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夥計勢力眼發作。
秦陽和青月兩人的穿著打扮實屬貧困線之下。
秦陽的道袍上有三個補丁,補丁的手藝也不敢恭維,如彎曲的蜈蚣趴附在道袍上。
青月的衣服更加不堪入目,那是補丁重疊,妥妥的百家衣。
這都是青羊觀廚娘的手筆,她盡力了。
如此清貧,能上館子吃飯,想吃霸王餐吧?
秦陽瞧夥計的臉色,心中讚了一個。
不錯,到底是接待四方來客的夥計,見多識廣,眼光毒辣,一眼便看出自己想吃霸王餐。
“小道爺,想吃點什麼?”夥計站在桌子前麵,冷漠問道。
這是修真為上的世界,那青羊觀雖在江湖上默默無聞,但也從屬於修真界,夥計不敢太過份。
秦陽看了看靠窗的幾桌客人,有雞有鴨有蹄膀,真是讓人垂涎三尺。
“白切雞一隻,一個蹄膀,再來兩碗米飯!”他咬咬點了兩個大菜。
至於素菜,在山上都吃得要吐了,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咕嚕,小青月聽到菜名立馬咽下一大口口水。
“嗯,這個,小道爺,小店小本生意……”夥計支吾道。
秦陽的原主是江湖小白,但現在的靈魂有三十年的現代人生經驗值。
他如何不明白夥計是對自己不放心,怕吃完付不起賬買不起單!
秦陽眉頭微皺,眸瞳微縮,迸發出懾人的寒意,讓人不怒自威。
“他們可是先付錢再上菜的?”
“這個,……”夥計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慌忙向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地迴答不上來。
做飲食生意的,吃完再買單是規矩。
這個青羊觀小道士是個二愣子,逼急了鬧將起來會壞店裏生意。
“小道爺,您等著,馬上上菜!”夥計是個圓滑之輩,見秦陽不好惹,立即改變態度。
不一會兒,皮爽肉滑的白切雞,熱騰騰的蹄膀另加兩碗大米飯端了上來。
小青月兩眼放光,盯著肥雞酥膀大咽口水。
這些東西在她的記憶中可是很少吃過的,對於她來說,這簡直就是天上的美食。
“放開肚皮吃!”秦陽抓了一隻雞腿塞在她手中。
青月用力點頭,抓住雞腿就往嘴裏塞。
秦陽也餓急了,拿了另一條雞腿大口啃起來。
兩人狼吞虎咽,風卷殘雲,一會的功夫便把一隻雞和一隻蹄膀吃得僅剩骨頭。
倒是兩碗米飯沒動,葷腥吸引力太大,米飯直接被忽略了。
青月打著飽嗝,還在啃食最後一隻雞爪。
秦陽放下筷子長籲一口氣,感覺到一種充實感。
他手下沾滿湯汁,也沒東西可以擦拭,隻得在自己身上隨便抹了幾下,腦子裏開始思考如何善後。
道家的生計手藝不少。
算命,看風水,探脈治病,驅邪捉鬼都是要掌握的基本手藝。
可秦陽全都不會。
至於撒豆成兵,降妖除魔,擔山填海那些更與他不沾邊。
想想自己穿過來六年,全貪圖躺平生活去了,僅在無聊之際把師尊傳的練氣心法翻來覆去煉了不知多少遍。
青月看著他停下來沉思,也急忙放下手中的雞爪,滿眸擔憂地望著他。
他們身上沒有一個銅板,吃了人家的大餐,接下來該怎麼辦?
師兄不會拿自己抵賬吧?
自己隻怕也抵不了這一餐的花費。
秦陽看了她一眼站起身來,眸神中有“你放心”的意思。
她心裏稍稍安定下來,望著師兄怎麼處理這件事。
秦陽微笑著走向櫃臺。
“掌櫃,你這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伍掌櫃一直關注著他,看他走過來,以為他是來結賬的。
但聽他有此一問,心中立即咕咚一聲。
果然如此,原來就來吃霸王餐的!
他眸露兇光,咬牙切齒道:“小道士,不要告訴我你們沒錢付賬,老子投告青羊鎮捕快,打斷你的腿關你幾年還是輕的!”
秦陽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道。
“你這樣做,錢就能拿迴來了?”
伍掌櫃更氣急了,聽秦陽的口氣是坐實了要賴賬。
“不要把老子逼急了,你帶的那妹子還是可以賣幾兩銀子的!”
秦陽眸光轉為陰冷,“啪”的一聲從腰間摸出一物件拍在櫃臺上。
“掌櫃的,你好膽大,為了幾個銅板,敢跟青羊觀叫板!”
伍掌櫃定睛一看,原來是把柴刀。
柴刀他不怕,他廚房裏還有菜刀呢!
但秦陽提出的青羊觀他還是忌憚的,不管青羊觀怎麼敗落,但人家屬於修真界。
青羊觀周邊流傳青羊觀觀主可是能騰雲駕霧的高人。
凡俗世界,得罪了修真界的修士是很麻煩的事。
伍掌櫃尬了幾秒,冷靜了幾分,歎氣道:“小道爺,我一個小店怎敢跟青羊觀叫板?
實在是小本生意,這種事多了就會關門了賬,剛才說那些實在是無奈之舉啊!”
“這把柴刀是青羊觀的傳承之物,就便宜你了,抵了那餐費!”秦陽板著臉道。
“嘿嘿!”伍掌櫃皮笑肉不笑道。“小道爺,這把柴刀也就三五個銅板,您這一餐可是五錢銀子!”
五錢銀子是五百個銅板,這麼說起來確實抵不了賬。
秦陽從桌上抄起柴刀,強詞奪理道:“掌櫃,你敢把青羊觀的無價寶刀貶為破銅爛鐵,青羊觀的聲譽算被你毀了!”
伍掌櫃吃了一驚,這罪名他可擔不起。
這小道士太難纏了,這樣下去搞不好還要被他倒敲詐一筆迴去。
他咬咬牙,無比肉痛道:“好了,小道爺,您的寶刀小的不敢收,剛才這餐算小店送給小道爺的,多有得罪,您別見怪!”
這態度轉變也太快了。
青羊觀雖倒閉了,但這塊招牌還是有利用價值的。
真是大樹底下好乘涼啊!
雖然大樹已死,樹架子還立在那裏不是!
秦陽對伍掌櫃的識趣之舉還是滿意的。
他義正言辭道:“掌櫃你這就太客氣了,我和師妹當然是決計不吃白食的,這樣,反正我時間寬裕,就在你店裏以工抵賬吧!”
伍掌櫃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以工抵賬?不必了吧!”
“就這麼定了,今天下午到明日早上算一天,店裏劈柴和刷盤子的活我包了,工錢抵了飯錢有盈餘的話,就開個雙人房!”
帶著小師妹在外麵必須放在身邊,免得被人販子有可乘之機。
他也不管掌櫃的答不答應,向青月招了招手,又對在一邊發呆的夥計道:“帶路,道爺幹活去!”
夥計瞥了伍掌櫃一眼,伍掌櫃點了點頭,他便把秦陽往後院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