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小船上。
楚恆月小心翼翼的望著林堯。
“祖師……”
林堯唿出一口濁氣。
“有意思!”
“真有意思!”
“這麼多年……我這麼多個賬號,打家劫舍的事情,不是沒做過。”
“但是第一次,被人打家劫舍!”
林堯咧嘴笑了起來。
隻是那笑容,孔子墨和楚恆月,都覺得分外猙獰。
林堯扭頭邁上礁石。
孔子墨和楚恆月,對視一眼,緊跟其後。
林堯迴頭瞥了孔子墨一眼。
“我是築基期,飛不快。”
孔子墨先是一愣,隨後立刻抬手把林堯抱在懷中。
“多大點兒事,弟子帶著師尊飛上去就是。”
林堯感受著身前的柔軟,滿意的點了點頭。
一旁的楚恆月眨巴了兩下眼。
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
孔子墨將楚恆月也一把攬入懷中。
“漂亮妹妹你也一起!”
隨後,三人化作一道流光。
直奔山巔。
可孔子墨剛飛到一半兒!
仙山,忽然傳來一股磅礴的威壓!
讓抱著兩人的孔子墨,眉頭猛地緊皺。
有威嚴的聲音,從山巔傳來。
“此地乾元山,太一觀……若想入觀,走山道,禁飛行!”
“違背此禁令者,死!”
孔子墨懸在半空。
“師尊,出聲的修士,是空玄玉璞!”
被孔子墨抱在懷中的林堯,嗤笑一聲。
“你怕這個?”
“你是師尊我的弟子,你怕一個空玄玉璞!”
“李淳罡不是在你腦中存了一道劍影嗎?”
“那劍影,除了傳道之外,也能用來殺敵。”
“借李淳罡的劍,斬開這方天地。”
孔子墨微微頷首。
與此同時。
她的眉心之上,出現了一道詭異的漆黑裂縫……
隨著那道裂縫的出現。
孔子墨,這一刻,如開天眼。
與此同時,一道道漆黑的劍光,竟從那黑色裂縫中鑽出來。
那些鑽出來的漆黑劍光。
相互勾連。
化作了一道漆黑的,手提長劍的劍客的虛影。
那劍客,提劍輕輕一揮……
刺啦一聲。
天上萬雲皆散,甚至出現了一道誇張的漆黑裂縫。
那道裂縫。
裂縫之後,是茫茫天外天,誅星閃爍的浩瀚宇宙。
在一劍斬出之後。
那道漆黑的提劍劍客,身形立刻潰散。
重新化作一道道漆黑的劍影,鑽迴孔子墨的眉心。
孔子墨長舒一口氣。
“師尊……頭頂的威壓,還有那空玄玉璞修士的氣息,都沒了。”
“真是奇怪,我神識也算靈敏,那空玄玉璞境的修士,就算被嚇破了膽子,也不應該直接消失無影蹤啊!”
而就在這時,林堯幽幽的聲音傳來。
“那修士……死了!”
林堯抬手指了指孔子墨的眉心,又指了指山巔上的道觀。
“他,把他,給殺啦!”
孔子墨瞪大了雙眼。
林堯則微微仰頭。
“李淳罡的劍影,能自動感知殺意……山頂上的癲公,剛剛釋放出了一絲殺意。所以被李淳罡的劍影給斬了!”
“不用太過震驚!”
“你師兄的性格,就是這樣,他是一個純粹的劍修,殺人不眨眼!”
“至於山巔的那個空玄玉璞!”
“估摸著,應該是羅酆六天的狗腿子,在我的道觀,當看門狗的蠢東西。”
“既然暴露了殺意,想要殺人,那就得做好被人殺的準備。”
“我要迴自己的道觀,你也敢攔我的路!”
“孔子墨,不用在意,繼續(xù)飛!”
孔子墨點了點頭。
她的速度,再拔高一檔,直衝天上。
這一次,她的前方,暢通無阻,再無半點阻隔。
伴隨著啪嗒一聲。
孔子墨抱著林堯和楚恆月,落在了山巔之上。
一座造型恢弘的古老道觀。
出現在了林堯的眼前。
道觀通體灰黑色澤,氣勢磅礴,被一圈古老的鬆柏,包圍著!
道觀外,坐落著兩隻栩栩如生,造型威嚴的鐵獅子……獅子都是高高躍起,撲騰的造型,一眼看去,讓人心生敬畏。
道觀的大門上。
掛著黑底燙金的牌匾,上麵書寫著三個大字——太一觀!
而此時的太一觀外,人頭攢動。聲音嘈雜。
“道觀內,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為何忽然緊閉道觀大門啊!”
“張道長,我們可都是花了大價錢,買了“悟道玉符”這才滿心歡喜的過來,你不讓我進去,你什麼意思?”
“日你娘,老子剛剛悟道悟了一半兒,眼看著就要破境,邁入到嬰變化神境界……你們竟然把老子給趕出來了?日你娘,退錢!!!”
“到底為何把我們趕出來?是不是和天上,那道忽然出現的裂縫有關?”
“剛剛山下,忽然有驚天的劍意衝上雲霄……莫不是有劍修,要問劍乾元山?”
“問個屁的劍……乾元山上,就一座道觀,道觀裏的道士,都是他們張家子弟,聽說這道觀,此前荒蕪許久,要不是張家故意散布出去的消息……哪裏會有這麼多的修士,來這海外仙山。”
“不過這太一觀,的確是適合修行的福地洞天,就是張家人太過摳搜,這麼大的道觀,竟然隻開了十六間袇房,其中悟道效果最好的袇房,一人位置的蒲團,竟然拿來拍賣,價高者得!”
“張家收了那麼多的仙玉,竟然還敢把我們給趕出來?他張家以後,還做不做生意了。我就知道,這幫專門為羅酆六天賺取靈玉的狗腿子,肯定是沒憋好屁!張道長,開門啊!你有本事收仙玉,你有本事,開門呀!”
……
山巔之上。
林堯聽著從前方飄來的議論聲,挑了挑眉。
孔子墨也低頭靠近林堯。
“師尊……”
“這裏的修士,並不知道剛剛師兄的劍影,斬殺了山巔之上的一位空玄玉璞!”
“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林堯抬頭,瞥了一眼眼前的道觀。
但不等林堯說話。
道觀的大門,忽然被推開。
一個穿著一襲藍色道袍的中年,走了出來。
那中年修為是“煉神還虛”境界。
中年走出來時,臉上的表情,陰沉到了極點。
“一群烏合之眾。”
“在太一觀外麵吵什麼?”
“太一觀,也是你們撒野的地方?”
在那道士出現之後。
道門外,那些剛剛還叫囂的修士,立刻安靜了不少。
但仍舊有修士,一臉的不忿!
“什麼撒野不撒野的!剛剛老子差一點破境,就差一絲絲啊!你知道這一絲絲的機會,老子等了多少年嗎?老子壽元將盡,明明好不容易,盼來的破境的機會,結果竟被你們給搞黃了……完了呀!全完了!張家你賠我修為,賠我壽元!”
“張景賀,你不用擺出那副臭臉!你張家霸占乾元山也就罷了,我們好不容易來到此地,想要破境修行,你張家為何緊閉道門!別忘了,是你們發(fā)售的“悟道玉符”,我們可都是花了大價錢,才來到的乾元山。”
“別以為當了羅酆六天的狗,你們張家就可以為所欲為!說破了天,也不過是狗罷了。”
“修士悟道破境,那是天大的事!你張家打擾了我等的悟道,如同殺我父母!殺父殺母之仇,我要和你張家,不共戴天。”
“開門!讓我們進去,否則我們這些人,和你們張家沒完……”
……
站在道觀大門口的藍袍道士嗤笑一聲。
“我張家,真是脾氣太好。”
“才讓你們這群狗東西,蹬鼻子上臉。”
藍袍道士抬手一揚。
他的手中,忽然多出來一支拂塵。
他把手裏的拂塵一甩。
道觀兩邊。
那兩頭石獅子,忽然由此前的死物,變成了活物。
兩頭石獅,一個身上冒起陣陣黑煙。
一個身上,忽然燃起赤紅烈焰。
隨後兩隻獅子,同時仰天嘶吼。
乾元山上,頃刻間,刮起東南西北風。
道觀前的藍袍道士,嘿嘿一笑。
“清風,明月……”
“絞殺剛剛出言不遜者!”
那兩頭石獅子,渾身纏繞黑煙的那頭,隻是冷漠的瞥了那藍袍道士一眼,動都沒動一下,至於另外那頭渾身冒著火焰的石獅子,則立刻躍進人群,開始嘶啞,剛剛人群裏的幾個“刺頭”修士。
那幾個修士,也想反抗。
但他們在那兩頭獅子前,毫無抵抗之力……其中一個“刺頭”修士,被那石獅子,用爪子輕輕碰了一下肚子,便立刻開膛破肚,腸子流得滿地都是。
還有一個修士,隻是被那石獅子,用尾巴抽了一下,便立刻頭顱炸裂,魂飛魄散。
還有剛剛那哭訴自己壽元即將斷絕的修士,身子,竟被那石獅子,噴出的鼻息,直接點燃,頃刻間,化作了一塊焦炭!
……
這一幕幕血腥畫麵,讓周圍的修士,紛紛避讓開來。
他們驚恐的望著那兩頭石獅子,隻覺得膝蓋發(fā)軟,想要下跪。
“真仙?!那兩頭石獅子身上冒出的壓迫感,堪比真仙!!!”
“兩頭真仙……這怎麼可能!這道觀的原主人,到底是什麼人?”
“之前都已經打聽過了,太一觀的原主人,在三千年前,號稱,九州天下道門第一人,太一道祖……那位道祖,曾說過一句至理名言,他說……道家修行,四個字足以概況……幹就完了,否則影響道心,導致道心不穩(wěn),萬事就求一個念頭通達,所以幹了再說。無為自在,順應本心!”
“張家的命真好,先是被羅酆六天選中,成了為羅酆六天,斂財的狗腿子,之後在斂財的路上,還能霸占這樣一座福地洞天……這種好事,怎麼都能被“張家”碰上!”
“張家鳩占鵲巢,就不怕那位太一道祖,迴來後怪罪?”
“怪罪啥呀!那位太一道祖,已經失蹤三千年了,總不會今天,就雲遊歸來吧!”
……
而就在周圍人議論紛紛的時候。
人群後,一個青衫少年郎,仰著頭。
麵容越發(fā)的詭異。
“真該死啊!”
“當時煉製這兩頭靈獅的時候。”
“主魂選用的是狗的精魂。”
“這兩頭靈獅,看上去威風凜凜,實際上一頭是金毛,一頭是土獵犬!”
“金毛,我在的時候還好,我一旦不在,在他眼裏。全天下,都是可玩樂之物。除了我,他隻認,我平時抽他腦袋的拂塵……道觀門口的那個王八蛋,把我遺落在觀裏的打狗器械,撿走啦?霸占我的道觀,還訓我的狗?那是你的狗嗎?你就訓!”
……
就在這時。
道觀前的藍袍道士,臉上終於露出滿意的表情。
“好了,清風明月,住手吧!”
渾身冒著黑煙的雄獅,趴在地上,眼皮都沒抬一下。
那隻渾身烈焰的獅子,則興致怏怏的迴到了原本的位置,蹲坐在了地上。
藍袍道士,此刻高傲的揚起腦袋。
“諸位,今天,我張家,就是要關閉一日“太一觀”!”
“諸位誰讚成,誰反對!”
道觀前的人群,鴉雀無聲。
不少人,甚至都低下了腦袋。
可就在這時。
一個青衫少年郎,帶著一個兩個女劍仙,大步流星的直接往太一觀的大門走去。
這一幕,讓周圍的人麵色全都一變。
“這少年郎瘋了?都這種情況下,還不給張家麵子?這少年,隻有築基修為啊!”
“不好說啊!一個築基修為的少年,卻帶著兩個美人劍修,其中一個,女劍修,還是元神洞玄的修為……這少年,肯定出身不俗!有個好爹……”
“大概率是九州天下,哪一家的紈絝子弟吧!”
“這些會投胎的人,真是讓人羨慕!”
“張景賀,怕是也沒想到,會遇到硬茬吧!現如今,竟然還有人,敢不給張家麵子……而且那道觀前,可是立著兩尊真仙!後臺再硬,能硬得過張家,我敢打賭,那少年,一會兒就要血肉橫飛……”
而就在這時,道觀前的藍袍道士,也是麵色一變,大喝一聲。
“貧道剛剛說的話,你沒聽見?”
“明月,咬死這個混賬!”
“那兩個女劍修,別咬死,這兩個女孽障,貧道要留著親自處理!”
那渾身冒著烈焰的雄獅,立刻高高躍起,向著青衫少年郎撲去。
可就在這時。
青衫少年,抬起了腦袋。
他看著那頭渾身纏繞著烈焰的雄獅,挑了挑眉,嗤笑一聲,嘴唇輕啟。
“狗東西,太久沒給你上壓力,你分不清大小王了?”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