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顏舒如約早上十點整在民政局門口等霍嶼川的出現。
等了近二十分鍾都沒有看到男人的身影,顏舒眉頭不由蹙起,當即拿起手機給霍嶼川發了兩條短信讓他盡快趕來。
但迴複她的也已經是一片沉默,顏舒眉頭緊鎖,深吸口氣,最終還是選擇打一通電話過去。
電話鈴聲響了許久都沒有被接通,顏舒也感覺到男人可能是不會來了。
但不管如何,她今天都必須要和霍嶼川離婚。
顏舒又打了好幾個電話過去,男人仍舊是未接聽的狀態,她不由倒吸口氣。
良久,正當顏舒準備打車直接去公司找霍嶼川時,耳邊傳來汽車鳴笛聲。
她怔楞半秒,轉眸默默看向車子,男人正坐在車裏麵,深邃的眼眸正盯著她看。
顏舒眨著眼睫,徑直地走上前,抬起手敲了敲窗戶。
男人將車窗搖下來,視線緩慢地落在顏舒的身上,嗓音清冷:“剛才在開車。”
“你是故意遲到這麼久的?”顏舒沒好氣地開口,看向霍嶼川的眼神也變得銳利。
霍嶼川輕哼聲,與其很淡地開口迴應:“出了點事情,我也是剛剛才結束會議過來,等很久了?”
顏舒懶得聽霍嶼川解釋,隻知道他肯定是在故意迴避,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頓了兩秒,顏舒語調平靜:“那現在可以下來進去了吧?”
“我們之間的合約已經結束了,你應該遵守約定辦理手續。”
顏舒麵色冷淡,已經沒了耐心。
霍嶼川麵色冷峻,遲疑過後才出聲:“爺爺住院了,昨天下發的病危通知書,我們現在離婚,恐怕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
住院了?
顏舒麵色一沉,前兩天去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間就住院了?
女人明顯感覺到不對勁,看向霍嶼川又嚴肅地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難道會拿爺爺的生命安全來開玩笑嗎?這件事是真的,爺爺真的住院了,我希望你能迴去看看爺爺。”
聞言,顏舒唇瓣緊繃,心中猶豫。
她還是心軟了,離婚手續什麼時候都可以辦理,但爺爺或許真的沒剩多少日子了。
已經忍耐了那麼久了,也不差這點時間了。
心想至此,顏舒最終拉開車門坐上車。
“好吧,離婚的事情暫時延後,後續再提起,現在爺爺的身體最重要。”
話落,顏舒係上安全帶,視線落向窗外,心中思緒萬千。
霍嶼川心底鬆了口氣,腳踩油門將車子開了出去。
車子迅速地行駛在道路上,霍嶼川時不時扭頭看向身旁的顏舒,唇角不經意間彎起。
至少這樣能夠留住她。
顏舒察覺到男人的眼神似乎一直在看過來,不由擰緊眉。
“你老是看我做什麼?醫院那邊怎麼說?”
顏舒想到之前爺爺的身體還算硬朗,去醫院檢查的時候都說隻是高血壓和心髒病,按時吃藥不會有什麼大問題,這次一下子變得那麼嚴重,她實在難以相信。
“爺爺年紀大了,身體的很多機能在不斷下降,醫生說他已經有器官在衰竭了。”
顏舒聽到這話內心也不免焦灼,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我知道了,那你開快點吧。”
顏舒不由深吸口氣。
聞言,男人的車速加快了些。
半小時後,兩人一同抵達醫院門口。
顏舒跟著霍嶼川下車進入醫院,隨即便直接上了五樓的vip病房。
打開病房門,顏舒腳步匆忙地走了進去,在看到老爺子身上插著管子,麵龐削瘦了許多,不免開始心疼。
不過兩三天的時間,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顏舒不禁鼻頭發酸,眼眶微微泛紅,吸了吸鼻子走到老爺子的病床旁,伸手握住了老爺子的手。
“爺爺,抱歉,這些天我工作太忙了,一直沒時間看望您。”
顏舒聲音沙啞帶著幾分哭腔,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若不是老爺子,她根本不會對霍家有任何的眷戀。
“顏舒,你真是沒良心,老爺子進搶救室的時候喊的都是你的名字,結果你用幾句你工作忙就搪塞過去,這合適嗎?”
霍母悶哼兩聲,站在旁邊冷冷地數落著顏舒,完全不給她一點麵子。
江念念站在旁側,挽住霍母的手臂,低聲打破僵局:“好了伯母,您就別生氣了,我想顏舒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爺爺怎麼就這樣了。”
霍母臉色稍微緩和了些,心裏仍舊不是滋味,牽著江念念的手,抽泣地開口:“都不知道老爺子能不能熬過年關,今天早上進入重癥的時候我都嚇了一跳。”
霍母麵色蒼白,想到早上的事情更是心有餘悸。
江念念輕拍著女人的後背,溫聲細語地安慰:“爺爺肯定會沒事的,之前爺爺不也有很多病癥,全都熬過來了,我相信這次也一樣的。”
霍母微點頭,很是欣慰:“念念,還是你懂事,而且要不是你及時發現爺爺的情況,說不定現在就已經……”
“比起某人一大早就沒了人影,真是不知道強了多少倍,也不知道這樣的人良心是不是真的被狗吃了,得虧之前老爺子還想著要分股份,真是真心喂了狗。”
霍母一邊捧著江念念,又一邊語氣狠厲地拉踩麵前的顏舒,場麵更是陷入一度尷尬。
“媽,這你就不懂了,有些人是沒有心的,畢竟這四年在霍家白吃白喝還幫不上什麼忙,當年耍了點小手段上位,還真為自己是野雞變鳳凰了呢。”
“不過我看,野雞就是野雞,永遠都成不了鳳凰,爺爺也是老糊塗了,居然還把這樣的人當成寶!”
霍知知趁機毒舌地諷刺顏舒,心裏更加得意。
好似老爺子生了重病,全都和顏舒有關係。
顏舒心裏壓力大,也感覺到很不舒坦,可她現在隻想著爺爺能夠快點好起來,她才能夠心安。
“霍知知,在家待這麼久了,連最基本的尊重和禮貌都不懂了?這裏是病房,不是你能嘰嘰喳喳的地方。”
“再吵,你就給我滾出去。”霍嶼川冷漠的視線橫了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