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豈有此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莫非這歸元宗是那自由出入的菜市場不成?”
周老祖的火爆脾氣瞬間被點燃,他率先縱身躍至空中,要截住秦陽和肖河去路。
“周老祖,我可是被歸元宗弟子唐憶騙進這後山禁地的,如今既然已經脫困,我也不想再計較其他了,您最好還是放我們走。
若是真的動起手來,恐怕大家的麵子都不好看啊!”肖河上前說道。
這歸元宗乃是袁祖師所創(chuàng),而他肖河承蒙袁祖師的天大恩澤,整個人猶如鳳凰涅盤,脫胎換骨。
正因如此,對於歸元宗如今的咄咄逼人之勢,他甘願選擇容忍,認為還是息事寧人為好。
唐憶?
唐憶是歸元宗核心弟子,他現在究竟在哪裏?
此時,歸元宗已經陸陸續(xù)續(xù)地集結了將近三千名長老和弟子。
那些能夠飛行的飄浮在空中;而那些無法飛行的,則站在半山腰上,仰頭觀望。
當聽到有人提及核心弟子唐憶時,眾人紛紛開始四處尋找,想要詢問其中緣由,可卻連唐憶的半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楊立長老正指揮侄子楊無雙率領執(zhí)法弟子在空中布陣,此陣名為“天羅地網”,目的便是封鎖秦陽和肖河的去路。
他聽到肖河提起唐憶,生怕唐憶真的被找出來對質,從而將自己叔侄二人的事情敗露,於是急忙高聲喝道:“好個賊子,你身為歸元宗的叛逆,人人得而誅之!
今日竟敢私自闖入禁地,必定是心懷不軌,宗主,今日應當將其就地正法,以正我宗門之規(guī)!”
曾宗主亦立於周老祖一側,手指肖和怒喝道:“叛逆,還不速速受擒,莫要自討苦吃,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肖河憶起往昔冤屈,今日場景何其相似,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悲涼,如潮水般洶湧。
他迴首望向秦陽,秦陽微微頷首。
“難怪祖師曾言歸元宗如今已烏煙瘴氣,吩咐興衰存亡皆順自然罷了。
我肖河本與歸元宗恩斷義絕,然祖師又有大恩於我,我豈能忘卻這舐犢之情?
如此,今日凡阻我者,我隻出一劍,決不再出第二劍!”
肖河之意,乃凡擋他者,若能在他一劍之下生還,他便不會再出第二劍趕盡殺絕。
這本是他對袁祖師的後輩弟子心懷憐憫之情,可落入歸元宗眾人耳中,卻變了味道。
何其狂妄,何其囂張!
這個秦陽修為高深莫測,令人忌憚萬分。
但憑你肖河,還不夠格吧!
其實,肖河的修為有九玄劍心遮蔽,無人能窺其深淺。
周老祖當即氣得七竅生煙,曾宗主更是怒發(fā)衝冠。
這個叛逆口口聲聲提及祖師,仿佛他是祖師的嫡傳弟子一般。
誰人不知祖師早已飛升三千多年?
“誰能將此獠拿下,本宗主便擢升其為長老!”曾宗主對著一眾核心弟子咆哮道。
他與周老祖礙於身份,不便親自出手。
然而,核心弟子們皆紛紛低頭,無人敢挺身而出。
畢竟,核心弟子楊無雙在龍門縣慘敗於肖河之手,此事眾人皆知,連楊無雙都難以抗衡,他們又豈敢自不量力?
然而此刻,現場已經趕來了數十位長老,卻也無一人膽敢挺身而出。
他們並非畏懼肖河,而是肖河身後站著的秦陽,那才是他們認為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那可是在抗妖戰(zhàn)爭中浴血奮戰(zhàn)、殺出重圍的紫衣天師,眾人必須避讓其鋒芒。
肖河抽出玄鐵劍,半空中寒風凜冽,衣袂獵獵作響,宛如儒將殺神降臨。
“誰先來?”他聲音低沉道。
曾宗主氣得咬牙切齒,偌大的歸元宗,難道真的衰落到無人敢出戰(zhàn)一個叛逆的地步了嗎?
“我來!”
一名核心弟子挺身而出,他顯然不信這個邪。
肖河卻認得,此人叫陸欣,昔日的同僚,金丹圓滿期的修為。
他是一個極好強且努力的核心弟子,但性情迥異,兩人關係也形同陌路。
“你接不下我一劍!”肖河試圖勸他迴去。
“我不明白你究竟有何倚仗,竟敢如此狂妄自大,目中無人。
我雖尚未突破元嬰期,但也即將突破。
我與肖師兄這樣的高手一較高下,多半能尋得突破的契機!”陸欣信心滿滿地說道。
居然是為了突破而戰(zhàn),肖河愣了一下。
“唉,你需要有些耐心,與我廝殺,你絕無生路!”他的話語中流露出一絲悲哀。
陸欣並未迴應,那兩百來個核心弟子和幾十個長老都覺得肖河這個叛逆簡直是狂妄至極,無可救藥了。
不就是戰(zhàn)勝過核心弟子之首的楊無雙嗎?
據說還是依靠陰謀詭計偷襲得手,這有什麼值得吹噓的?
若是真憑實力,真刀真槍地廝殺,你肖河極可能不是楊師兄的對手!
現場歸元宗的長老和弟子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對肖河的話皆嗤之以鼻。
他們認為他不過是嘩眾取寵罷了,那誇誇其談真令人不禁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楊無雙傲立於“天羅地網”的陣眼,意氣風發(fā),他堅信這個陣法是阻攔肖河與秦陽逃竄的銅牆鐵壁。
而他,宛如定海神針一般,穩(wěn)坐於這陣法的陣眼。
“師妹,隻待肖河那賊子一敗塗地,咱們便可大顯身手了,將那逆賊一舉擒獲,夫君我登上長老之位便如探囊取物了!”
劉雪君美眸流轉,含情脈脈地望著他道:“肖河上次耍弄卑鄙手段勝了你,此次定不會讓他再得逞!
即便他突破桎梏,踏入元嬰期又如何?師兄都突破三年了,又豈會懼怕他?”
楊無雙頷首微笑道:“嗯,近日修煉略有心得,突破至元嬰中期指日可待,師妹,師兄定要讓你知曉,你當初的抉擇是何等明智!”
“……”
楊無雙與劉雪君郎情妾意,這邊陸欣已然動手了。
他與肖河在歸元宗共事多年,他認為肖河不過是仗著自己出身修真世家,比他多了那麼一丁點優(yōu)勢罷了。
除此之外,那姓肖的又有何能耐?
他已激發(fā)全身功力,人劍合二為一,化為一道道幻影,從四麵八方如疾風驟雨般射向肖河。
天地為之變色,乾坤為之動容。
這一劍,猶如驚鴻一瞥,不僅令歸元宗的長老和弟子們瞠目結舌,就連周老祖和曾宗主也不禁頷首稱讚。
好一個功力深厚,銳不可當,如長虹貫日般,絕對有越級斬人的磅礴氣勢。
噗!
陸欣幻化的劍氣如疾風驟雨般殺至肖河三十丈處,肖河卻已將玄鐵劍立起,隻聞嗡的一聲悲鳴,陸欣在三十丈處如被施了定身咒般戛然呆住。
他仿若被時間定格,凝固在半空之中。
為何?
歸元宗的長老和弟子們如泥塑木雕般,張著嘴茫然相望。
陸欣這是怎麼了?
如此銳不可當的劍術為何要中途夭折?
周老祖和曾宗主亦是滿心狐疑,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啊!
轟!
一聲悶響,陸欣眨眼間爆成了血霧。
整個現場瞬間鴉雀無聲,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
這到底是怎麼迴事?
肖河這個惡賊尚未出手,陸欣竟然就自爆了?
難道他是想以這種玉石俱焚的方式與對手同歸於盡?
可這距離也太遠了吧,不看那血霧根本就無法靠近肖河那個叛逆的身軀啊!
肖河望著昔日的同僚隕落,眸光中流露出一絲茫然。
“唉,我都已經告訴他了,為何還要如此不自量力呢?”
他的自怨自艾猶如一把利劍,深深地刺痛了歸元宗眾人的心。
這簡直是莫大的侮辱!
這讓歸元宗所有人如何能接受?
“跟他們說吧,從今往後,咱們與歸元宗各行其是,井水不犯河水吧!”秦陽在催促肖河。
“好了,我不想殺人,不要逼我再殺人了,讓開道吧,恩仇兩清,恩斷義絕!”
肖河輕撫劍麵,神情略有憂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