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玄緩緩點頭,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周遭原本鼎沸的人聲,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然扼住,瞬間寂靜下來。
“的確,勉強算半件好貨!彼卦u價,目光卻從那柄插在擂臺上的兵刃上移開,落在了林天的臉上,帶著幾分戲謔,幾分惋惜,“隻是給你用,未免太過糟蹋。”
這句話,像是一記無形的耳光,狠狠抽在了林天,以及所有林族人的臉上。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冰碴,刺得人生疼。
林北玄心中暗自歎息。這兵刃若是出現在荒郊野外,他定會毫不猶豫地收入囊中?上,這是在眾目睽睽的擂臺之上,林族族人環伺。他若是強取豪奪,未免落人口實,壞了自己清譽。
想到這裏,林北玄的手輕輕一鬆。
“嗤——”
一聲輕響,在死寂的演武場上格外刺耳。那柄原本被林天視若珍寶的兵刃,此刻卻像是一根被隨意丟棄的木棍,沿著林北玄鬆開的指縫滑落。
它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姿態,緩緩插入了擂臺。
要知道,這擂臺可是由天外隕鐵混合玄武巖鑄造而成,堅硬無比,尋常刀劍難傷分毫。
然而,這柄兵刃,卻像是切豆腐一般,毫無阻滯地沒入了擂臺之中。
刀身與擂臺摩擦,沒有發出金鐵交鳴的巨響,隻有一種令人牙酸的、輕微的、持續的“絲絲”聲,仿佛利刃劃破錦緞。
一寸、兩寸……直至刀柄。
整個過程,流暢得令人心悸。
光線在刀身上流轉,映照出周圍一張張呆滯的臉龐。
全場愕然!
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術,僵立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柄沒入擂臺的兵刃,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怪物。
他們的唿吸停滯,心跳加速,腦海中一片空白。
原本,人們還以為那兩件王階極品刀刃隻是徒有其表,華而不實。
可現在看來,這分明是貨真價實的寶貝,是普通修士夢寐以求、擁有後幾乎能同階無敵的頂級武器!
單單從它能像切豆腐一樣,輕易切開由天外隕鐵混合玄武巖鑄造而成的堅硬擂臺,就足以看出它的鋒利程度,絕非凡品!
這隻是其一。
更恐怖的是,林北玄竟然用手掌握住刀鋒,而且還全力緊握,像是要把這兩件幾乎無堅不摧的頂級武器給生生捏碎!
“嘶……”
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演武場上,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北玄那隻緊握刀鋒的手上,仿佛那隻手掌握著的不是刀刃,而是某種無法理解的恐怖力量。
陽光灑在那隻手上,將每一條紋路都照得清晰可見,卻絲毫不見血跡,甚至連一道白痕都沒有。
這……這還是人的肉身嗎?
這林北玄的肉身,到底恐怖到了什麼層次。。。
難怪,難怪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刻意展露過實力,甚至連林冬那般囂張的挑釁,他都從未放在眼裏,隻是淡然處之。
擁有如此恐怖的實力,原來在林北玄眼中,那自以為是、夜郎自大的林冬,一直都隻是一個跳梁小醜,根本不值一提。
可林冬……分明是擁有著足以排進前十實力的天才!
難道說……
一個大膽的猜測,如同閃電般劃過眾人的腦海,讓他們的心髒猛地一縮,唿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難道說,林北玄的實力,已經遠遠超越了林冬,甚至……超越了在場的所有人?
一股強烈的好奇心,如同野草般在眾人心中瘋狂滋長,他們迫切地想要知道,林北玄的實力,究竟達到了何種恐怖的境地!
林冬死死地盯著那柄沒入擂臺的兵刃,瞳孔驟縮,仿佛看到了什麼洪水猛獸。
原本以為是自己依仗之一的王階極品兵刃,在林北玄手中,竟如同廢鐵一般,被隨意丟棄。
這……這還是人嗎?
這簡直就是怪物!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如同潮水般將林冬淹沒。
他這才明白,自己與林北玄之間的差距,究竟有多麼的巨大,簡直是雲泥之別!
自己先前的挑釁,在對方眼中,恐怕就像是跳梁小醜的表演,可笑至極。
這一刻,林冬的心態徹底崩了。
他心中所有的驕傲和自信,都被擊得粉碎。
什麼少主之位,什麼榮耀地位,統統見鬼去吧!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都是虛妄。
他現在隻想遠離林北玄,越遠越好!
就在林冬心神劇震,懷疑人生之際,林北玄冰冷的聲音,如同死神的宣判,在他耳邊響起:
“讓我給你鬆鬆骨,知道點規矩!
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林冬的心頭。
林北玄說到做到。
隻見他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林冬麵前。
那速度,快得驚人,林冬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緊接著,林北玄抬起右腳,裹挾著萬鈞之力,狠狠地踏在了林冬的脊背上。
“哢嚓——”
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令人毛骨悚然。
“啊——!”
林冬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音撕心裂肺,響徹整個演武場。
他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向後倒飛出去。
“噗——”
一口鮮血,從林冬口中噴出,在空中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弧線,足足濺射出三尺之遠。
這一腳,蘊含了林北玄的怒火,力量之大,可想而知。
林冬隻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像是被震碎了一般,劇痛難忍。
他躺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身體不住地抽搐著,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劇痛讓他的神智變得混沌,但他還是拚命地哀嚎:
“林……林北玄……我……我認輸……別……別動手了……”
他聲音顫抖,帶著無盡的恐懼和哀求。
此刻的林冬,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囂張氣焰,徹底的慫了。
顏麵?尊嚴?
在絕對的實力和死亡的威脅麵前,這些東西,都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他現在隻想活下去,哪怕是像一條狗一樣,卑微地活下去。
林北玄聞言,原本即將踏在林冬腦門上的腳,在空中微微一頓,最終還是遺憾地收了迴去。
他臉上露出一絲不滿足的神情,仿佛在說:真是個慫貨,就不能再堅持一下?我還沒玩夠呢。
演武場上,一片死寂。
裁判也愣了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急忙跑上擂臺,高聲宣布:“此戰,林北玄勝!”
聲音在空曠的演武場上迴蕩,卻無人應答。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北玄身上,有震驚,有疑惑,有恐懼,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敬畏。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將他那挺拔的身姿映襯得更加高大,仿佛一尊戰神,傲然屹立。
林北玄緩緩轉過身,目光掃過全場,最終落在了林冬身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這就是遮天大聖的寶貝兒子?真是……不堪一擊,不過如此麼!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輕蔑和不屑,仿佛林冬在他眼中,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
全場依舊寂靜!
太狂了!
可是,他也太強了!
在場的年輕一輩中,有誰敢說自己能在這個林北玄手下走過幾招?
恐怕那些被譽為天驕,實力足以排進前十的妖孽們,此刻也不敢輕易開口吧?
沒看見林冬的下場有多麼淒慘嗎?
他那引以為傲的王階極品兵刃,被林北玄像丟垃圾一樣隨意丟棄;
他那強悍的肉身,在林北玄的一腳之下,如同豆腐般脆弱,不堪一擊;
他那所謂的尊嚴和驕傲,更是被踩在腳下,碾成粉末,蕩然無存。
林冬的慘狀,就像一麵鏡子,清晰地映照出林北玄的強大和恐怖。
這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心驚膽戰,同時也對林北玄的實力,產生了更加強烈的好奇和……敬畏。
他們看著林北玄,內心都在想這究竟是怎樣的妖孽?
林天再也無法忍受眼前的景象,他如同被觸怒的雄獅,驟然爆發。
準聖境的修為,如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整個演武場都為之震顫。
狂風驟起,飛沙走石,衣袍獵獵作響。
他身形一晃,遮天蔽日般出現在林北玄與林冬之間,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山嶽,隔絕了兩人。
林天低頭看著倒在地上,如同爛泥般狼狽不堪的二兒子林冬,心中怒火中燒,又心疼無比。
他猛地抬頭,雙目赤紅,死死盯著林北玄,那眼神,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逆子!你怎敢如此對待你的弟弟?!”
林天咬牙切齒,聲音嘶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充滿了憤怒與質問。
他心中怒吼:果然是修魔的孽障,心狠手辣,毫無親情可言!
他恨不得立刻出手,狠狠教訓這個目無尊長,殘害手足的逆子。
然而,理智卻在最後一刻阻止了他。
林天猛然驚醒,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他環顧四周,演武場上,無數雙眼睛正盯著他,有震驚,有疑惑,也有幸災樂禍。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
他明白,在這種場合,他若是出手,那就是以大欺小,落人口實。
更何況,這個逆子的背後,還站著天機閣的張無忌和蔣珊真。
那兩個老家夥,可不是好惹的。尤其是蔣珊真,新晉準聖,實力強橫,又對林北玄極為維護。
自己若是貿然出手,恐怕討不了好,反而會給林家招惹更大的麻煩。
想到這裏,林天隻能硬生生將這口怒氣咽了迴去,臉色鐵青,難看到了極點。
他緊緊握住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幾乎要滲出血來,身體因為極度的憤怒和壓抑而微微顫抖。
周圍的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