
少年才抬起頭來。
“別攔路!”
那光著兩條臂膀的中年,低著頭。
“少年郎……”
“別那麼見外!”
“在下吳國,蠻武修,張慶餘!”
“你們剛來月陽山,而我來月陽山,已經三月有餘。”
“你若有不懂的,可以問我!”
張慶餘,聲音一頓,又低下身子,在少年郎身邊,附身貼耳。
“此地看似太平,但實際上危機四伏。”
“你看周圍的這些修士,一個比一個麵相兇惡,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人。都是來自各國的邪魔,通緝犯,吃人不吐骨頭!”
“那法府秘境,看似誘人。”
“但跳進湖泊裏的修士,全都有去無迴。”
“小老弟,你在此地,知道需要做什麼嗎?
少年郎眉頭越皺越緊。
眼神裏已經露出不耐煩。
那赤著兩條胳膊的中年,看少年不說話,連忙繼續開口。
“是靠山!”
“我張慶餘,行走江湖,最重一個“義”字!”
“旁人修道,探寶殺人,為的都是奪寶,精進自身修為。”
“我張慶餘不一樣,我張慶餘,義薄雲天!希望能廣交天下豪傑。”
“小老弟,願意和我張慶餘,交個朋友嗎?”
張慶餘,此時向著少年郎,伸出自己黝黑的大手。
林堯抬頭望著張慶餘。
“交個朋友?”
“交個錘子!”
“廣交天下豪傑?”
“狗屁。”
“你們一幫土雞瓦狗,聚集在一起,不就是因為自身修為不夠,想組隊入秘境……增加自身生還幾率。”
“什麼朋友,兄弟,都是屁話,進了秘境之後,最容易自相殘殺的就是你們這幫人。為了一兩件法寶,會爭得頭破血流的也是你們這幫人。”
“你要是真為你的這幫所謂的弟兄考慮,就帶著他們離開月陽山!”
“否則,等這座法府的主人迴來。”
“在場的諸位……一個都走不了。”
“我說的!”
林堯的麵色陰冷……
他拒絕給月陽山上的任何修士,一丁點好臉色。
這群修士,在他眼裏,都是盜賊。
他已經動了殺機。
但眼前的張慶餘,聞言隻是仰天大笑。
不隻是他。
周圍的修士都笑了,更有甚者,譏諷出聲。
“好可愛的小雜種,他說什麼?法府的主人,會迴來?當我們是三歲娃娃,這法府已經荒廢幾千年了。”
“小玩意,你細皮嫩肉的,別去什麼法府了,來和姐姐玩玩啊!姐姐告訴你,到底什麼才是真正的走不了。姐姐不僅讓你走不了,還讓你走不動。”
“這小東西,竟然在威脅我們?他知道這裏是哪兒嗎?他以為他誰呀?一個築基境大圓滿,這麼囂張?”
“他姥姥的……我剛剛還以為,是這座法府的主人迴來了呢!?”
“這小野種,是哪一國,哪一世家的子弟?這麼天真?不怕被人拐跑了?”
……
月陽山上,那些修士的譏諷聲,越來越大。
但他們沒注意到。
月陽山上的天空,忽然陰雲密布。
像是要風雨欲來。
月陽山的山巔。
那一片如同鑲嵌著山頂的深藍寶石的天池的中央,此時更是浮現出一張恐怖的臉。
那張臉的皮肉腐爛,露出兩排牙齒和腐肉。
那張臉此時仰望天空。
“法府周圍的修士,越來越多了。”
“今天又能吃頓飽餐……”
“可為何,我,吳阿大,忽然覺得心神不寧……”
“這空氣中,除了沁人心脾的活肉氣味……似乎還混雜著一股令我覺得厭惡的因果氣息……”
“上一次聞到這氣味,是因為碰見了……那三真萬法門的,古今第一因果律大神通者……所有不死屍的天敵,罄竹難書的惡棍!今天再次嗅到這氣味?難道是他迴來了?不……不可能。”
“吳阿大,別自己嚇自己。那惡棍,已經失蹤三千年了。”
“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隻有一件,就是努力掙脫,那惡棍留下來的封印禁製,重新,迴到九州天下,成為一方土地的不死屍之王。”
“那個惡棍,已經徹底失蹤……未來屬於不死屍。他不可能迴來……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