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宅院。


    秦陽正蹲在前院，輕輕擼著小霸王，白狐則在一旁，看著小霸王那副如癡如醉的模樣，忍不住上前兩步。


    這時，王二傻過來。


    “爺，華長老想見您！”


    “想見就進來啊，街坊鄰居的，又不是不熟！”秦陽不以為然道。


    “他說有些話要私下說！”王二傻低聲說道。


    秦陽無奈地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華長老有話不進院子說，想必是不想讓自己的家人聽到。


    既然要避開自己的家人，那多半是與錢姬瑤有關的事情。


    出了院門，秦陽一眼就看到華長老站在大門邊一棵桂花樹底下靜靜等待。


    秦陽猛然想起，華長老站的位置再過來五尺，原來是擺石獅子的位置。


    那對精美的石獅子，在神火宗陳老祖的攻擊下，已經化為灰燼。


    “華長老，我家石獅子被你神火宗陳老祖毀了，你也是現場目擊證人，這得照價賠償啊！”秦陽的理所當然提出要求。


    華長老懵住了，一對石獅子也就五百兩，這也值得他開口索賠？


    “這個，要不我定做一對送過來？”他隻得提出解決方案。


    “嗯，也行，但不能太寒磣了，要高端大氣上檔次，玉的也行！”秦陽對他的態度還算滿意。


    “行，老弟啊，我跟你說件事！”華長老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


    “我與錢姬瑤之間沒什麼！”秦陽搶在他說事前表了態。


    華長老怔怔地看著秦陽，許久之後，才歎息一聲道：“你家那文姑娘找過姬瑤了！”


    秦陽整個人都呆住了，這怎麼可能！


    他身上有胭脂味的事已經解釋得清清楚楚了，她為何還要去找錢姬瑤？


    “什麼時候的事？”


    “昨日上午東郊廟會，據我家丫環春蘭所言，她恐嚇了我家姬瑤，說……”


    “說什麼了？”


    “說你秦家容不下其他女人，要她不要自尋死路，話說得極為難聽，還推了她一把！”


    不可能，絕不可能！


    秦陽連連搖頭，他家文夢水一向溫婉賢淑，怎會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我此番前來，並非是來討要說法，隻是想讓你轉告文姑娘，我家姬瑤這些天便會返迴玉城，不會在此處逗留，她大可放心了！”


    華長老嘴上雖說不是來討說法，可話裏話外卻無不隱含著憤懣。


    秦陽雖堅信文夢水不會做出這種事，但人家找上門來，說得有鼻子有眼，還有現場證人，他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辯駁了。


    “我等下進去問問她，她若真如此行事，我定要她向你家錢姬瑤道歉！”


    “這可使不得，文姑娘修為高深，深藏不露，到時若惹怒了她，鬧將起來，可不好收場，我隻是來知會一聲罷了，告辭！”


    華長老有些氣惱，秦陽望著他穿過街道，邁入華府大門，這才轉身迴到院子。


    夢水自幽雲山歸來後，確實有了一些變化。


    她的修為似乎已臻金丹之境，卻也未曾向他提及。


    對此，秦陽倒也並不計較，畢竟他自己的修為境界也從不輕易示人。


    然而，夢水的行為舉止，一顰一笑，都與往昔有所不同。


    她的言行舉止如仙子般優雅，氣度也似超凡脫俗，眸光炯炯中流露出的是嫵媚嬌豔……。


    這定然是與黎虞長久相處，受到那九尾天狐的熏陶所致。


    當然，這也不能算是缺點，秦陽能夠包容這些。


    然而，如果真的跑去與錢姬瑤動手，那可就有些偏執了。


    他決定找她好好談一談。


    “文姑娘呢？”他問前院正在掃地的王二傻。


    “後院的兩樹油桃熟了，她們都在那裏忙著摘桃子呢！”


    秦陽快步來到後院，一陣歡聲笑語如銀鈴般傳來。


    沈廚娘和青月站在一棵油桃花樹下，嘰嘰喳喳地指揮著樹上的文夢水摘桃子。


    “看那裏，那裏有個紅透的桃子！”沈廚娘一隻手搭著涼棚，另一隻手指著樹葉叢中的一個桃子喊道。


    “哎呀，這邊，文姐姐，這邊……！”青月則像一隻歡快的小鳥，又蹦又跳。


    文夢水輕盈地踩著樹桿，笑靨如花，將一個個桃子摘下，輕輕扔入卡在樹丫上的竹筐中。


    家裏的女人們相聚在一起，這心還真不好談。


    秦陽在一旁站了一會兒，文夢水卻早已瞧見了他，摘下一個碩大的桃子向他扔了過來。


    “接著，可甜啦！”


    秦陽接住了桃子，看著她那甜美的笑容，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看著她們一時半會兒忙不完，他隻好走近了些，仰著臉看著她。


    “昨天，去東郊廟會了？”


    文夢水露出驚訝的表情，搖了搖頭。


    “昨日有廟會？我們不知道啊！”


    秦陽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難道她做了壞事還不承認嗎？


    “廟會的事我自然知曉，昨日咱們不是要栽種那幾株靈草，忙碌了一整天，哪有閑暇出門？”沈廚娘在一旁道。


    秦陽有些茫然了，沈廚娘向來是不說謊的。


    他將目光轉向小師妹青月。


    “咱們三個可是累得夠嗆，下次有廟會，師兄你可一定要帶咱們去！”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華長老過來告狀，可文夢水都沒出過門，這事根本就是驢唇不對馬嘴啊！


    文夢水從樹上一躍而下，輕輕拍去身上的葉片與塵埃，麵帶一抹笑意，輕聲問他。


    “郎君為何有此一問？”


    秦陽不好說出有人告狀之事，隻得隨口敷衍道：“無妨，我隻是想說，這廟會許久才舉辦一次，你們理應去看看的。”


    他選擇相信自己的家人。


    至於華南長老是出於何種目的來告狀，他決定置之不理。


    他實在沒有精力去糾纏這些瑣事。


    他拿起一個桃子，在身上擦拭了幾下，然後“哢嚓”一聲咬了一口。


    那味道香甜可口，還蘊含著淡淡的靈氣。


    這是沈廚娘將他練功時產生的靈石或妖丹殘燼收集起來，給樹木當作肥料的緣故。


    他來到涼亭中，躺在藤椅上，一邊搖晃著，一邊琢磨著定身術。


    定身術與五雷正法、神龍在天一樣，都屬於高等法術。


    定身術和五雷正法在《道術解析大全》中有詳細的記載，而神龍在天則是他煉化龍珠後所獲得的神通。


    定身術他早已習練多時，心法運用己是嫻熟至極，隻可惜修為境界不足，故而從未成功過。


    在他所遇的修者當中，金蛇郎君、勃公子、黎虞以及妖聖皆會此神通，然而他認識的人類修者之中卻不見有人使用。


    其中尤以妖聖的定身術最為厲害，自稱能讓人半個時辰都無法動彈。


    隻可惜妖聖殘留的元神已被自己吞噬，卻未留下半點殘餘記憶，否則倒是可以借鑒一番。


    自己道門傳下來的定神術究竟屬於何檔次呢？


    如此難練，想必不會差到哪裏去吧。


    他躺在那裏，有一搭沒一搭地念著咒語練習，而那定身的對象，便是涼亭柱子上的蟲蚊。


    “天靈靈、地靈靈，定身祖師來降臨，鐵牛祖師來降臨，銅牛祖師來降臨。定你頭，定你腰，定你腿……，定！”


    一隻蒼蠅失了足，從柱子上直直地摔落下來，恰好落在他的鞋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