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站在一旁,靜靜地聆聽,看著那一個個墨字在紙上暈開,但她卻不懂詩中意,“弘曆,這是什麼意思?”
乾隆緩緩擱下毛筆,那支筆在他指尖微微顫抖,似帶著他難以言說的情愫。
他強裝鎮定,沒有解釋詩句背後深藏的含義,隻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輕聲說道:“這不過是一首,讚美雲兒美貌的詩罷了。”
蕭雲的目光落在那詩箋上,手指輕輕撫摸著還未幹涸的字跡,墨痕沾染指尖,仿若帶著絲絲縷縷的愁緒。
她心中泛起一陣複雜的情愫,既有對詩句的懵懂疑惑,又似被某種莫名的情緒縈繞。
片刻,她抬眸望向乾隆,眼中透著探尋,“弘曆,這詩當真是讚美我美貌的嗎?”
乾隆的唿吸猛地一滯,心髒仿若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住,他幾乎要抑製不住眼中的哀傷。
可轉瞬之間,他又迅速調整神色,恢複自然,嘴角上揚,語氣故作輕鬆,“當然,不然雲兒以為是什麼?”
蕭雲輕輕搖了搖頭,幾縷發絲從肩頭滑落,她抬手將其別至耳後,微微皺眉道:“我又不懂詩,我怎麼知道。
隻是覺得你剛才念這首詩的時候,語氣似乎有著一絲悲傷,有種離別的傷感!”
乾隆此刻真的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他既為雲兒的敏銳而欣慰,又為即將揭曉的真相而揪心。
這丫頭,僅憑他的語氣便能判斷得出這是一首離別詩,看來他們之間的心有靈犀,哪怕在這樣的時刻,也未曾削減半分。
為了不讓氣氛愈發凝重,乾隆趕忙岔開了話題,他向前一步,目光專注地看著蕭雲,眼中閃過一絲期許,“雲兒,你一向喜歡吃那些小糕點,朕今日得了一些空閑。
朕親自去養心殿的小廚房,為你做些糕點,讓你嚐嚐可好?”
蕭雲有些狐疑地看著他,眼眸中滿是不信任,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調侃,“弘曆,你又沒下過廚,你做的東西能吃嗎?”
乾隆也不惱,他走到蕭雲身前,雙手輕輕搭在她的腰間,微微用力。
將她輕輕禁錮在懷中,低頭看著她,目光中滿是寵溺,“那雲兒陪朕一起,你給朕打下手好不好?”
蕭雲心中一動,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念頭:做飯的話或許要切菜,切到手不就流血了嗎?那血不就來了嗎?
如此想著,她毫不猶豫地點著頭,“好,那咱們不僅做糕點,今日的晚膳也咱們自己動手吧。”
乾隆瞬間就明白了雲兒的小心思,他心中暗自歎息,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溫柔地點頭,“行,那咱們這就去小廚房吧。”
兩人懷揣著各自的心思,並肩走出養心殿。
一路上,乾隆神色略顯落寞,偶爾抬眸望向蕭雲,眼中滿是眷戀;
蕭雲則若有所思,腳步時而停頓,似在權衡著什麼。
不多時,他們來到了養心殿的小廚房。
廚房內,炊具擺放整齊,爐火正旺,映照著牆壁上懸掛的各類廚具,泛出暖橙色的光。
乾隆率先走進,環顧四周,擼起袖子,一副準備大幹一場的模樣,“雲兒,咱們今日可要做出一桌美味。”
蕭雲跟在其後,目光掃過案板、菜刀,心中暗自盤算著如何才能順利取到血,嘴上卻應道:“好呀,我倒要看看你的手藝如何。”
她走到水槽邊,挽起衣袖,準備洗手,濺起朵朵水花,打濕了她的裙擺一角,她卻渾然不覺。
乾隆拿起一隻竹籃,走到一旁的食材架前,挑選著做糕點所需的材料。
他的手指在各類蔬果、米麵間穿梭,動作輕柔,“這紅棗要挑飽滿的,做出來的糕點才香甜。”
說著,他將一顆顆紅棗輕輕放入籃中,眼神專注。
蕭雲看著他的背影,心中莫名一暖,可轉瞬又想起自己肩負的任務,咬了咬牙,走到案板前,拿起菜刀,故作鎮定地說:“我來切菜吧。”
乾隆轉身,快步走到她身邊,握住她拿菜刀的手,微微皺眉,“小心些,莫傷了手。”
他的手掌寬厚溫暖,緊緊包裹著蕭雲的玉手,蕭雲的心猛地一顫,手差點鬆開。
此刻,小廚房內彌漫著煙火氣息,可兩人之間的氣氛,卻比這爐火還要熾熱。
卻又透著幾分難以言說的酸澀,仿佛一場無聲的較量與眷戀正在這方寸之地悄然上演。
煙火繚繞,彌漫著一股別樣的“甜蜜”氣息。
乾隆與蕭雲並肩站在案板前,正全神貫注地做桂花糕,誰也沒料到,變故陡生。
蕭雲手中緊握著菜刀,看似漫不經心地切著食材,實則心中另有盤算。
隻見刀刃寒光一閃,“哎呀”一聲驚唿打破了廚房的寧靜,蕭雲竟不小心切到了乾隆的手。
剎那間,鮮血湧出,滴落在案板上。
“弘曆,我不是故意的!”蕭雲立刻緊張兮兮地丟開菜刀,一把抓過乾隆的手,眼中滿是驚慌與自責,那模樣仿佛犯錯的孩子。
她看似在查看傷口,實則不著痕跡地將準備好的容器湊近,悄然收集起乾隆的血液,動作迅速又隱蔽,生怕被察覺。
乾隆怎會不知她的小心思,可望著她慌亂又帶著幾分狡黠的模樣,心中滿是寵溺。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心想:罷了,隻要是雲兒想要的,便由著她吧。
待蕭雲收集夠了,他才輕輕抽迴手,溫聲道:“無妨,雲兒,莫慌。”
方才那聲“哎呀”驚唿宛如一道驚雷,直直地炸開在靜謐的空氣中。
正候在門外的小路子,瞬間嚇得臉色慘白如紙,雙腳發軟,險些站立不穩。
在他心中,此刻唯一的念頭便是:莫不是蕭妃娘娘已然動手,要取皇上的性命?
這想法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痛他的心,來不及多想,他踉蹌著衝進屋內。
屋內,彌漫的炊煙還未散盡,光影在牆壁上搖曳不定。
待小路子看清眼前的景象,高懸的心才稍稍落了地。
隻見乾隆神色平靜,隻是右手的食指上赫然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正緩緩滲出,滴落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