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搖身一變，成為了北冥山靈石礦山羊總管的狗腿子，其任務便是如影隨形地陪著他，隨時聽候差遣。
而王天師則是礦區的賬房先生，負責五個礦洞每天上繳靈石的清點登記，並監督入庫。
兩人的宿舍不在一起，但距離卻也不遠。
羊總管每天都要對交上來的賬本進行複核，統計匯總往上頭報告收支情況。
秦陽陪著他，也不過是做一些端茶送水、跑腿傳話的瑣事罷了。
這工作輕鬆得很，甚至有時候讓人閑得發慌。
來到這裏的第二天，羊總管還在油燈下埋頭苦算，那算盤珠子被他撥弄得劈裏啪啦響。
秦陽見他沒完沒了，便給他續了一杯茶，然後坐在旁邊打盹。
一會，一道影子脫身而出，瞬間閃出了房間。
羊總管隻覺得有一股輕風拂過，他狐疑地抬頭看向秦陽，問道：“小牛啊，剛才是什麼東西閃了一下？”
秦陽從迷迷糊糊的狀態中醒過來，連忙迴答道：“總管大人，沒有呢，您一定是用眼過度了，還是休息一下吧！”
“唉，還有將近二十本賬目要核對呢，等我看完再說吧！”
秦陽看著他那長長的山羊胡子，心裏暗自琢磨著，這羊妖要是做成一道烤全羊，那肯定是大補之物啊……
此時，王道元那邊卻已經快要熄燈休息了。
羊總管安排給他的事情，對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他早早地就整理完畢，然後收工了。
他與五個賬房住在一個四合院裏，每個人都有單獨的房間，條件還算不錯。
咚咚咚……！
正當他洗漱完畢，準備修煉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輕輕地敲擊著他的房門。
這是妖族的生產重地，戒備森嚴，為防萬一，他和秦陽一樣在這裏便閉了六識，宛如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妖。
“誰？”他邊問邊去開門。
門才開了一條縫隙，秦陽便閃了進來。
“大晚上的，你竟敢跑到這裏來，難道就不怕那羊總管責罵你嗎？”王道元急忙關上了門，把聲音壓得低低的。
秦陽往他床上一躺，笑嗬嗬地說道：“當了一天多的班了，感覺如何？”
“還算不錯，賬房裏的那些妖愚蠢至極，它們一天的工作，本天師隻需一個多時辰就能輕鬆搞定！”王道元有些沾沾自喜。
秦陽坐了起來盯著他，說道：“好啊，你完全可以當好人，替它們做賬啊，這樣就能掌控它們這個礦的生產狀況了！”
王道元愣了好一會兒，氣惱地說道：“你怎麼不早說！”
秦陽有些無語，他們可是潛入妖族內部的細作，有些事情必須要獨立思考，當機立斷，難道還需要別人來提醒嗎？
“今日傍晚，我隨它們去清點各個礦洞上繳的靈石，看到了一串串的礦工，有妖，有狼人，還有不少是人，一個個衣衫襤褸，瘦得皮包骨頭，讓人看了實在是氣憤！”王道元繼續說道。
“這不是很正常嗎？當初龍門派在幽雲山邊緣開礦的時候，礦工的處境不也是慘不忍睹嗎？何況現在落入了異族的手中？”秦陽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今天做完賬後，翻看了我的前任妖做的賬，發現這個靈石礦可是個難得一見的優質礦山，產出的中品靈石和上品靈石各占一半，下品靈石少之又少！\"
王道元為了證明自己也並非一無是處，便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
秦陽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心馳神往地道：“嗯，這地方靈氣濃鬱濃稠，靈石的品質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咱們得先弄清楚它們的靈石往上交割的流程是怎樣的，如果每天都往上麵送，就算咱們把這裏洗劫一空，也不過是一天的產出，能有多少好處呢？”
“如果油水太少，咱們就不做這一票了吧，風險太大，收獲太少！”王道元想打退堂鼓，究竟這妖族中比他們實力強的多了去了，逮住了是絕無生機的。
“老兄啊，你難道沒聽聞過一句聖人名言：賊不走空啊！蚊子雖小也是肉，錯過這一口必將悔恨終生！”秦陽堅定搖頭表示反對。
王道元心中不禁有些後悔，當初鐵閣主傳令讓秦陽與他一同前來聖城，就是他極力舉薦的。
如今可好，這小子實在太過跳脫，為了財富，越是冒險的事情他越是興致勃勃，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財迷。
“唉，我就知道，終有一日我會被你這小子害死！”
秦陽對他的抱怨充耳不聞，站起身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走到門口，側耳傾聽著外麵的動靜，壓低聲音說道：“咱們冒著如此巨大的風險來此刺探情報，不順手撈上一筆，會遭雷劈的！”
王道元本想駁他，可還沒等他開口，秦陽便已經如鬼魅般打開門縫，閃身出去了。
一夜過去，新的一天又來臨。
秦陽清晨早早起身，先到隔壁替羊總管準備好洗漱用水，又從廚房端來熱氣騰騰的早餐，這才前去請羊總管起床。
羊總管睡眼惺忪地爬起來，對秦陽這個牛妖可謂是十分滿意。
這牛妖不僅能說會道，而且心細如發，聽他說還身懷拳腳功夫，可以保護自己。
“小牛啊，你的修為到了哪一層了，本總管怎麼看不出來呢？”
“稟報總管大人，小牛我乃是體修，勉強能與金丹修為相媲美吧！”
羊總管滿意地點點頭，胡亂擦了把臉，便坐在餐桌前享用早點。
“大人，您今日有何安排呢？”秦陽請示今日的工作。
“嗯，待本總管用過早膳，休憩片刻，你便隨我往守衛營走上一遭，他們的夥食開銷已然超支，我定要徹查個中緣由！”
“好嘞，總管大人，小牛這就先去外頭活動活動筋骨，好攢足十二分的精神陪您一同前往！”
“嗯，去吧！”
秦陽步出院子，放眼望去，這生活營區鱗次櫛比，井然有序，到處皆是妖忙碌的身影，與城鎮的街道毫無二致。
秦陽開始跑步活動筋骨，引得不少妖紛紛側目。
這頭牛好生怪異，緣何無端奔跑起來？
秦陽一路疾奔出了生活區，極目遠眺，遠處有整齊的柵欄，柵欄內是營房和塔樓，那便是守衛營所在了。
瞧那大門口，有四五個守衛守在那裏，若無羊總管引領，休想大搖大擺地進入其中。
他旋即朝著礦區的大門處而去，門口亦有幾個守衛，卻並未阻攔他外出。
“本牛乃是羊總管的……”他主動上前與守門的妖套近乎，卻愣是說不出自己究竟是羊總管的什麼人。
狗腿子？奴才？
這稱唿簡直難聽至極，有失格調！
親信？
或許勉強能算吧，隻是與這位羊總管共事不過兩日，羊總管是否會認可他這個親信呢？
守衛們並未計較他話未說完，反而還擠出笑容，表示友善。
想必是昨日他領著王天師前來向羊總管報到，這些妖已然將他牢記於心了。
出了礦區，他向著峽穀的山上狂奔而去，山上到處是低矮的灌木，不影響視線。
盛夏的早晨，空氣清新，還夾雜著柔和的靈氣，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他迅速跑上一個怪石嶙峋的山頭，極目遠眺。
山腳不遠處便是礦區，一座座礦洞外麵堆著的礦渣，一目了然。
他略微數了數，心中不禁驚歎，居然有上百座，還有視線盲區他看不到的。
就算一天的產出應該不少了，值得動手洗劫一次！
正當他看得起勁時，突然傳來一聲喝斥：“你是誰，在這裏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