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林堯。
抵著眼前的劍意。
繼續往前時。
他的身後，忽然有風吹來。
風中夾雜著兩股味道……
一股是墨香，另一股則冷冽的寒氣，寒氣中，帶著梅花香。
林堯聞到那兩股氣息的瞬間。
同時看到兩個人影，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側。
那兩人，一男一女。
那男子，身影瘦削，披著一襲藍白相間長袍，五官立體，棱角分明，薄唇，丹鳳眼，整個人站在那裏，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劍。
那女子，披著一件黑袍，那黑袍寬鬆，但仍舊遮擋不住那女子黑袍下，傲人的身材，和那傲人身材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女子的五官，那女子五官清秀稚嫩，但看臉頰，還會誤以為，她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女……
而在林堯抬頭望著那兩人時。
那一男一女，也驚愕的望著林堯。
那女子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
仔細打量著林堯。
林堯覺得那女子的眼中，熠熠生輝，看著自己，像是商人看見寶玉，又像是餓狼看見肥豬……
“之前就隱約看見前麵有一個人影，還以為是蓋驚雲那個莽夫，當時還奇怪，那莽夫怎麼瘦弱成這樣了？沒想到……除了那莽夫，竟然還有人能走在我們前麵！”
“這少年郎，真是了不起！你說是吧！荊天銘！”
那瘦削男子，瞥了一眼那黑袍女子一眼。
“這少年，修為隻有築基，看著也不像是個劍修，是怎麼走在你我前麵的？你就不懷疑……”
“聽聞在問劍山，山底封禁被粉碎之前，有一“關係戶”，提前登山，想來應該就是此人了。”
“我一開始還以為那關係戶，是個急功近利的劍修，沒想到，連劍修都不是……不知又是哪一王朝的紈絝子弟，過來湊熱鬧！”
隨後荊天銘，又扭頭望向黑袍女子。
“此地，遍布李淳罡前輩的劍意，神識無法散出，但無論如何，你也不應該認不得蓋驚雲的背影……那家夥，和你廝殺八十一次，將你視為宿敵，你連他的背影都能認錯？”
黑袍女子，搖了搖腦袋。
“宿敵……”
“不算吧！”
“同一境界才算是宿敵。”
“老蓋和我廝殺八十一次，七十六敗五勝，怎麼看都算不上是我的宿敵！”
“你和我廝殺的戰績，都比他好。”
“你和我廝殺，七十二次，六十六敗六勝……單輪戰績的話，你其實還是比他強的。”
那瘦削的，氣質如出鞘長劍的青年，麵色瞬間陰沉。
“夠了，我說夠了……你不要再說了……孔子墨。”
“無論是我還是蓋驚雲，在劍道上，現如今，的確都稍遜色你半頭。”
“但此次，李淳罡前輩，傳道於天下劍修。”
“你我二人，都必定會在問劍山悟道……悟道之後，誰能在劍道一途，攀登更高，皆是未知！”
黑袍女子，看著那瘦削青年。
認真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
女子的態度，讓那瘦削青年一愣。
可女子的聲音，淡淡傳出。
“你也好，蓋驚雲也好……我都希望，你們能更進一步，最好超過我一頭。”
瘦削青年，望著眼前女子。
“我二人若是超過你，和你以劍廝殺，可絕不會留手！”
“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你就不怕！”
那麵相稚嫩的女子，灑脫一笑。
“怕這些做什麼？”
“整天怕這怕那，我還練不練劍了。”
“你們若是能在劍道上超過我一頭，再和你們廝殺，我必定能有所得！這就夠了！”
那瘦削青年，麵色一變。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一甩衣袖。扭頭就沿著山道繼續往前走……
“你這瘋子！”
“不可理喻。”
黑袍女子，咧開嘴，傳出爽朗的笑聲。
她沒有急著去追上荊天銘的腳步，而是扭頭望向那青衫少年郎。她望著那少年，眼中閃爍精芒。
“少年……雖然不知你是哪一王朝的修士……”
“但你不是劍修。”
“此地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你再往前走，前方，李淳罡前輩的劍意，會把你絞得粉碎。”
林堯眨巴了兩下雙眼。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
那女子又抬手摩挲了幾下自己的下巴。
“你掉頭往迴走。”
可很快孔子墨搖了搖頭。
“不行啊！不行……”
“你身後的山道裏，有吃人的魑魅……”
“這魑魅，你或許不知道，但我見過，是九州天下的不死屍！”
“我師尊，曾捉這種不死屍給我練劍，這群不死屍，吃人，補充自身精血，生命力頑強，難以砍殺。”
“九州天下的不死屍，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不知是不是李淳罡前輩，給我等增加的考驗……
“但無論如何，你一個築基境，獨自下山，有死無生。”
女子摩挲了幾下自己的下巴，嘿嘿幹笑兩聲……
“這樣吧！”
“你跟我走！”
“我帶你上山巔！”
“等我在山頂悟道結束之後，再帶你下山。”
林堯眉頭一皺，眼中露出提防。
“你……為何要帶我上山？”
孔子墨咧嘴一笑，笑容璀璨。
“因為你長得像我弟弟……”
“我弟弟去世時，和你一般年紀，十六七，不到二十歲。”
“但他天賦沒你好，十七歲那年，剛剛煉氣六層。被仇家暗殺了……他當時就死在我的眼前，我沒能救下他。”
林堯眉頭皺得更緊。
“這種事，你能這麼隨便就說出來？”
“此事，不應該是你的心魔？”
孔子墨一歪頭。
“心魔劫？我早就破了。”
“當時那心魔幻化成我弟弟模樣，我一劍破之。”
“念頭不通達，當什麼劍修。”
“當然，除了你長得像我弟弟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我覺得你天資卓絕，想要收你為徒。”
這一次，林堯徹底愣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臉。
“啥？你說啥？”
“你是說我嗎？”
“你要收我為徒。”
那女子點了點頭。
“沒錯……”
“我是大秦，孔子墨……剛剛升任，墨守劍宗，梓棺峰長老，截至目前，還沒有收過徒弟，你……將是我孔子墨的第一個弟子。”
“等我以後再收其他弟子，你就是，墨守劍宗，梓棺峰的大師兄。”
“我此次登山，若是被李淳罡前輩看重，被他收為弟子，你以後，就是劍神，李淳罡的徒孫！怎麼樣？你心不心動？”
林堯徹底沉默了。
好半晌後。
他盯著眼前的女子。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要收我當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