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號鳥通常晝伏夜出，傍晚時分出洞覓食，拂曉之際返迴巢穴睡覺。


    白天很難見到它們的蹤影，並且，它們大多棲息在懸崖峭壁或者高大樹木的洞穴裏，許多地方常人根本難以企及。


    不過，這一直是采藥人重點關注的目標。


    這種小動物壽命較長，一旦找到一隻，往往能在附近找到它們的排便之處。要是此地從未被人發現過，一次性挖出十多斤五靈脂是常有的事，運氣好的時候，甚至能挖到上百斤。


    寒號鳥極具養殖價值，它們的食物也很簡單，無非是一些側柏枝葉和堅果。


    過不了幾年，就會有人專門養殖。到那時，五靈脂的價格大概穩定在四十元一斤左右。而且，除了五靈脂，就連它們排出的尿液，也是可以入藥的。


    宋陽心裏琢磨著，等以後快要禁獵的時候，倒是可以嚐試在這方麵發展。


    但就目前而言，山裏的資源還算豐富，也沒有足夠的條件去考慮這些，所以他暫時把這個想法擱置一邊。


    在山裏，隻要發現寒號鳥，不捕殺它們，就能源源不斷地收獲五靈脂。


    宋陽和王嶽不再在山坡的密林中穿梭，而是小心翼翼地往下麵的山溝走去。


    山溝裏有小溪流淌，怪石嶙峋，地勢還算開闊。沿著山溝前行，能很好地觀察到兩邊山坡的情況。


    兩人在山溝裏行走時，依舊小心翼翼，四處張望。


    此時，他們關注的不僅是山中的野獸，就連空中飛過的昆蟲，也在他們的留意範圍內。


    太陽逐漸升高，氣溫也跟著上升，這正是馬蜂、蜜蜂頻繁出動的時候。


    隻要了解蜜蜂的習性，找到它們並非難事。


    出巢時的蜜蜂，因為沒有負重，飛行敏捷迅速；而帶著采集迴來的花粉、水或者花蜜歸巢時，飛行就顯得有些笨拙。


    並且，歸巢的蜜蜂通常會朝著蜂窩的方向直線飛行，離蜂巢越近，飛得越低。


    時不時還能在稍高的地方，看到蜜蜂翅膀折射出的反光。


    馬蜂則不同，它們飛得高、去得遠，不過體型比蜜蜂大了兩三倍。以宋陽和王嶽的眼力，能追蹤馬蜂飛出四五十米遠。


    兩人都有對付馬蜂的經驗，尋找起來不算特別困難。


    沿著山溝走了兩三百米後，他們在右側的山崖上，發現一塊凸出的山石下麵掛著一個大蜂巢。


    那山崖陡峭險峻，猶如刀削斧劈一般。


    兩人走到山崖底部查看，蜂巢距離地麵少說有二十來米，下方還有不少亂石，根本無法從下麵攀爬上去。若想摘取，大概隻能從側麵繞到山頂，用繩子把人放下去。


    可在那樣的地方，沒有防護服的話，下去就隻能等著被馬蜂蜇。


    “蜂巢不小，可惜不好弄。就算從上麵放繩子下去，也像癩蛤蟆吃豇豆，懸得很，算了，不值得冒險！”


    查看完地形後，宋陽果斷放棄。


    “能不能用槍把它打下來？”王嶽提出了另一個建議。


    “能是能打下來，可二十多米高呢，蜂巢掉下來，在下麵的山石上肯定摔得稀巴爛，就沒什麼用了！”


    “確實是這麼迴事……那就算了！”


    “留著它以後多分出些蜂群，到時候山裏的馬蜂就更多，也就更好找了，沒必要做這種得不償失的事�！�


    兩人重新迴到山溝，繼續往山裏搜尋。沒過多久，就看到另一個掛在小樹枝椏上的大蜂巢。


    宋陽立刻笑了起來：“這個離地麵低，隻有四五米，這個可以動手！”


    “我的火槍射程不夠，還得用你的。把樹枝打斷，蜂巢掉下來，我們去別的地方轉轉，等迴來的時候一把火燒掉，撿起來就可以拿走了！”


    “好嘞！”


    宋陽走近一些，隔著大樹二十多米遠，舉起雙管獵槍，瞄準後開了一槍。


    對於宋陽來說，站定後射擊二十多米外靜止的樹枝，並不是難事。


    隨著“砰”的一聲槍響，獨彈精準地穿透樹枝，卻不足以將樹枝打斷。


    受到蜂巢下墜重量的影響，樹枝一下子耷拉下來，還有樹皮連著，掛在樹梢上，蜂巢的外殼也被蹭得七零八落。


    受到強烈震動，裏麵的馬蜂瞬間湧了出來，圍繞著蜂巢四處亂飛，範圍不斷擴大。


    宋陽不敢多做停留，這群馬蜂的蜂群勢力很強，即便距離二十米，它們也可能會追過來。


    他繼續瞄準，開了第二槍，再次準確命中，樹枝連著蜂巢當場掉落。


    這下，湧出來的馬蜂更多了。


    隔著二十來米遠，都能聽到那讓人頭皮發麻的低沉嗡嗡聲。


    眼看著馬蜂擴散的範圍越來越大，宋陽和王嶽相視一笑，趕忙帶著獵狗，繼續往山溝深處走去。


    山裏的馬蜂確實不少，不像後世，有專門的人組隊尋找馬蜂賺錢，三個小時下來，兩人又在山上發現另外兩個蜂巢，還在山石縫隙中找到了一窩蜜蜂。


    但石頭太硬撬不動，根本沒辦法獲取，隻能放棄蜜蜂，另外兩個蜂巢倒是沒問題，都在樹上，被宋陽用雙管獵槍打了下來。


    好在用的是複裝子彈，價格便宜很多，要是原裝子彈，宋陽可舍不得這麼用。


    就當是練槍法了。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還有三群馬蜂需要處理，宋陽和王嶽便不再繼續往山溝深處走。


    迴到第一群馬蜂掉落的地方，兩人過去查看，發現不少馬蜂還在原來蜂巢所在的位置聚集飛舞，也有不少落在掉下來的蜂巢上。


    蜂巢摔得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上，經過這麼長時間，已經安靜了許多。


    宋陽和王嶽直接抱來鬆針，點燃後扔到蜂巢上焚燒。


    蜂群頓時亂作一團，兩人趕忙躲到一旁。


    等燒得差不多了，才折下樹枝，小心翼翼地靠近，順便把落在樹枝上或者亂飛的零散馬蜂打死，用棍子把蜂巢挑到一旁，抖掉那些被燒死或者燒掉翅膀的馬蜂，然後快速把蜂巢撿起來，遠遠地躲到一邊。


    用同樣的方法，兩人把另外兩群馬蜂也處理完後，抱著一大堆蜂巢往迴走。


    三個蜂巢裏能挑出來的蜂蛹，少說也有十斤以上，兩塊錢一斤，那也是二十多塊錢的收入，再加上那些五靈脂，今天收獲頗豐。


    兩人下午三點左右迴到家，一起到宋陽家裏烤了兩個紅薯吃，然後背著東西前往宋陽盤龍灣的新房子。


    之前編織好的曬席，這下派上了用場。


    他們把袋子裏的五靈脂倒出來，仔細挑出裏麵的枝葉碎屑和小石子，清理幹淨後，放在曬席上晾曬。


    接著，兩人走進屋子，把蜂巢上的封蓋揭開，把裏麵的蜂蛹摘出來放在小簸箕裏。


    蜂蛹雖然美味，但挑蜂蛹是個極其考驗耐心的活兒。


    不少蜂蛹用細竹簽挑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戳破就會直接爆漿，弄得手上黏糊糊的。


    等他們忙完這些事情，已經到了傍晚。


    “嶽哥，這些五靈脂還得多曬些時日，才能拿去賣，我明天早上先把這些蜂蛹送到鎮上，這東西要新鮮，不能放太久，你就在家等我，我迴來後，咱們繼續上山�！�


    “行！去太早了也不方便，稍微晚點也行。我去蓋新房的地方幫把手，等你迴來叫我一聲就行。”


    “好嘞，我們明天還是往北走，先把今天找的那條溝周邊那一片仔細找一遍，再往深山裏去�！�


    “好嘞！”


    兩人簡單商量了一下，約好明天碰麵的時間，便一起往迴走。


    王嶽還想去蓋新房的地方看看，宋陽就先一步迴家，休息了一會兒，開始做飯。


    吃過晚飯，宋軍和李嘉怡出去了一趟，說是要請村裏的先生算一下搬家的日子。


    他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都想早點搬到新房去住。


    這兩天有空的時候，他們已經先零零散散地搬了一些東西過去。


    雲蘭和雲梅也想去新房那邊玩，被宋軍給留下了。


    兩個小家夥氣鼓鼓地在火塘邊坐了好一會兒，雲梅小聲問宋陽：“幺爸，是不是分家了，就很難見到你了？我們想你了怎麼辦？”


    縮在宋陽懷裏的雲蘭也仰著頭，眼巴巴地看著宋陽：“幺爸，是不是以後就不給我們買東西吃了？”


    宋陽笑著說：“你們瞎想什麼呢？分家了隻是分開住，你們家新房離我那兒又不遠，走七八分鍾就到了，隨時都能過來玩，東西當然也會經常給你們買�！�


    聽宋陽這麼說，兩個小家夥才稍微鬆了口氣。


    宋陽又坐了一會兒，陪父母聊了會兒天，然後簡單洗漱，煮了紅薯，摻著熬了一些玉米麵喂了四條獵狗，就早早地上床睡覺了。


    一時半會兒睡不著，過了一個多小時，宋軍兩口子迴來了，宋陽躺在床上隱隱約約聽到他們說，搬家的日子定在臘月二十一辦酒席，打算先帶著兩個孩子搬過去住，把周邊也好好收拾一下。


    在說定分家那天，王靜雅就當著王宏遠的麵，把家裏存的那筆錢數給了宋軍，交給他們兩口子保管。


    至於糧食之類的，其實也沒剩多少了，就等著年底分糧。


    宋陽稍微想了想，他們兩口子辦酒的日子在自己結婚後的一個多月，過年的前幾天，倒也挺合適。


    至於他們想現在就搬過去住，宋陽也沒任何意見，蓋好的新房子，不住留著幹嘛呢？


    迷迷糊糊中，宋陽醒來時，發現天色已經不早了，他匆忙起床，打著手電筒，帶著四條獵狗匆匆趕到盤龍灣，提著蜂蛹，趕往鎮上。


    至於那些晾曬著的五靈脂，昨晚沒有收，看滿天繁星，估計白天天氣會很好，再曬一天，應該就差不多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