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茅草屋下。
那胖女人的表情越發淒哀。
林堯此時表情越發的詭異。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不對……你說的話,有問題。”
“封妖萬物仙君,應該不曾創建宗門!
“封妖禦獸宗,哪兒來的?誰建的?說……”
那胖女人,被林堯,瞪得汗毛聳立。
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為何眼前的這個少年郎,自己明明感受不到半點修為,可他的氣勢卻能讓自己心生惶恐……
她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唾沫。
“封妖禦獸宗,本身,實際是,“李澤修”所創……李澤修祖師,在他那個時代,也是威名赫赫的“禦獸修士”,但他一心仰慕“封妖萬物仙君”……多次想要拜師,但無果……”
“直到多年以後,封妖萬物仙君,飛升真仙,不知所蹤,李澤修祖師,冒險接近,“封妖萬物仙君”曾經豢養的“奇兇”之一,“九嬰”……得“九嬰”認可後,方建,封妖禦獸宗,並讓“封妖禦獸宗”弟子,皆認“封妖萬物仙君”,為開派祖師。”
林堯這才微微頷首。
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
這樣算的話。
眼前的這一對師徒,和自己也算有些因果上的糾纏。
但她們倆和自己之間的因果不深……純屬沒親戚硬靠。
和楚恆月,這種實打實的徒孫,可比不了。
而且看這府邸,這麼大的院子,這麼多的走獸。
這對師徒過得也不算太差。
所以林堯歪了歪腦袋。
“九嬰,或者“封妖萬物仙君”豢養過的其他“奇兇”的下落,你知道嗎?”
那肥胖女子,從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前輩……我要是知曉,這種級別的隱秘,我“封妖禦獸宗”也不至於落魄成這樣,宗門內,就剩下我和徒弟兩人!九嬰那種級別的“奇兇”,更不是我這種級別的“禦獸修士”能夠接觸的……隻是從門中先賢的典籍記錄中,晚輩隱約猜測到,九嬰,應該在北海附近……”
林堯挑了挑眉。
“北邙山盡頭的北海嗎?”
“當年確實把“它”扔在那裏了,這麼多年,沒換地方?”
“那我在北海的“洞府”——那處福地洞天,他應該也幫我守著呢吧!”
“我得找時機,把我存儲的財產拿迴來!”
“我之前賬號的累積,就是我的財產……”
林堯低聲喃喃了幾句。
隨後他又抬起頭,看著眼前,拉著那隻大金毛狗,跪在地上的胖女子。
“看你還算坦誠,態度也算誠懇……我們也不與你為難!
胖女子鬆了口氣。
她有些慶幸,自己之前的選擇,沒有和這“妖魔”和“朝廷欽犯”發生正麵衝突。
不然的話,自己這院落裏的“妖獸”都要遭殃。
可就在這時。
林堯伸了個懶腰。
“但你讓我們在翡翠樓裏,坐了四個時辰,坐的腰酸背痛腿抽筋,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這樣吧!”
“我是凡人……你把你豢養的那兩匹“玉照夜獅子”牽給我,再送我一百顆“養靈丹”,外加二十株“絳珠仙草”!”
林堯把手往前一伸,脖子一歪,大義凜然。
跪在地上的胖女人,麵色猛地一變。
“玉照夜獅子,可是園區裏,最稀有的頂級“靈駒”,整個園區,就一公一母兩匹?那是我師尊留給我的,你一張口就索要走了?養靈丹,是“築基境”衝擊“結丹境”的必要丹藥,雖不稀少,但一百顆也太多了……還有“絳珠仙草”,那可是仙草……你怎麼不去搶?”
可就在這時,林堯身後。
楚恆月往前走了一步,她的手裏,不知何時,握住了一把青色的長劍。
她把脖子歪到和林堯統一的角度。
雙眼閃爍紅芒……
而與此同時,林堯嘶啞的聲音,幽幽傳出。
“不然呢?”
“你以為我們現在是在幹什麼?”
“沒有殺人越貨,是因為你倆和我還算有些因果,我對你倆已經很好了!
“我們就是在搶啊!肥婆!”
……
而在林堯帶著楚恆月,打劫烔煬鎮的鎮守武人時。
大周王朝,北境……景州,扶柳城。
宏偉城池的東北角,是廣闊的,碧淵湖,碧淵湖的中心,有一座湖心島,島上,則修建著一座不大的小庭院。
此時正是天光大亮的清晨。
庭院內的一株櫻桃樹,越過院牆,向外伸展它窈窕的“身姿”,樹梢上掛著的紅櫻桃,正緩緩凝結一滴露珠往下。
隻是那滴露珠,還沒來得及墜落在地上。
一隻白嫩的小手,已經一把將那紅櫻桃,握在了手中。
一個穿著一襲紅裙的,五官精致,梳著兩個發髻的少女,聲音甜美的向著院子裏唿喊。
“祖爺爺,起床啦!”
“你答應好,今天要陪我去打獵的;之後我們去市集把獵到的妖獸都賣了,去醉月樓,大吃一頓……你答應我的,今天可不需再反悔啦!”
而就在這時。
啪的一聲。
庭院的大門,被一隻粗糙黝黑的大手一把推開。
一個身材高大粗壯的須發皆白的,穿著粗布麻衣的黝黑老人,呲著一嘴黃牙,走了出來。
“誒呦!”
“我的妙妙喲!”
“今天要去打獵?”
那俏生生的小女孩兒,點了點頭。
“當然,你答應過我的!
老人的眉頭一皺,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可祖爺爺,今天有要事,要做!
嬌俏少女的臉,一下子耷拉下來。
“又要去學宮,傳道?”
“不傳道會怎麼樣?”
“傳道,就那麼重要?”
老人抬手,揉了揉那嬌俏少女的腦袋。
“主要是因為……時間不多了!?”
嬌俏的少女把頭一歪。
“怎麼時間不多?”
“您都從朝廷隱退了,有的是大把的空閑時間,你就是不想陪妙妙玩!你就是個大騙子……”
少女氣得原地跺腳。
老人無奈的笑了笑。
“可是祖爺爺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老人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隻是抬頭,看著蒼天,用隻有自己可聽聞的聲音,低聲喃喃。
“師父……今年,臘月十八,就是弟子的歸墟之日!
“弟子愚笨,不是個好徒弟,修道沒天分,自以為遇到了個明君,想著把他開創一番偉業,能青史留名,也算不辜負你的教誨,可兔死狗烹,伴君如虎,因為弟子愚鈍,七個兒子,全部死絕……弟子也失去了再去爭個是非對錯,討個公道的複仇之心……隻想在臨死之前,把您傳授的,弟子領悟的這點淺薄本事,給傳下去……”
“師父,弟子在歸墟之前,還有可能,再見你一麵嗎?”
“這樣愚笨的我,真的有資格,當您弟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