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望著皇後和潘戍進入殿內，心中五味雜陳。


    原本滿心盤算著此次能夠一舉將太子和公主的黨羽徹底鏟除，可沒料到在這關鍵時刻，皇上竟然病重倒下了。


    若是皇上此刻駕崩，那自己這麼多年殫精竭慮所付出的努力豈不是全都付諸東流？


    朝中有自己這一派的武將，可他們大多能力有限，難堪大用。


    不像公主有雲戈軍為其效命，太子有虎賁軍撐腰，一想到這些，他就心急如焚，隻能在門外不停地來迴踱步，眉頭緊鎖，滿心憂慮。


    沒過多久，二人便從頤和殿中走出，二皇子迎了上去。


    “大統領，父皇說了些什麼？”


    潘戍望著眼前的二皇子，一時間竟有些無語。


    皇上的言語，怎可如此隨意地宣之於口？


    況且還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更何況皇後此時也在現場呢！


    他無奈，隻能好言相勸二皇子，讓其早些迴宮，告知他等到明日自然會有旨意下達。


    二皇子聽聞此言，眉頭緊皺，心中似有不悅，一甩衣袖，便氣唿唿地離開了頤和殿。


    皇後見二皇子離去，這才緩緩轉過身來，看向潘戍，神色凝重地說道：“還望大統領明日一早務必盡早傳達皇上的旨意。”


    “皇後娘娘請放心，聖上的旨意我明日一早，必當準時將其送至東宮。”


    皇後微微點頭，隨後便離開了頤和殿。


    此時，秦陽與林楓已然來到軒懷樓內。


    隻見大廳中央的臺子上，五個身著暴露紗衣的女子正翩翩起舞，那曼妙的舞姿、若隱若現的肌膚，引得臺下一群老少爺們熱血沸騰，他們扯著嗓子大聲叫好，整個大廳喧鬧不已。


    老鴇子在這風月場中摸爬滾打多年，眼光何等犀利，一眼就看出秦陽和林楓二人氣質不凡，絕非尋常之輩。


    她滿臉堆笑，扭著腰肢快步走了過來。


    “兩位爺，你們今兒來得可真是太是時候啦！咱們樓裏今天新來了好幾個姑娘，那一個個長得就跟剛出水的芙蓉似的，嫩得能掐出水來呢！”


    林楓本就是個風流性子，哪禁得住這般誘惑，頓時心癢難耐，急忙讓老鴇子領著他們往二樓走去。


    不多時，他們便來到了一個香氣彌漫、布置得極為香豔的房間裏。


    秦陽和林楓在椅子上坐定，老鴇子趕忙從懷裏掏出一本冊子，讓二人挑選。


    這冊子製作得極為精致，上麵詳細地記錄了這些女子的來曆，還配有畫像。


    更令人驚訝的是，就連每個女子的身高、相貌特點、三圍尺寸都寫得清清楚楚。


    秦陽隻是隨意地翻了翻，便把冊子遞給了林楓。


    林楓接過來，眼睛頓時瞪得溜圓。


    老鴇子在一旁察言觀色，見林楓這副模樣，知道今天這生意是穩了，心裏早已樂開了花。


    “兩位爺，想好要幾號姑娘了沒？”


    林楓興奮地把冊子往老鴇子懷裏一扔，手指在冊子上點了點。


    “這位爺，您這是……這冊子怎麼了？您到底要哪位姑娘呀？”


    “一冊子。”林楓漫不經心地說道。


    老鴇子一下子愣在了旁邊，半晌沒迴過神來：“一冊子？爺，您說啥？”


    “對，這冊子裏的我全要。”


    老鴇子在這風月場中也算見過不少出手闊綽的主兒，可還真沒見過如此大手筆的人，當下又驚又喜。


    “爺，您可真是我的親爺呀！我這就去給您安排，保證讓您滿意！”


    一旁的秦陽見狀，不禁“哎”了一聲，今天這可不光是出血了，簡直是要把他的血徹底給放幹了啊！


    秦陽伸手從懷中摸出兩個金錠，“啪嗒”一聲扔在桌子上。


    那老鴇子見狀，兩眼放光，一把就將金錠緊緊抓在手中，還用牙咬了咬，臉上的笑容愈發諂媚。


    “兩位爺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安排，保管讓你們滿意！”


    老鴇子一邊說著，一邊扭著肥碩的腰肢匆匆離開。


    林楓目不轉睛地盯著老鴇子的背影，嘴裏竟嘖嘖有聲，臉上滿是笑意。


    “喂喂喂，你這家夥是真餓昏頭了吧？連老鴇子你都看得上？她這歲數都能當你娘了。”


    “大哥，你不懂，歲數大的女人才知道怎麼疼人呢！”


    “哎，你這家夥真是太餓了。”秦陽無奈地搖搖頭。


    不多時，樓下傳來一陣喧鬧聲，許多男人此起彼伏的吹口哨聲清晰可聞。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老鴇子滿臉得意地走了進來，在她身後，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魚貫而入。


    隻見這些姑娘個個身著暴露，香肩半露、酥胸微顯，眼神中透著嫵媚，一進屋便讓整個房間的氛圍變得更加香豔起來。


    林楓興奮地拍著手，嘴裏不停地喊著：“好好好！”


    他的兩隻眼睛瞪得溜圓，直勾勾地盯著眼前這些香豔迷人的女子。


    “怎麼才八個？你那冊子上登記的姑娘，少說也有二十多個！”


    “爺，瞧您這話說的。其他的姑娘呀，都已經有客人了，現在就隻剩下這些了，各個都是拔尖兒的呢！”


    林楓一聽，倒也沒再糾纏，隻是在這八個姑娘身邊來迴轉悠。


    他還不時地伸著頭，湊近姑娘們，貪婪地嗅著她們身上的香氣，那副模樣，實在是有些猥瑣。


    秦陽此時也湊了過來，隻覺的這些姑娘身上的胭脂粉味太濃鬱，反而林楓身上有股淡淡的茉莉香味，讓他覺得清香撲鼻。


    就在這時，門外走進來兩個小廝，他們各自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食。


    林楓看著小廝把美酒佳肴擺放整齊後，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行了，你們都出去吧！”


    說著，便把小廝和老鴇子一同攆出了門外，隻留下他和這些姑娘，以及坐在一旁的秦陽。


    秦陽擼起袖子，把一隻腳踩在凳子上，另一隻手則緊緊握著骰子。


    “咱們十個人來玩猜單雙，猜錯的人就得喝酒！”


    說罷，秦陽拿起骰鍾用力地晃動起來，“嘩啦啦”的骰子聲響起。


    隨著一聲脆響，秦陽猛地把骰盅按在桌子上，眾人的目光聚焦過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


    “雙，是雙！”秦陽瞧了一眼後，不禁放聲大笑起來。


    “你，你，你，還有你，喝酒！”


    他手指著四個姑娘，那幾個姑娘猜的是單，結果卻是雙，隻能認罰。


    林楓滿臉壞笑地拿起酒壺，走到一個姑娘身前，讓她把嘴張開，然後把酒倒了進去，酒水順著姑娘的嘴角流下。


    剩下的三個姑娘則各自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等幾個姑娘喝完酒，秦陽再次抄起骰鍾，大力搖晃起來，“嘩啦啦”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快，趕緊，猜單雙。”秦陽高聲催促道。


    眾人馬上開始新一輪的猜測，八個姑娘和林楓竟都猜的是雙，唯有秦陽猜了個單。


    八個姑娘和林楓扯著嗓子大喊：“雙，雙！”


    秦陽嘴角微微上揚，緩緩打開骰盅。


    “單！”他得意地喊道。


    這次的結果出人意料，竟是隻有秦陽一人贏了。


    隻見兩個身姿婀娜、胸脯挺拔的女人，一邊嬌笑著，一邊拿起桌上的酒壺，還順手拿了一顆葡萄塞進林楓嘴裏，隨後把酒壺對準林楓的嘴灌了進去。


    眾人在香煙繚繞的房間裏玩著遊戲、喝著花酒。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了些醉意，神誌開始迷糊起來。


    其間，樓裏的小廝又送了好幾壇酒來。


    此時的林楓已經微醉，他倚著身旁的姑娘，談天說地，暢聊人生。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人猛地踹開。


    來人是一位身著白色華服的男子，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彪形大漢。


    男子一進門，便瞧見林楓正親昵地抱著自己心愛的青樓女子，頓時火冒三丈，滿臉怒容地就要衝上去掀翻桌子。


    然而，他剛有所動作，就被秦陽一手按住。


    林楓滿臉不屑，罵罵咧咧地說道：“真是晦氣，本來是出來尋歡作樂的，沒想到遇到這麼個玩意兒。”


    那男子眼見自己被阻，惱羞成怒，給身後的兩個大漢使了個眼色，兩個大漢見狀，正欲動手。


    卻見林楓反應極快，一個利落的轉身，緊接著飛踢出兩腳，直接將兩個大漢踹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華服男子見此情形，囂張的氣焰頓時熄滅，心中害怕起來，色厲內荏地搬出自己的後臺，大聲吼道：“你們可知道我是誰？我爹可是當朝禮部尚書，你們要是敢動我，定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還敢跟我爭女人？”


    秦陽和林楓聽聞此言，卻放聲大笑起來。


    在他們眼中，這些所謂的尚書，不過是些土雞瓦狗罷了。


    若是他們真要細查，這些人恐怕沒有一個能逃脫得了罪責。


    “你們笑什麼？我可是禮部尚書的二公子孔玉，你們這群刁民，竟敢嘲笑我？”


    孔玉氣得滿臉通紅，瞪大了眼睛怒視著秦陽和林楓。


    林楓晃悠悠地走到他身前，帶著幾分醉意說道：“你說的禮部尚書，我們還真沒放在眼裏。不過呢，你今晚得賠我們點銀兩，不然啊，以後我和我哥在這聖京城可就沒臉混了。”


    孔玉惱羞成怒，一把推開身前的林楓，從袖子裏掏出一把匕首，朝著林楓惡狠狠地刺了過去。


    林楓卻像是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不閃不避。


    秦陽見狀大驚，心想著自己這個弟弟雖然喝了酒，但也不至於如此糊塗啊。


    當下他也顧不上其他，猛地一腳踢翻身前的桌子，桌子帶著強大的衝擊力砸向孔玉。


    孔玉躲閃不及，被桌子砸倒在地上。


    秦陽急忙上前，用手拍了拍林楓的臉。


    “你沒事吧？怎麼不躲開呢？”


    林楓帶著幾分醉意，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秦陽本想著等那個紈絝子弟孔玉從桌子下麵爬出來，再好好教訓他一頓，然而過了好一會兒，卻毫無動靜。


    這時，那兩個跟隨孔玉的大漢，拖著受傷的身軀，掙紮著上前掀開桌子。


    可剛一掀開，兩人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臉色劇變，踉蹌著往後退去，嘴裏唿喊著：“二公子，二公子！”


    隻見孔玉躺在那裏，他從袖中掏出的匕首不知為何竟直直地插在自己的心髒上，鮮血正從傷口處緩緩滲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屋裏的女子們驚恐萬分，她們發出陣陣尖叫，不顧一切地朝著外麵跑去。


    秦陽也愣住了，他一臉木訥地站在原地，怎麼會這麼湊巧。


    秦陽還沒從孔玉離奇死亡的震驚中迴過神來，外麵已然衝進來一群人。


    他們個個手持利刃，目光掃到躺在地上的孔玉時，頓時如遭雷擊，心涼了半截。


    他們心裏清楚，主子死了，自己也絕無活路，但若能殺了秦陽，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替二公子報仇，殺了此人！”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這群人便如瘋了一般朝秦陽衝了上來。


    秦陽此時也無暇多想，他猛地踢起旁邊的凳子，凳子如炮彈般朝著人群飛了過去，瞬間砸倒了幾個人。


    秦陽趁勢從最前麵一人手中奪過一把刀，可就在這時，一陣強烈的眩暈感突然襲來，他心中一驚，意識到酒有問題。


    剛清醒了幾分，秦陽的後背和腿上就各中了一刀，鑽心的疼痛讓他眉頭緊皺。


    他晃了晃腦袋，眼中殺意頓起。


    僅僅三個唿吸的時間，秦陽便在人群中殺了個七進七出，地上很快躺滿了敵人的屍體。


    秦陽也因中毒和受傷，“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恰在此時，一群聖京衙門的人衝了進來，看到滿地的血腥屍體，又看向渾身是血的秦陽，不禁驚出一身冷汗。


    他們怎會不認識秦陽，其中一人結結巴巴地說道：“秦千尉，你……你這是幹什麼？這可是禮部尚書的二公子啊！眼瞅著就要年慶了，你卻在聖京鬧事殺人，這可讓我們如何是好？”


    秦陽的臉色如白紙一般蒼白，嘴唇也開始漸漸變紫，整個人的狀態極為糟糕。


    為首的聖京府衙班頭見此情形，當即斷定他是中了毒。


    “秦千尉，不要反抗了，你現在身中劇毒，立刻跟我們迴去，要是還妄圖強行闖出去，恐怕會丟了性命啊！”


    秦陽強撐著身體，艱難地轉頭看向身後的林楓，隻見林楓的狀況同樣不妙，也是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呈現出駭人的紫色。


    秦陽深吸一口氣，對府衙眾人說道：“你們派一個人，迅速前往龍鱗衛找指揮使，告訴他林楓在這裏，龍鱗衛來人了我便跟你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