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弒師
肖河、白懷安與王道元望著野狐灘一片狼藉,不想再待,商量著往西邊尋秦陽。
這邊算是全殲了拜月教的核心力量。
就算各地還存在拜月教駐點殘餘力量,但已成不了氣候。
隻要秦陽能夠戰(zhàn)勝拜月教教主玄機子,這個邪教必成過眼雲(yún)煙,將在修真界消散,從此銷聲匿跡,再也掀不起什麼波瀾。
三人往西搜尋數(shù)百裏,卻不見秦陽的絲毫蹤跡。
他們放開神識四處探尋,然而依舊一無所獲。
卻不知,在三千裏外的荒原之上,秦陽正與玄機子正在對峙。
“師尊,你已敗!”秦陽淡然看著百丈外的玄機子。
玄機子一身漆黑,謙謙君子已成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
他惡狠狠地瞪著自己的徒弟,想不到自己會輸?shù)靡粩T地。
不僅中了一記雷法,還被秦陽的神識攻擊了兩次,被定住了兩次,被一條青龍甩了一尾巴,更是被劈空掌擊中了五次……
而他使出了拜月教的十三門秘術(shù),卻未能給秦陽帶來任何實質(zhì)性的傷害。
師父輸給徒弟,這等奇恥大辱,叫他如何能忍?
起碼在口頭上,他是絕對不肯認輸?shù)摹?br />
“逆徒,看本尊的五鬼散魂之術(shù)!”他咬牙切齒,要繼續(xù)發(fā)動攻擊。
“沒用的,散魂術(shù)你已經(jīng)用過兩次,均以失敗告終!”秦陽提醒道。
“萬鬼升騰術(shù)!”
“也用過了,更何況,你的萬鬼已被我的刀靈和劍靈吞噬得所剩無幾,你還能使出來嗎?”
玄機子頓時呆若木雞,氣得七竅生煙。
“好,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來日再戰(zhàn)!”
秦陽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嘲諷道:“今日就想這樣一走了之,你覺得可能嗎?”
“我可是你師尊,你能把本尊咋的?”玄機子強裝鎮(zhèn)定道。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但師尊你把我當過徒弟嗎?”
玄機子臉上浮現(xiàn)幾分尷尬,強詞奪理道:“笑話,誰不知道你是本尊的四弟子,本尊還傳了你心法呢!”
“就那篇煉氣期心法?”
“後來不是傳了你秘籍嗎?”
“確實,正因為這些,我不會殺你!”
“那你要怎樣?”玄機子感覺到不妙。
“必須廢了你的邪功,便可以走了!”
玄機子心脈受重創(chuàng),而此刻徒弟竟要毀掉自己的修為,他別無他法,唯有選擇逃之夭夭。
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他身形一閃,如鬼魅般原地消失。
然而,秦陽卻直接遁光追擊,在十裏外的荒地攔住了他的去路。
“為師被你折磨得僅剩半條殘命了,你難道非要趕盡殺絕嗎?”玄機子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秦陽緊閉雙眸,不願再看他的表演。
“師尊,我早就說過,當初你若留在南方也就罷了,就算拜月教是邪教,弟子也不想做大義滅親之事,隻能選擇視而不見。
可歎你卻一次又一次地前來找弟子的麻煩,次次對弟子心生殺意,我倆的師徒之情早已蕩然無存!”
玄機子無言以對,他先對秦陽有招攬之意,但後來秦陽堅決拒絕,他便心生殺意。
既不能為他所用,便隻有摧毀一條路了。
但這條路居然根本也行不通,他以合體圓滿期修為,依仗拜月教的秘術(shù)神通,本認為捏拿秦陽是沒問題的,不想是現(xiàn)在這種結(jié)局。
都是沈廚娘那個賤人,青羊觀的傳承不給自己,才會讓自己落得如此下場!
但現(xiàn)在的當務(wù)之急是保命,稍有不慎,今日便會在劫難逃。
無奈之下,他隻得轉(zhuǎn)身欲再次遁走,可四周卻已有九個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這是九個分身,宛如九道天羅地網(wǎng),將他緊緊圍困。
他的眼眸中充滿了絕望,迴首望著秦陽,慘笑起來。
“好,好得很,今日死在自家徒弟之手,也算一飲一啄,應(yīng)了賊老天的定數(shù)!”
他突手起劍落,如一道寒光劃過脖頸,嫣紅的血霧噴湧而出,身軀像如木樁般轟然倒下。
秦陽怔了怔,輕歎一聲,左手掐訣,催動五雷正法,電閃雷鳴間,一記雷法落於玄機子身軀上。
玄機子身軀一顫,已是氣息全無。
秦陽深知師尊揮劍自刎未必能將自己徹底抹殺,無奈之下,隻好補上一刀。
至於重傷之下的玄機子再遭五雷正法,是否還能僥幸活命,便由老天來安排吧。
師尊已逝,他的心情有些茫然,舉目遙望蒼穹,那片湛藍幽深的天空,不知能容納他這個弒師之徒?
遙遠處傳來肖河和白懷安的嘯聲,他們正在尋找自己。
秦陽並沒動師尊儲物戒的心思,身軀一抖,長袍脫身飛起,緩緩飄落,輕輕地覆蓋在玄機子的遺體上。
他收了分身,騰空而起,向著剛才嘯聲傳來的方向疾馳而去。
一陣風過,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陰雲(yún)密布,繼而飄起了毛毛細雨。
半個時辰後,遠處飄來一個黑袍人,如鬼魅般尋到玄機子躺臥之地,忽然止住腳步,繼而撲了過去慟哭不斷。
“夫君……!”
她蹲下身去,黑袍脫落,露出絕世容顏,正是月姬。
她本已被肖河那驚世駭俗的一劍斬殺於野狐灘,然而作為拜月教的教主夫人,身上卻藏有諸多拜月教保命異寶。
其中有一件名曰七轉(zhuǎn)鎮(zhèn)厄?qū)毝Γ硕︷B(yǎng)著無數(shù)陰魂,在關(guān)鍵時刻能夠被激發(fā),為主人抵擋災(zāi)難。
肖河以身化劍打擊時,她催動寶鼎,犧牲了無數(shù)陰魂為代價,抵擋住那毀滅性打擊,且把自身藏於寶鼎內(nèi)並埋於泥土下逃過了一劫。
待肖河、白懷安和王道元離去後,她破土而出,憑借著她那獨特的感應(yīng)尋到了這裏。
果然,玄機子已橫屍曠野。
她並未沉溺於悲傷之中,隻是默默地抹著眼淚,小心取出七轉(zhuǎn)鎮(zhèn)厄?qū)毝Γ瑢⑵浞胖迷谛䴔C子頭部位置。
在荒野,她焚香念咒,跳著怪異的舞蹈,對著寶鼎虔誠地拜了又拜。
隨著陰風陣陣,玄機子頭部百會穴處,飄出一個虛幻的影子,緩緩落入鼎中。
“夫君,妾身收了你的殘魂,在寶鼎中蘊養(yǎng)二十年,再找到一具完美的身軀,為你奪舍重生!”她收了祭祀儀式,眼眸中閃爍著恨意,喃喃自語的聲音冰冷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