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的時間,打馬而過。
五濁海上,聚集的修士,越來越多。
五濁海上,所有的島嶼,都是人頭攢動。
海域的上空,還有不少飛舟懸浮。
島嶼上,實在落不下人的情況下, 有不少人,直接住在了飛舟上。
這樣的場景。
在這片五濁海上,實在少見。
畢竟五濁海,毗鄰羅酆山,五濁海下,又是傳說中的大叫喚地獄。
這種地方。
凡人根本到不了。
修士沒有特殊目的,也不願意來……就算是修士,也會覺得五濁海晦氣。
可現在不一樣了。
五濁海域之上,是來來往往的飛光。
那是往來飛天的修士。
而在這片五濁海內。
最熱鬧的當屬五濁海域最中央的五座島嶼。
五座島嶼,分別名喚,劫濁島、見濁島、煩惱濁島、眾生濁島、命濁島……
五座島嶼中間,有六座長橋相連……分別為,金橋,銀橋,玉橋,石橋,木板橋,以及奈何橋……
這五座島嶼,也是五濁海域內。
最大的五座島嶼。
說是島嶼。
但這島嶼,在凡人眼中,也是無邊無際,哪怕用個三五年,也難以從一頭走到另一頭。
五座島嶼上,都是樓閣林立,蜂房水渦,矗不知幾千萬座。
而這五座島嶼中。
又屬劫濁島,最為奢靡。
島嶼上,坊市眾多,林立著各種酒樓商鋪。
而劫濁島的酒樓裏,最奢華,最熱鬧的,又屬建在島嶼中心,毗鄰“大劫殿”的“豐劫酒樓”!
酒樓高九層,通體白玉石打造,在這酒樓飲酒,如登天宮。
此時的“豐劫酒樓”,也是人聲鼎沸。
“行刑時間,還有多久啊?羅酆六天的神官,又不讓我們下去海底,隻讓我們在這裏等著?我都來這五濁海快一個月了。每日在這裏,兩眼一睜就是花銷。”
“呸,老劉,你的那些花銷我都懶得提,也不知道是誰,隻要閑來無事,就跑去勾欄聽曲!勾欄裏的那些魅修,你沒少和他們雙修吧!”
“張家經商,確實厲害,這劫濁島,被他們打造的紙醉金迷的,怪不得,羅酆六天的神官們,那麼青睞張家……五濁海域,五座島嶼,分屬的五家,就這劫濁島,最是奢靡……”
“最新的消息……一個時辰以後,就要對惡童,李星澈開始行刑了!行刑時間,為三天。要先用三萬六千重道業火,灼燒他神魂,十二個時辰……此後,再引三千頭,鬼王入塔,銅蛇為鏈。鐵犬作墩。捆壓手腳,對其,行,敲骨灼身,抽筋擂骨,腦箍拔舌拔齒,蒸頭刮腦,紫赤毒蛇鑽孔等一百零八道刑罰……最後,再引“天人九衰之雷”碎其魂魄,讓其魂歸黃泉。如此,才算行刑結束……”
“這惡童這麼難殺?”
“比你我想象得還要難殺……“惡童”此前在地獄裏,已經被折磨了一千年……這一千年來,這惡童的魂魄,被消磨的虛弱無比……到了這種地步,羅酆六天,才有信心,可以徹底磨滅惡童的三魂七魄……誰讓這惡童有個好師尊,在他,剔骨還父,削肉還母之後,給他用無上至寶,傳說中的混沌青蓮,為他煉製了一具無上道體?”
“混沌青蓮道體……《大道經》中,排名前十的道體之一,凡人在其旁邊,聞上一口蓮花香,都可延年益壽……吃上一口肉,堪比悟道八百年,喝上一口血,堪比運功一千載……這就是混沌青蓮道體……”
“但我們能吃上肉,能喝上血嗎?這麼珍貴的道體,羅酆六天,還不攥得死死地……羅酆六天的神官們,可是一個比一個吝嗇……”
“神官雖然吝嗇,但等那惡童魂飛魄散,他的道體,就是一具無主的軀殼……這混沌青蓮道體,會自擇其主,不看修為,隻看緣分……也就是說,隻要李星澈死了……五濁海域,這麼多修士,誰都有可能擁有,混沌青蓮道體!這是天賜的機緣……”
“李星澈,到底什麼時候死?”
“一個時辰之後,囚靈塔,會從海底升起,五濁海海域內,各大島嶼,飛舟之上,都已經布置好了水鏡,就等羅酆六天,開始行刑。”
“在“豐劫酒樓”,據說可以親眼看著“囚靈塔”從海底升起……”
“也就是說,我們都能親眼看見,惡童,李星澈,對了,李星澈,是不是還有一個法號來著,叫什麼……哪吒!”
“別想了,哪怕是“豐劫酒樓”,也隻有七八九層的貴客,才有資格親眼眺望到囚靈塔,從海底升起,咱們老老實實的觀望水鏡得了。”
“真是想不到,能坐在“豐劫酒樓”第九層的,得是什麼背景,什麼人吶!”
……
而此時此刻。
“豐劫酒樓”的第九層。
隻有一桌客人。
一個青衫少年郎,站在酒樓第九層的窗戶旁,眺望遠處的海麵。
青衫少年郎的身後。
站著一男一女兩個身穿藍灰色道袍的人影。
道袍男子,是一個蓄著胡須的中年,五官周正,隻是眼眸中,帶著一絲疲憊。
道袍女子,五官清秀,眉眼間,自帶一股英氣……
此時,那男子率先躬身一拜。
“太一道祖!”
“羅酆六天傳來的最新消息。一個時辰後,對三太子,開始行刑!”
站在窗邊的青衫少年郎,微微頷首。
“除了你們張家以外,還有誰……要來劫法場?”
那道袍男子身體一僵,搖了搖頭。
“大概打探到了幾家,有兩個家族,三個宗門……”
“但是大家互不信任,尤其不信任我張家……所以很難統一行動。”
“但可以確定的是……所有打算劫法場的道友,都抱著必死的決心!”
“仙尊您有所不知,三太子,雖然兇名在外,但也有不少修士,視他為心中朝陽,心中皓月……”
青衫少年郎,微微頷首。
“羅酆六天,知道有人會來劫法場嗎?”
道袍中年男子,略微沉吟。
“知道!”
“羅酆六天,畢竟執掌九州天下多年,但具體都有誰,羅酆六天也調查不清楚。”
“但是當年,三太子,聲名最鼎盛的那段時間,曾組建過一個幫派……”
青衫少年郎皺了皺眉。
“宗門?”
道袍中年男子,搖了搖頭。
“幫派!!!”
“因為他組建的那個勢力,沒有師徒之分,沒有派係林立,也不傳道,也不建立宗門道府……幫派成員,唯一要做的事情,隻有一個……幫三太子,找師父……換句話說,也就是打探您的行蹤!而且,三太子,雖然建立了這個幫派,但他從不以幫派的總舵主自居,他說,幫派的總舵主,一定是他恩師,他最多算個副總舵主!”
“而幫派成員,遇到任何事宜,都可找三太子,或者宗門裏,能打的修士,前來幫忙!那個幫派,每一天,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幫派裏的成員,也異常團結……”
“現在要來劫法場的勢力,有不少,都是當年幫派裏的成員。”
站在窗口的青年,忽然沉默了。
“這幫派,叫什麼名字……”
那道袍中年,低頭躬身。
“天地會……也叫洪門!!!”
“自天地會之後,九州天下,前前後後,出現了不少幫派,這些幫派一開始的目的,各不相同,但最後的目的,都一樣……那就是造反!造羅酆六天的反……”
“所以,三太子,雖然被九州天下的修真界,稱作惡童,但不少人,也因他的離經叛道,對他深深迷戀……甚至願意為他死一死,願意為他,在此時此地,對抗羅酆六天……”
“羅酆六天的神官,知道這些,但他們對此不以為意。”
“他們將這些幫派分子,視為烏合之眾。”
那青衫少年郎咧嘴笑了笑。
“烏合之眾!?”
“羅酆六天的那些狗雜草的蠢貨……”
“他們看不起天地會,那他們看不看得起我啊!他們知不知道,天地會的總舵主,其實……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