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虹筆直激射,赤紅的路徑,讓許多人瞠目結舌,若是修為高深者,便能夠發現,赤紅劍虹中蘊藏著多麼銳利的破壞力。
純粹的劍芒化作光弧,一擊射向了嶽破的胸口。
眼看著快若奔雷的光弧在眼中放大,嶽破竟然被嚇得一改衝鋒之勢,六把長矛猶如盾牌一樣在他身周飛旋。
死死咬緊牙關,眼中還不斷閃爍著驚恐。
看向江辭站立的方向,那裏唯餘下一個全身被染紅的血人。
他的血肉外翻,露出其中的森森白骨,他的身體呈半跪在地上,全身沒留下幾塊完好的皮膚,勉強能看出人形。
唯獨那張布滿傷痕被鮮血染紅的臉上,一對烏黑色瞳孔,死死的看著那道飛旋的劍弧,轟擊在嶽破飛旋的流星槍上。
“嗬嗬,我要贏了。”
不顧嘴角溢出的鮮血,虛弱的笑聲,自沙啞的喉嚨中傳出。
在剛剛斬出的劍弧中,煉靈要訣和疊浪術,這兩道頗為不凡的修煉法門和劍技,被他以一種極端的方式修煉至小成。
嗚嗚劍鳴落入耳中,清亮的聲音讓他感到格外安心。
嗤!
刺耳的聲音自劍虹和槍桿碰撞中傳出,是劍虹勝了。
“我認輸……”
“噗嗤。”
一聲輕響傳來,劍虹自嶽破的胸口貫穿而出,就見那高高在上宛如神靈的身影,自空中極速墜落。
“嶽破輸了?”
一道驚異不定的聲音自人群中突兀的響起,寂靜的人潮中,突然風聲雀起。
“我,輸了?”墜落的嶽破隻覺得世界好像突然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他聽不見外界的低語聲,這道劍芒幸運的避開了他的心髒,隻是將他打至重傷,但,擊敗他的,隻是一個靈泉境的年輕人啊?
江辭,你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哪怕拚的自己沒個人樣,也要拚死一搏,逼得我重傷潰敗嗎?輸給你,我輸的不冤。
肉體和精神雙重打擊下,嶽破最後看了一眼渾身沐浴在血中的江辭,腦袋一沉,暈了過去。
“江辭!江辭!”
不知從何處,突然傳來了一道熱切的歡唿聲,隨後周遭頓時響起了一陣陣唿喊的聲音。
百席中的無數目光,聚焦在江辭身上,或是點頭,或是注視,這是強者所能接受的尊崇,再沒有人會小瞧這個僅有靈泉境的年輕人,他比他們中的大部分人要強。
不遠處,來自破山門的一位長老出現在嶽破身邊,檢查他的傷勢,隨後怒氣衝衝的看向了地上半死不活的江辭。
赤紅和沙鬼王身形一閃,擋在了江辭身前。
“想打架,我奉陪。”
沙鬼王冷冷的道。
老者冷哼一聲,怒道:“好啊,不過,要和你打的不是我!”
一枚質樸的石印出現在他手中,被強行捏碎。
沙鬼王臉色微微發寒,他對赤紅說道:“把主上帶走,我隨後就到。”
赤紅點點頭,托起江辭的身形,朝著深淵中極速掠去,暢通無阻的經過了那些被人駐守的領地。
漆黑身影一動,旋即朝老者撲殺而去,嚇得老者轉身逃過一拳。
怒喝道:“你發什麼瘋!”
沙鬼王咧嘴一笑,露出一張比哭還難看的臉,冷笑道:“趁人之危。”
詭異的一幕,在平原中上演,兩道身影一追一逃,明明是主修勁力的破山門長老卻絲毫不敢招惹身後的黑甲男子。
二人之間相差著一個大境界,很快後心便吃了一拳,口吐鮮血飛了出去。
“哼,你算個什麼東西,膽敢對主上不敬。”隨意吐出一口唾沫,沙鬼王轉身鑽入了深淵之中。
在江辭三人離開不久後,天邊傳來一串長長的破風巨響,來人江辭絕不陌生。
破山門大長老。
那被一拳打飛出去的老者掙紮了一會兒,才從地上爬了起來,顫顫巍巍的匯報了剛剛在此處爆發的惡戰。
抱起地上的嶽破,目光盯著其胸口猙獰的傷痕,大長老臉色漸漸變冷,這嶽破是他栽培的最受期望的徒弟,竟然有一天敗在一個後輩手中,對心境的挫傷可不小。
“江辭,好小子,此敗,我破山門來日再還。”
放下一句狠話,三人身形朝天邊掠去,嶽破急需治療,“江辭”這個名字,將很快在西域大陸上最熱門的土地上流傳,成為一個全新的傳說。
隻不過,讓那破山門成為了墊腳石,想必不會那麼容易善罷甘休。
無數人在心中期待,這二者之間還會碰撞出怎樣激烈的火花。
地底下的江辭三人卻不會知曉了。
抱著江辭,赤紅小心翼翼的落進了深淵中,不敢有絲毫大意,眼中唯餘下漆黑之色,還有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聲,他的神經高度緊繃,不敢有絲毫大意。
突然,他抬手轟出一拳,卻被對方遏製,正當他準備再度展開攻勢時,對方的聲音率先傳來。
“是我。”
沙鬼王跟了上來,不過二者對這深淵的了解少之又少,因此隻得循著深淵中的幽光緩緩前行。
不知朝前飛了多遠的距離,終於有零星的光點落進了二人眼中,在深淵內某個深邃的角落裏,生長著一種熒光植物,勉強能夠為二者照明。
暫時把江辭安置在此,等待江辭恢複肉身。
江辭同樣因劇痛暈厥了過去,且這迴,就連血脈之力都沒有主動出現,來幫他的忙。
二人有些疑惑,便在此苦等了幾天。
第五天的時候,熒光植物忽閃忽滅,一副奄奄一息的事態,赤紅實在無法等待下去,便提出了由他去探路,打探情報。
隨後便就此消失。
又過了一天,此處的熒光植物們徹底枯死。
黑暗之中沙鬼王便把江辭護在自己身後,蠍子的感知力極佳,尤其是在夜裏。
他隱隱能夠感受到江辭體內,似乎有什麼別樣的東西正在不斷流轉,修複著他的肉身,隻不過速度極其的緩慢,再加上此次的傷勢過重,因而要多花上些時日。
此時的江辭身體全然昏睡,但意識卻極其清晰的逗留在體內,就連靈海也闖不進去,他大概可以判斷出這是由於身體過度壓榨所導致的後遺癥。
他正處在丹田中,窺視著那團安靜流轉的赤紅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