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試。”他接過玻璃杯，舉起來噸噸噸的，喝上幾大口，咂吧咂吧嘴，舌頭確實沒什麼太大感覺。


    “快吃涼皮吧，放久不好吃了。”


    “噢噢！”


    李柚起身下床，兩隻小腳丫套上拖鞋，走向一旁的電腦桌。


    程桐在一旁幫她備好紙巾，然後站到一旁，默默看著她小口小口的進食。


    “味道怎麼樣？”


    “……唔，好好吃呀，阿姨……”


    “這是我做的，特意給你做的！”


    還沒等她說出什麼“阿姨好厲害，阿姨手藝真好”這類些似拍未來婆婆馬屁的話，程桐趕忙打斷，並及時向她求誇誇！


    “噢噢~”聽到這裏，她眼神明顯一亮，油嘖嘖的唇角止不住的上揚，“你最厲害了！”


    一大碗涼皮李柚吃了三分之一，最後的三分之二還是落入程桐的肚子。


    二人麵對麵擦拭完嘴角，李柚視線瞟到桌上髒兮兮的大碗，於是開口自告奮勇，“我去打掃一下廚房。”


    女朋友第一次來家裏，程桐理所當然拒絕了她的提議。


    “我去就行，對了桌上的電腦是休眠的，書架上的書你也可以隨便翻。”


    “噢噢。”


    程桐拿著碗和玻璃杯走出臥室，迴到廚房，開始整理餐具衛生和打掃衛生。


    李柚視線掃過電腦，最後停在書架前。


    書架上的書籍擺放整齊，在右下角的格子裏放著一本顯眼的相冊，她麵色糾結一瞬，還是沒壓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將相冊拿出來翻看。


    相冊每一頁分為兩格，前後都能塞一張照片放進去。


    李柚簡單看了前麵幾頁，裏麵記錄了一個抱在懷裏的小寶寶，慢慢從隻能在地麵爬到能獨自在地麵蹦蹦跳跳的過程。


    她眉眼彎彎，嘴角笑意盎然。


    這本相冊放在這個房間，裏麵的小寶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接著往下翻，原本白白胖胖的小寶寶慢慢長成髒兮兮的小男孩，而後看到一張小男孩被大公雞踩在腳下，小臉哭唧唧的模樣，李柚沒忍住撲哧一聲，笑的花枝亂顫。


    捂嘴忍著笑意接著往後看，髒兮兮的小男孩被一男一女抱在懷裏，男人英眉劍目，女人溫婉可人，兩人站在那裏就像似一道靚麗的風景。


    目光掃過照片裏麵的程叔叔和李阿姨，李柚手掌撐著下巴，開始饒有興致的研究起，程桐mini版的穿搭。


    毛茸茸的小平頭，上半身套著一件印著天線寶寶的小短袖，下半身穿著件開襠褲，小腳丫上的涼鞋左右都穿反了。


    目光掃向下一張照片，小男孩蹲下呆呆的看著鏡頭。


    她照例自上而下看他研究他小衣服上的貼畫，眼神掃過他的小衣服，再到小褲子，忽的，兩隻悠閑翻看相冊的小手像似被燙了般，飛快地合上相冊，再也不敢去碰。


    “真……真是個暴露狂！！！”


    李柚小臉滾燙，腦袋瓜裏那幅畫麵卻怎麼甩也甩不掉。


    “你在看相冊啊。”門口傳來程桐的嗓音，他走到電腦桌旁，咧著嘴自顧自嘲笑，“你有沒有看到我被大公雞踩在腳下那張照片，欸，那隻大公雞實在太雞賊了，它故意攆著我跑了半個村子，等我沒力氣了，就突然襲擊……”


    程桐張嘴哐哐自爆，但李柚此刻可沒心思聽他的這些黑曆史，這會兒她腦海裏的畫麵，在正主到來後愈發清晰。


    “我……我去一下衛生間。”


    “哦哦。”


    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程桐並無多想，低頭接著翻看起相冊裏自己的童年糗照。


    李柚鑽進洗手間，雙手捂著小臉羞赧的坐在馬桶上。


    她小臉通紅，腦子裏止不住的出現一些羞羞的畫麵。


    完……完了，看來自己真要壞掉了。


    ……


    洗手間的門吱呀一聲從裏麵打開。


    李柚小臉沾滿水漬，臉色平靜的走了出來。


    就在她慶幸自己終於恢複正常的時候，大門外突兀的傳來了，耳熟的中年女人聲音。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特別是蓓蓓那丫頭從小就機靈，她要是實在不想找對象，我們也不能逼的太急了不是……】


    【啥？我剛到家門口，迴家拿個東西，姐你要不晚點再過來，我讓桐寶先準備準備……】


    李柚雙眼瞪大，身體不由自主的開始發顫。


    反應過來的瞬間，她快速跑迴程桐的臥室，並在他疑惑的眼神注視下，把門反鎖。


    “阿……阿姨迴來了！！！”


    “壞了，我媽怎麼還翹班啊。”


    “我……我躲哪裏啊!”


    “先躲被子裏，不對衣櫃有一邊是空的，你先進去藏著！”


    李柚聽了他的話，趕忙打開衣櫃門鑽進去，臨了還不忘把拖鞋一起拎進去。


    臥室瞬間安靜，不等兩人快速跳動的小心髒平複，臥室門外便傳來李曉的聲音。


    “桐寶在幹嘛呀，方不方便媽媽進來？”


    程桐快步走到門邊，把反鎖的門打開。


    “剛剛在換衣服……欸？媽你怎麼這時候迴來，又翹班了？”


    “翹你個頭，單位要交資料，我迴家拿一下。”


    “哦哦。”


    程桐點點頭，抬腿默默向前走幾步，出了臥室，留在身後的手隨意的把門也給帶上。


    “大白天的關什麼門，你一個在家就把門打開，讓空氣流動流動。”


    她嘴上說著，手已經放在門把手上。


    哢嗒一聲門被打開，程桐暗道不好，趕忙轉身跟了進去。


    藏在衣櫃裏的李柚，此刻聽到開門聲，小心髒撲通撲通跳的都快到嗓子眼了。


    她控製著唿吸，側耳細細聽著衣櫃外的動靜。


    櫃外。


    李曉走進臥室，看了眼還挺整潔，於是走到床邊把被子理了理，轉身邊走邊開口道：“今天你姑姑說想嚐嚐你的廚藝，怎麼樣晚上有沒有時間露一手啊。”


    “哦，那我等下就出去買菜。”


    “要不要媽媽轉點錢給你？”


    “不用了，我有。”


    “那行，晚上我讓你姑姑過來。”


    “嗯。”程桐直愣愣站在客廳，等到自家老媽拿完資料出門，那顆懸在嗓子眼的心這才緩緩沉了下去。


    迴到臥室。


    程桐拉開櫃門，兩人四目相對，皆從對方眼裏看出，劫後餘生四個字。


    “快出來，我媽又迴單位了。”


    “嗯嗯~”


    李柚先把手上的拖鞋放到地麵，隨後調整一下姿勢，腳丫踩在鞋上晃悠悠的從衣櫃裏鑽出來。


    程桐看到她捏著小手，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於是開口安慰，“沒事了，別怕。”


    “沒有很怕了。”


    “那……還要不要看我小時候的照片？”


    “不要！！！”


    她趕忙搖頭拒絕，好不容易沒有去想這些，堅決不能再看了。


    “那我們一起看會兒電影，再晚些你就陪我一起去一趟菜市場，可以嗎？”


    “好，正好我家裏也要買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