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羽張了張嘴。
他死死地盯著林堯。
“前輩！”
“你幹過不少“喪盡天良”的事吧！”
“而且，我覺得，你說的這個方案，您絕對有想要把他變成過現實。”
附身在趙霜吟體內的林堯，抬手摩挲了幾下自己的下巴。
“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有過這種想法！”
“在我練號的那個年代，說實話，我時常覺得，同一代的魔修，愚昧無知，不夠現代化，沒有工業規模化的思維！”
“像我剛剛提到的那些，隻是開展魔道產業，工業化的第一步。”
“像煉製萬魂幡這種法器，因為不需要成年人的靈魂，也能產生威力強大的怨靈資源，通過產業鏈上遊與合歡宗合作，然後圈養孕婦！”
“再通過修真工藝加速催熟，隻需要剛產生嬰兒靈魂時墮胎，獲取怨靈即可，如此持續幾十批次，然後工具老化後就殺掉，可以留下一部分女性嬰兒到成年，保證生產環節工具數量，提升規模效應。”
“至於溢出資源的處理方式……”
“可以把無用的“工具”賣給屍陰宗。”
“血液可以賣個血刀門修煉，或者去凡人世界建立血液中心售賣！”
“長相優秀工具也可以賣到金玉閣這種妓院，或者自己用來當爐鼎！”
“當然為了確保運作效率，定期統計怨靈，血液，屍體等資源帶給宗門的收益，去除食物供給，丹藥催熟的成本，不斷提升運營效能。”
“如果效能提升的好，也可以和其他魔宗協商代為運營管理，抽取運維費用，間接壟斷並掌控魔界！”
“當然，還可選擇讓其他魔宗付費加盟，加盟後利潤抽取百分比——這是為了將其他勢力捆綁在一個利益鏈條上，必要的話可以暗中和正派勢力合作，不斷腐化正派根基的同時，使用正派的曝光流量批量采購與售賣“資源”進一步降低大宗商品成本！”
“當然為了防止其他宗門效仿，也需要通過技術壁壘，專利，武力等方式將供應鏈牢牢把握在自己手裏，比如和人類王朝合作提供保護，催生丹藥秘方保密，給合歡宗股份分成，提升孕婦的體能加強可消耗周期！”
“修真宗門需要進步，降本提效，供應鏈合作，技術資源壟斷，工業化思想，其實必不可少。”
“如果把帝南星海的星盟，視為魔道宗門，現如今的帝南星海發展方向，其實是對的……但問題是……星盟說自己是魔道宗門嗎？”
張羽一時語塞。
好半晌之後，張羽才聲嘶啞的幽幽開口。
“自我上小學開始。”
“星盟就是為廣大人類謀求福祉的偉大團體！”
“誰家能出個在星盟當官的子嗣，可以說是祖墳冒青煙，光耀門楣！”
“他們是正道中的正道……”
林堯嗤笑一聲。
“修魔最忌諱的就是對自己不誠！”
“修魔修魔，不就是因為違逆天道，才被“天”扣上了“魔”的帽子。”
“不合天道，孤直進去，不以“天”定下的規矩，而拘束自身！但至情至性，心有所執，直麵本欲，甚至為了所執，無所不用其極，方可在魔道上有所寸進。”
“我為什麼看不起，趙繼業。”
“就是因為這狗東西，既要還要，成了星盟長老，等同於給天宮當狗……吃人血肉，卻還要給自己披上了一層“道德高尚”的外衣。”
“仙非仙，魔非魔！”
“就算他踏入了十二境又如何，不過是一個非仙非魔的畸形種罷了。”
張羽看著林堯。不知該說些什麼。
林堯說的那些，他其實沒怎麼聽懂。但他聽出了林堯對趙繼業的不屑和鄙夷。
張羽思慮了片刻，還想說些什麼。
可就在這時。
他忽然看到林堯猛地打了一個響指。
“魔氣，已經充盈整棟大廈，我們可以動身了！”
張羽錯愕的望著林堯。
“動身？怎麼動身？”
“前輩，我們前方都是警察。”
林堯扭頭瞥了張羽一眼。
“警察？”
“星盟下轄的警察很了不起嗎？”
“我們這邊，可是蕓蕓眾生！”
而就在這時。
通天大廈的第一層。
那扇鎏金大門，忽然炸開。
一個渾身血汙，穿著破碎西服，胸前還掛著員工牌的員工，從大廈內，衝了出來。
那名員工，手裏拿著一遝厚厚的沾染了鮮血的紙質報告。
大廈外的記者，立刻把鏡頭，對準那名員工。
而此時那名員工，把手裏的染血的紙張，奮力一扔，那些染血的紙張，像是飛舞的白蝶一般，落入到眾人的手中！
那名青年員工，聲音撕裂！
“諸位同胞！！！”
“我是……我是極道集團，丙四級員工，陳修遠。”
“我剛剛扔出來的，都是極道集團，這些年的罪證！！！”
“假的，都是假的……”
“極道集團生產的天靈根是假的。”
“補劑也是假的！”
“隻有修仙貸的利息是真的！”
“那些高價售賣的天靈根，最主要的原材料，是白蘿卜和豬下水！一根天靈根的成本價，不過八毛錢，他轉頭能賣給你們十八萬八……”
“那些補劑，原材料大多是生理鹽水，混了點靈藥渣子，就能賣出幾千上萬的高價。”
“這些天靈根，補劑，都是賣給你們！”
“你們買不起也沒關係……極道公司，發售修真貸款！極道公司手底下，有九十八家貸款公司，有三千六百四十二道“借貸”產品。”
“他們蠱惑大眾修仙，讓大眾，為了修仙，當做牛馬，奉獻自己的一生，等大眾還不起修真貸，他們再用非常手段，將那些借貸人，抓迴公司，魂魄入了萬魂幡，肉身被肢解，化作各種耗材！！！”
“諸位同胞們，清醒起來吧！覺醒吧！快快覺醒吧！”
“這星盟，這極道集團，壓根不是什麼為眾生謀福祉的正道集團。”
“星盟還有這極道集團，是狼狽為奸，沆瀣一氣的魔窟窿。”
“諸位啊！站起來反抗吧！”
“別再受這星盟還有極道集團的蒙蔽，他們不僅要吃我們的血肉，還要嚼碎我們的骨頭！”
“大地沉淪幾百秋，烽煙滾滾血橫流。傷心細數當時事，同種何人雪恥仇？俺也曾，灑了幾點國民淚；俺也曾，受了幾日文明氣；俺也曾，拔了一段殺人機……我本堂堂男子漢，何為魔頭作馬牛……下陳修遠，今日……代同胞願把頭顱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