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閑談
古老黑塔中,激鬥不休,前三層中,不斷浮現出全新的火源供各方強者爭奪,第四層中,盡管深處之地是屍身血海,仍舊是有不少人擠破腦袋往上走。
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直到第五層中,這裏的爭鬥相較而言則要少些,少不代表不兇險,已經有不少人在偷襲別人的途中,被又一方偷襲而殞滅。
燈籠,連同一身寶物,被旁人奪走。
而黑風和風剎女二人,在此艱難徘徊,他們不願就此被江辭甩在身後,眼神中燃燒著永不熄滅的火焰。
“你也在找那個家夥?”
“我要殺了他!”
……
整座黑塔,宛若一臺巨大的絞肉機器,每個時辰,都有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死去。
唯獨第六層,迎來了短暫的和平,宛若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江辭被二人簇擁,三人湊在一塊兒,笑嗬嗬的談論著一些沒什麼深度的事宜,三人的關係在外人看來是這般詭異,好似忘年之交。
囚淵是個笑嗬嗬的白發老翁,身上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粗布衣裳,沒有半點強者該有的威勢和姿態。
“江小友,當初一見,還隻是靈泉境吧,不成想,這才小半年功夫,你竟然已經搖身一變,成為了西域魔窟中最大的妖孽。”
隻聽他話鋒一轉,旋即說道。
“不過,想要追到那個女魔頭,嗯……”
尤其是話語中的那個“嗯”字,咬的富有深意。
江辭先是一愣,隨後不由自主的想起,曾於黃金蟻巢穴外,對幽若蘭的那番談不上癡情的“告白”。
就見那老翁為老不尊的瞇著眼,笑盈盈的望著他。
“嘿,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那丫頭生得一副魅體,長得水靈,加上實力強悍,城府極深,這樣的女子如果能得到她的傾心,的確算得上是奇功一件。”
“你的競爭對手,大多出身名門,不過你放心,那丫頭招夫婿的規矩,必須得是當世強者,最好還要比她強,八層靈海巔峰,可不容易。”
“也是在最近不久前,這條規矩上,又新加上了一條,聘禮,得要你江辭的這個人,抓迴來給她磕頭認錯。”
說罷,囚淵哈哈大笑,而江辭麵色漆黑如墨一般,佇在一旁。
“為老不尊的死老頭!”江辭擰了擰眉低低罵道。
囚淵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連忙補充上一句:“這小年輕,連罵人都一個德行,般配,般配!”
收了笑聲,腦袋裏迴憶著有關幽若蘭的記憶,唇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揚,與其說是愛慕之情,倒不如說是愛才心切,二人都一樣,互相欣賞,可真要說男女之愛,又似乎還早了些。
“八層靈海,不急的。”
囚淵打趣道:“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那丫頭牽扯不小,就算你能得到她的認可,可別忘了,她背後還有她們幽家的老祖宗,上邊兒還有國主,再怎麼說,也至少得有一名元境強者說媒,才能把他們說動。”
“元境強者?”江辭喃喃道,這倒不是什麼難事,畢竟他身邊就有一位,而且要是讓他來說媒,隻怕是會在一旁調笑自己,然後大言不慚的說:“我這徒兒,有本事!”
搖搖頭,撇開這樁心事兒,他最開始可沒想著給人家當夫婿啊,就算是那些糊塗話也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還真被人家往心裏去了。
可,磕頭認錯,那還不如把她給娶了!
陳崔在一旁張口欲言,見此江辭便也不再深思,道:“陳崔長老,有話直說,江辭並非是非不分之人,我與灰隱山的恩怨,也隻是與幾人有關,不願牽扯旁人。”
江辭拱手道,此話並非虛言,當初屠滅一眾南域小宗門時,起初他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可隨著時間流逝,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些畫麵,深知此舉違背了自己的本心,因此才會導致夢魘傍身。
隨著心境的蛻變,他越發清晰所求劍道,再不願造就無辜殺戮。
老者微微一愣,他沒想到,這個在宗門內被傳的極為邪門兒的年輕人,其真實的樣子和自己道聽途說的,一點兒也不像。
“江辭小友,為老夫對你的誤解,實在慚愧,請受一拜。”
說罷,他竟是躬身拱手一禮,向一個小輩彎了腰,將身子放的比江辭更要低些。
給囚淵看傻眼了,他實在沒想到,陳崔這個老家夥,竟然真的放得下麵子,如此一來,無論其身後的灰隱山如何,至少二人結了個善緣。
兩人都是率性而為的家夥,江辭誠心相待,陳崔同樣以誠心相交。
似乎已經看到了陳崔要被江辭拐走的預言,囚淵無奈的苦笑著搖搖頭,看來自己隻有做個看客的份兒了。
於是乎江辭便與陳崔細說起了與灰隱山的恩恩怨怨,從追蹤灰隱山弟子,說到如今與秦灰結怨,一幕幕驚心動魄的畫麵,他敘說的很是平靜,並未摻雜太多的個人情感。
可他越是平靜,在一旁聽著的二人就越發的驚喜欣慰,這是極其難得的品質,點到即止,絕不添油加醋,這驗證了一個人的品性和心境。
走向強者之道,沒有一顆強韌純粹之心,是絕不可能走的長久的,也許,他能夠成為這一代的第一人呢?
二老相視了一眼,連忙將心頭升起的這一絲期待打消,這也太瘋狂了。
最少還要幾十年的功夫吧,東南西北四域,加上中原的年輕一代,路還長著呢。
陳崔聽完江辭的說辭,鄭重其事的點點頭,並未做過多的評價,哪怕灰隱山再不對,畢竟生養了自己這麼多年,讓自己輕易叛離宗門,這絕不可能。
囚淵這家夥就沒那麼多顧慮了,對著陳崔指指點點,“你們灰隱山也忒不要臉了吧,三名靈海境,還要加上一根破靈刺,完全向著廢了人家下手。”
“嘖嘖嘖,江辭,快躲我身後,別怕,有你淵叔護著你,他們灰隱山絕不敢把你怎麼樣!”
江辭在一旁捂嘴偷笑著,陳崔則是麵色鐵青,盯著囚淵。
“江小友,此事,是我灰隱山做得下作,待我稟明宗主,定為你討個公道。”
陳崔的表態,江辭並未往心裏去,即便真的如陳崔所說,難道灰隱山的宗主就會向著自己?
指望別人,不如趕快讓自己強大起來,強到連元境也無法輕視自己,到那時,才有資格爭辯個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