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秦陽與老瞎子在屋內促膝長談，直至深夜。


    待老瞎子起身離開後，秦陽快步走到櫃前，打開櫃門，從中取出一套黑色的夜行衣，又從隱蔽的角落拿出一張鬼麵，戴在臉上。


    秦陽又怪異的笑了笑，又拿起兩包秘製藥粉放在懷中。


    一切準備就緒後，秦陽趁著濃重的夜色，躍出府外。


    他的身形輕盈無比，動作迅速且悄然無聲。


    然而，盡管他的動靜已經極為輕微，但還是沒能逃過老瞎子敏銳的感知。


    老瞎子站在屋頂，迎著微風，隻是輕輕地歎息了一聲，便也跟了上去。


    此刻，皇城之中的攬月閣內靜謐無聲，女帝已然安歇，尚宮輕手輕腳地放下落紗，隨後緩緩吹滅了屋內的油燈蠟燭。


    尚宮做完這一切後，便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


    攬月閣外，鳳羽軍幾乎每隔一米就有一人，他們環繞著攬月閣，嚴密地守護著這裏。


    此時的秦陽已然來到了攬月閣外。


    他並非企圖闖入其中，而是靜靜地隱匿在暗處，耐心地等待著裏麵的人出來。


    尚宮沿著熟悉的路徑朝著後宮自己的住處走去。


    一路上，她的思緒還縈繞在林楓的死去的這件事上，卻不知已經有人在她的房間等她。


    當她終於推開自己屋子的門時，卻猛地愣住了，身體瞬間僵在原地。


    因為她驚愕地發現，屋內正端坐著一個人，那人臉上戴著鬼麵。


    清冷的月光透進屋子內，屋內雖然昏暗，但那鬼麵上的輪廓卻依舊清晰可辨。


    尚宮一眼便認出了這個鬼麵，腦海中瞬間浮現出林楓也曾戴著同樣鬼麵的模樣。


    “你是誰？你可知道夜闖皇城後宮乃是大罪，是要誅十族的！”


    秦陽發出一陣沙啞的笑聲，那笑聲在寂靜的屋內迴蕩，顯得格外陰森。


    “十族？”


    他冷冷地說道，“我有一事不明，還望尚宮能為我解惑。”


    尚宮聽聞，眉頭緊緊蹙起。


    若不是秦陽臉上戴著麵具，讓她摸不清對方的虛實，以她的性子恐怕早就地出手了。


    此時，秦陽抬手將桌子上的一塊玉佩扔了過去。


    尚宮下意識地伸手接住，待看清玉佩的瞬間，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這是她離開時她的父親所贈送的玉佩。


    她所居住的地方本就位於後宮較為偏僻之處，她向來不喜與人交往，故而特意挑選了這幽靜的冷宮旁邊居住，本以為能圖個清靜，卻沒想到今夜會遭遇如此變故。


    “怎麼？不打算解釋一下這塊北梁皇室玉佩的來曆嗎？”


    秦陽的聲音透過那鬼麵，顯得越發陰森。


    尚宮聽到這話，心中已然動了殺念。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那塊玉佩，玉佩的一麵清晰地刻著“梁”字，另一麵則刻著“茵茵”二字。


    尚宮緩緩環顧了一下四周，而後快步走進屋子，伸手將房門緊緊關上，隔絕了外麵那僅有的一點月光，屋內頓時陷入一片更為昏暗的氛圍之中。


    她轉過身來，一雙冰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秦陽，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冷冷地開口道：“不如脫下麵具，我們都坦誠相見，如何？”


    秦陽聞言，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子，湊到尚宮的身邊。


    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悠悠飄來，秦陽輕嗅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悠悠說道：“素聞大梁皇帝極好淫欲，後宮嬪妃上千之多，不知尚宮你又是哪一位呢？”


    尚宮卻仿若未聞，隻是默默地把玉佩揣進懷中，並不理會秦陽的話語，而是徑直走到梳妝臺前，對著鏡子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容貌。


    “你是秦陽吧，這聖京城中，除了你，恐怕再也沒有人有這膽子敢潛進我的住處了。”


    尚宮從梳妝臺上拿起火折子，“嚓”的一聲輕響，火折子亮起微弱的火光，她湊近油燈，輕輕一吹，油燈瞬間被點燃。


    隨後，她伸手去掉頭上的紗帽，又將那身女官身份的紅色長袍褪去，一頭如墨的長發悄然滑落，披散在她的肩頭，整個人的氣質瞬間有了些許不同。


    秦陽卻仿若未覺一般，並未正眼瞧她，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


    此時，兩人都停下了走動，也不再言語，屋內一片寂靜。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正是巡邏的鳳羽軍路過此處。


    兩人都不想在這個時候招惹麻煩，靜靜地等待著。


    直到那鳳羽軍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消失在夜色之中，兩人才又恢複了些許動靜。


    尚宮率先走到門前，她麵色冷峻。


    今日，她心裏清楚，必須要殺死秦陽，否則一旦讓秦陽離開這裏，她的身份便極有可能會暴露。


    她冷冷地看著秦陽，開口道：“秦陽，你敢來這裏，看來你是有十足的把握能殺了我？”


    秦陽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剛才鳳羽軍路過的時候，你不也沒有聲張嗎？如此看來，你不也是有十足的把握能殺了我？”


    說罷，他微微瞇起雙眼，緊緊盯著尚宮。


    尚宮眼神一凜，猛然躍起。


    與此同時，她手中不知何時已夾著幾根鋼針，朝著秦陽所在的方向猛地射去。


    秦陽見鋼針來襲，迅速一個翻身，躲避開來。


    那幾根鋼針擦著他的衣角飛過，“叮”的幾聲，深深釘入了他身後的牆壁之中。


    尚宮一擊未中，並未停歇。


    她身形輕盈地落在房梁之上，隨即伸手從房梁上取下兩柄劍，緊緊握在手中。


    秦陽抬眼望去，目光落在那兩柄劍上，心中微微一驚。


    那是子母劍，一長一短。


    “秦陽，不好好去當你的校尉，竟跑到這兒來送死，真是自不量力！”


    話音未落，尚宮的身形一閃，瞬間就出現在了秦陽的眼前。


    她手中的長劍挽出幾個劍花，朝著秦陽刺去。


    秦陽腳下步伐快速變換，不斷地騰挪輾轉，靈活地躲避著尚宮的長劍攻擊。


    然而，每當秦陽瞅準時機想要還手反擊時，尚宮手中的那柄短劍便會極為巧妙地橫擋過來，精準地封住了他的攻勢。


    這一長一短兩柄劍在尚宮的手中配合得極為默契，劍招連綿不絕，竟是無懈可擊，讓秦陽一時間難以找到可乘之機進行有效的反擊。


    秦陽見正麵強攻難以奏效，眼珠一轉，在一次翻身退後的瞬間，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包粉末，朝著尚宮用力扔了過去。


    尚宮反應也是極快，手中短劍一揮，輕易地將那包粉末劃開。


    一時間，粉末飄散在空氣之中，形成了一片淡淡的雲霧。


    秦陽看準時機，雙掌猛地灌注內力，拍出兩道強勁的掌勁。


    在掌勁的推動下，那些原本飄散在空中的粉末全部朝著尚宮的身上飄了過去。


    尚宮躲避不及，吸了一口那帶著粉末的空氣，頓覺一股刺鼻的氣味衝入鼻腔，她趕忙用手捂住鼻子，可還是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眼神中也閃過一絲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