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腦海中閃過什麼念頭,笑意更深,嘴角含笑應道:“好,到時候一定讓雲兒聽見世上最美妙的琴音。”
他這話語裏,實則暗藏玄機。
可蕭雲心思單純,滿心隻想著如何達成自己的目的,並未聽懂這弦外之音。
乾隆瞧著蕭雲這般懵懂無知的模樣,隻覺她越發可愛。
仿若一隻純真無邪的小鹿,莽撞地闖入他的心間,攪亂了一湖春水,卻又讓他甘之如飴。
他抬手輕輕為蕭雲捋了捋鬢邊垂下的發絲,動作輕柔,眼中滿是寵溺。
蕭雲微微低頭,避開乾隆的目光,可那心頭卻莫名泛起一絲漣漪。
踏入膳廳,蕭雲隻覺眼前一亮。
那雕花的紅木餐桌上,琳瑯滿目地擺滿了各式佳肴,足足有幾十道,每一道菜品都擺放得精致講究,宛如藝術品。
鮮嫩欲滴的翡翠白玉卷,色澤金黃的鬆鼠鱖魚。
還有那香氣四溢的佛跳牆,嫋嫋升騰的熱氣,將誘人的香味肆意播散,直鑽人的心坎。
蕭雲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閃爍著驚喜與渴望的光芒,下意識地就想要掙開乾隆的手,如一隻歡快的小鹿般奔向餐桌。
可乾隆這次卻像是早有預料,不僅沒有放開她的手,反而五指收緊,緊緊地拽著蕭雲。
蕭雲微微仰頭,可憐巴巴地看著乾隆,“弘曆,你放手,我要吃!”
“雲兒,這次別甩開朕,咱們一起走過去好不好?”乾隆的聲音輕柔且帶著幾分央求,仿若春日裏最輕柔的微風,輕輕撩動著蕭雲的心弦。
蕭雲瞧著他這副模樣,心中一軟,微微點頭應道:“好。”
二人手牽著手,緩緩向餐桌走去,每一步都走得緩慢而又溫馨,仿佛這世間隻剩下彼此。
待到了餐桌旁,蕭雲剛想順勢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屁股還沒挨著凳麵。
乾隆卻搶先一步,長臂一伸,將她輕輕抱起,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雲兒,坐在朕的腿上吃好不好?”乾隆的語調微微上揚,帶著些不容拒絕的霸道,可眼神裏卻滿是寵溺。
蕭雲敏銳地察覺到,今日的乾隆有些過分的霸道,好似膠水一般,總是要黏在她身邊。
不過,她心中雖覺異樣,卻也沒再多想,隻當是他心情好,便笑著應道:“好。”
落座之後,乾隆便開始忙活起來,他手法嫻熟地為蕭雲處理著魚刺,每一根細小的魚刺,都被他小心翼翼地剔除,生怕傷到蕭雲分毫;
接著又拿起一隻肥美的螃蟹,輕輕剝開外殼,將那白花花的蟹肉完整地取出,放入蕭雲碗中;
隨後又夾起各種精致的小菜,一點一點地喂到蕭雲嘴邊。
蕭雲被這般悉心照料著,吃得十分愜意,小嘴一張一合,腮幫子鼓鼓的,像隻貪吃的小鬆鼠。
直到蕭雲吃得差不多飽了,宮女又端上了一道精美的飯後甜點。
這時,蕭雲不經意間一抬頭,才驚覺乾隆根本就還未曾動筷。
她心中微微一怔,有些不忍,便想從他的身上起來,好讓他安心用餐。
可她剛一動,乾隆的手臂瞬間收緊,多了幾分禁錮的力量,將她牢牢固定在懷裏。
“雲兒,你想去哪?”乾隆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緊張。
蕭雲被問得有些莫名其妙,眨了眨眼睛,輕聲解釋道:“我準備起身,你好用膳呀。”
乾隆聽聞,這才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抹釋然的微笑,輕輕搖了搖頭:“不用,你就坐在朕的懷裏,朕就這樣吃就行。”
說罷,他又拿起湯勺,給蕭雲盛了一碗燕窩,放在她麵前,這才慢條斯理地拿起筷子,吃著剩下的膳食。
這一頓膳食,放眼望去皆是美味珍饈,每一道菜都凝聚著禦廚的精湛廚藝與心血。
可乾隆卻吃得味同嚼蠟,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未曾離開過雲兒,盤中食物於他而言,不過是陪襯。
他的心全係在雲兒身上,隻要看著她開心滿足,自己便仿若擁有了全世界,至於飯菜是否可口,又何須在意呢?
膳廳內,燭火搖曳,光影在牆壁上晃蕩,仿若不安的靈魂。
用完膳後,乾隆靜靜地坐在那裏,目光透過那明滅閃爍的燭光,望向無盡的虛空。
他心中仿若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失落之感。
他從未像此刻這般,滿心期許著黑夜能夠永遠地停留在此處,永不褪去。
他害怕看見第二天的太陽,隻因那意味著此刻的溫馨與安寧即將消逝。
他是如此渴望時間能如同被施了魔咒一般,永遠停留在這一刻,讓所有的美好,就此永恆擱淺。
然而,理智如同一記冷峻的警鍾,在他心底轟然敲響。
他深知,即便自己貴為帝王,主宰著天下蒼生的命運,可麵對時間的洪流,依舊無能為力。
就如同他明明早已洞悉,雲兒是懷著殺意而來,他發現自己根本無力阻止,也不願阻止。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在愛麵前繳械投降,他甘願為雲兒遞上那把刀,獻上自己這條命。
乾隆緩緩起身,抱著蕭雲,步伐略顯沉重地向著寢殿走去。
一路上,迴廊寂靜,唯有他們的腳步聲在夜色中迴響。
剛踏入寢殿,蕭雲便留意到乾隆邁向床榻的腳步。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輕輕拽住乾隆胸前那繡著金龍的龍袍。
她眼眸中閃爍著期許的光芒,輕聲說道:“弘曆,你答應過,要為我再彈奏兩首曲子的。”
乾隆的腳步猛地一滯,仿佛被這輕柔的話語定住了身形。
他微微低頭,看向蕭雲,目光中滿是寵溺與無奈,短暫的停頓後,他轉身,抱著蕭雲緩緩來到了琴案前。
乾隆將她輕輕放下,乾隆的手指輕輕拂過琴弦,發出一陣悅耳的顫音,他看著蕭雲,柔聲說道:“雲兒,朕教你彈琴如何?”
蕭雲微微一愣,心中暗自叫苦。
她對琴棋書畫,這類文雅之事一竅不通,本想開口拒絕,可念頭一轉,狡黠之光在眼中一閃而過。
她想著,學琴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學會的事兒,這一時半刻必然難以精通,如此一來,是不是就能把和乾隆相處的時間延長一些?
想到這兒,她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甜美的笑意,點頭應道:“好呀,不過我可能不是那麼太聰慧。
我要是一遍學不會的話,弘曆你記得要多教我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