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李博文所說,上山的戰士在找到人後,第一時間就把人送了下來。
但找迴來的隻有那兩名與大部隊岔開的軍嫂,找到她們時,她們正在一棵大樹下躲雨,見到人來尋,她們才知道山上發現了野豬,這才急急跟著戰士們一起下山。
到山腳下後,由一名戰士護送他們迴部隊,剩下的則是繼續上山與其他戰友匯合。
他們的任務不僅是尋人,還有處理掉這群野豬。
安寧憑借著印象將其中一臺對講機的頻率改成了另外兩臺對講機的頻率,不過這東西稍微動一下就會失之千裏,所以她並沒有固定,而是帶著儀器一起來到了山下。
如果山上的對講機有信號,她通過細微的調整是能夠連上山上對講機的信號的。
“李團長,我這邊好了,我們到山那邊去吧。”
安寧沒有傘,來海島這麼長時間,一直沒有下雨,她也忘了要買傘這件事,隻能用衣服護著對講機。
李博文見狀,急忙讓人送了一把傘過來。
哪能讓人幫忙做事還讓人淋雨呢?
一行人直接開車來到了山下。
剛到山下時,山上就傳來了震天的響聲——有人開槍了。
“他們遇到野豬了。”李博文肯定道。
部隊有規定,如果沒有遇見任務目標,是不能隨意開槍的。
“希望那些孩子沒事!安寧同誌,你趕緊試試能不能用對講機聯係到山上的孩子。”
“好。”
安寧本來還擔心在雨裏不好操作,現在既然在車上,那就簡單多了。
她打開對講機,試著調整對講機的頻率,沒多久便傳來“滋啦滋啦”的聲音。
安寧臉上一喜:“他們開著機!這兩臺對講機最大的距離我們沒測過,但五百米內,就算有建築物遮掩也能清晰通話,我估摸著他們離我們並不遠。”
她繼續調試,直到雜音徹底消失,此時才按住講話鍵,對對講機道:“孫衛國,能聽見我說話嗎?”
對講機的那頭很快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還夾雜著雨滴落在樹葉上的聲響:“你……你是誰?”
“我是來找你們的人,另外兩個小朋友跟你在一起嗎?”
安寧沒有告訴他自己的身份,畢竟當初她可是幫著小妮兒批評過他的人,萬一這孩子逆反心情,不願意跟她交流就麻煩了。
也就是對講機的聲音會失真,不然對麵什麼都能聽得出來的。
孫衛國“哇”地一下哭了出來,吸著鼻子道:“你們快上山來救我,我的腿好痛,我走不動了!”
“你先別哭,先告訴阿姨,另外兩個小朋友跟你在一起嗎?”
然而迴應安寧的卻是持續的哭聲。
她忍不住扶額。
跟孩子交流就是這點不好,特別是被教壞了的熊孩子,他們更容易情緒化,從而無法溝通。
一旁的李博文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這是誰家的孩子?多大了?如果旁邊還有其他的孩子的話,能不能讓旁邊的孩子說話?這麼哭下去,就算跟他聯係上了,也很難找到他們的位置。”
安寧輕咳了一聲:“他是之前那個唐秋巧同誌的孩子,年齡倒是不大,大概七八歲的樣子。”
安寧提起唐秋巧這個名字,李博文立刻就想起來了,臉上忍不住露出厭惡的神情。
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人,棄自己團隊的節目於不顧,寧可毀掉自己隊伍的演出服也要去誣陷別人,而且還是因為那麼可笑的事情。
如果不是唐秋巧的丈夫在部隊裏有點背景,第一時間就想辦法申請了調動,他們但凡留在海島,他就不可能給他往上走的機會。
安寧耐下性子,又試圖與對方溝通了一會兒,然而依舊沒有起到什麼好的效果,隻能選擇放棄。
她猶豫了一會兒,道:“這樣吧,我把剩下這個對講機拆了,弄成一個簡易的無線電測向設備,跟著設備應該就能找到他。”
她弄的這個對講機結構非常簡單,改造成的無線電測向設備隻具備最基礎的功能,也就是指向。
至於什麼距離、信號強弱,那是根本測不出來的。
而且指向也是最基礎的那種指向,對講機原本的天線根本比不上專業的八木天線。
如果是在戰場上,安寧肯定不會做出這樣的提議,但現在孫衛國離他們很近,隻要跟著這個無線電測向設備走,還是能找到人的。
“行!”李博文點頭答應下來,“之前部隊有退下來的對講機,到時候我讓後勤補一對給你。”
部隊倒是有這種專業的無線電側向設備,但迴去拿又耽擱時間,誰知道在耽擱的這些時間裏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補就不用了,本來就是廢物利用做給小孩玩的。”
安寧直接把對講機拆了,三下五除二就弄成了個簡陋的設備。
其中唯一有用的東西就是天線,天線隻要指向信號來源方向,指示燈就會變亮。
信號越強,指示燈的亮度越高。
安寧試了一下,確定沒問題後這才開口道:“這樣就可以了,跟著天線指的方向,我們就能找到他。”
李博文接過設備:“山上有野豬,而且雨天路滑不好走,我們上去,你在這裏等我們就行。”
“這設備過於簡陋,可能震一下就用不了了,我還是跟著你們吧!這裏這麼多人,就算遇見野豬也不怕。”安寧說。
李博文思考了一下,同意了,吩咐大家把安寧圍在中間,這樣的話一旦有野豬突然衝出,他們隨時都能夠應對。
山上再次傳來槍響,不知道是殺死的第幾隻野豬,幾人加快了腳步。
他們走一會兒就會試圖跟孫衛國溝通一次,萬幸的是,在第三次溝通時,他們聽見了另外一名小孩的聲音。
起碼目前來看,這兩名小孩是在一塊的。
順著天線指的方向,幾人走了約二十分鍾,高度倒是沒有繼續上升,但位置是越來越偏。
所有人的前進速度都很快,但安寧的動作相當利落,完全沒有掉隊。
這讓李博文對她的印象再次上了一個臺階。
“難怪他們沒找到人,這幾個小孩應該是被野豬嚇到,下山時慌不擇路,跑錯了方向。”一名戰士感慨道。
“沒被野豬傷到就是萬幸。”
大概又走了五分鍾的樣子,無論天線往哪個方向指,指示燈的不再發生改變了。
安寧拿出僅剩的那隻對講機,想要再次聯係孫衛國。
然而對講機的指示燈剛亮起不到兩秒就立刻熄滅,這麼多天沒有換過電池,這隻對講機的電量徹底耗盡了。
“應該就在這附近,在周圍找一找吧!”
沒辦法,大家隻能一邊喊,一邊找,終於在一個凹陷處找到了髒成了泥猴子的三個孩子。
三個孩子身上的衣服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壞,不過除了孫衛國的腳扭傷了之外,其他兩個孩子都沒受什麼傷,隻是嚇壞了。
大家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下山後,三個孩子的家人抱著孩子喜極而泣,山上的戰士們也收到消息,帶著獵殺的野豬下了山。
不去不知道,一去嚇一跳,這山上竟然藏了十二頭野豬,八頭母豬,四頭公豬,每一頭母豬都揣了崽,但都被無情地獵殺。
如果現在不管,等到來年開春,它們就會擴張成一個龐大的野豬群。
而且因為野豬群裏有著數量不少的幼崽,它們對誤入領地的生物的攻擊欲望會前所未有地高漲,甚至還可能會將領地擴張到人活動的範圍,那時可就麻煩了。
見孩子都被各自的家長領了迴去,安寧也打算離開,但卻被唐秋巧叫到了一旁。
“你別以為你救了我的兒子我就會原諒你,之前我確實有不對,但你也不是什麼錯都沒有。”唐秋巧別扭地說道。
安寧就這麼安靜地看著她,雖然接觸的時間比較短,但她還算是了解對方的性格。
唐秋巧是個非常好麵子的人,這種時候她能不顧自己的麵子把她單獨叫到一邊,肯定不隻是要說這個,她等著就行。
唐秋巧果然因為安寧的冷漠感到不適,但她還是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我不清楚你跟那個喬珊珊到底有什麼矛盾,但是有件事你或許不知道,我跟她是通過王秀英認識的。你之前想知道的問題,或許能從王秀英身上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