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羊終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笑聲仿若夜梟啼鳴,在這寂靜得讓人毛骨悚然的夜裏顯得格外突兀。
他看向鄂敏,調侃道:“鄂將軍,你要是再來晚一些的話,我都要迴去向主子複命了。”
他的語氣輕鬆詼諧,與周圍血腥的場景形成鮮明對比。
鄂敏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迴應道:“是我來晚了,你受傷了?”
他的目光關切地掃向羚羊身上幾處滲血的傷口,那傷口雖不致命,但在夜色下也顯得頗為猙獰。
羚羊瞥了一眼傷口,滿不在乎地聳聳肩,“皮外傷而已,不過是仗著人多。”
他的語氣淡然,仿佛對身上的傷痛,毫不在意。
宋元俊此刻徹底傻了眼,他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喊道:“你們怎麼會認識,你究竟是何人?”
他的聲音因為震驚而變得沙啞,雙手顫抖地指著羚羊和鄂敏,仿若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羚羊並未迴答他的問題,隻是轉頭對鄂敏說道:“鄂將軍,這裏交給你了,把屍體處理一下。
阿爾泰帶著九十個星騎精銳去客棧投宿了,我隻知道大概方向,詳細的我不知道。”
鄂敏點點頭,神色鎮定自若,“放心吧,阿桂馬上就會帶兵入城,阿爾泰跑不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著十足的自信。
宋元俊聽著這一個又一個熟悉的名字,腦海中仿若一道閃電劃過,他就是再笨,此刻也反應過來了。
這些人恐怕就是小姐惹到的人,能同時調動鄂敏、阿桂這兩大將軍的,除當今皇上無第二個人。
看來這次別說是他,就連大人也未必能保得住性命了。
可是他再也沒有機會將消息傳遞出去,恐懼與絕望交織在心頭。
讓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他心中清楚,自己卷入了一場天大的麻煩之中。
如今的局麵,恐怕已是無力迴天。
羚羊銳利的目光,緊緊盯著剛才兔子發出信號的方向,仿佛能透過那重重黑暗,看清那邊的戰況。
片刻後,他轉頭看向鄂敏,神色凝重卻又透著幾分急切,開口說道:“鄂將軍,在送子娘娘廟被擄走的那些女子。
都在這翠玉坊中,你帶人進去將她們救出來即可,我現在要去支援兔子。”
鄂敏微微皺眉,目光深沉地看著羚羊,猶豫了一瞬,終是隱晦地提了一句,“傅大人已經帶兵前往,你不必去了。
你還是趕緊趕迴客棧吧,畢竟你受了傷。”
他的眼神裏透著幾分關切,還有不易察覺的憂慮。
說話間,還下意識地瞥了,一眼羚羊身上那幾處滲血的傷口。
羚羊何其敏銳,瞬間就聽懂了鄂敏的言外之意。
如今局勢危急,各方力量都被調動起來應對變故。
主子身邊的守衛力量自然相對薄弱了,他作為貼身暗衛,此刻必須迴去護衛周全。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點頭應道:“好,我這就迴客棧。”
說罷,身形一閃,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羚羊離開以後,宋元俊那狼狽的身影才從角落裏挪了出來。
他此刻衣衫襤褸,臉上還殘留著驚恐與絕望的神情,戰戰兢兢地看著鄂敏。
他嘴唇顫抖了幾下,才鼓起勇氣問了一句,“鄂將軍,你剛才提的傅大人不會是一等忠勇公傅恆吧?”
他的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蠅嗡嗡,透著深深的敬畏與恐懼。
鄂敏冷哼了一聲,那聲音仿若從鼻腔中擠出,帶著滿滿的不屑與鄙夷,“你既已猜到,又何須多問?”
說罷,他大手一揮,手下那一群訓練有素的侍衛,立刻會意,兩人一組,駕著宋元俊如同拎小雞一般,大步朝著翠玉坊內走去。
此時的翠玉坊內,一片死寂。
那平日裏囂張跋扈、八麵玲瓏的老鴇,早已被阿爾泰打成重傷。
此刻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整個翠玉坊已然群龍無首。
剩下的那些龜奴、丫鬟之流,見這陣仗,嚇得雙腿發軟,哪裏還敢私自逃竄,都乖乖地縮在角落裏,大氣都不敢出。
鄂敏帶著侍衛迅速將翠玉坊圍了個水泄不通,仿若一道鋼鐵鑄就的圍牆。
士兵們手持長刀,威風凜凜地站在各個出入口,火把的光亮將他們冷峻的麵容映照得格外清晰。
鄂敏親自帶人一間房一間房地搜尋,終於找到了,那些從送子娘娘廟被擄來的女子。
這些女子們個個麵容憔悴,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無助。
有的蜷縮在角落裏低聲抽泣,有的相互依偎著,顫抖著身體。
鄂敏見狀,心中一陣揪痛,他輕聲安撫著這些女子。
讓人將她們單獨放在了一間寬敞的房間裏,還安排了幾個細心的侍衛守在門口,為她們送上水和食物。
然而,一問之下才發現,這其中還有不少其他人也是被擄來的。
她們或是走在街上無故失蹤,或是被人販子用花言巧語騙至此地。
鄂敏的臉色愈發陰沉,他深知這背後的罪惡深不見底。
當下,他隻能將這些女子妥善安置,等待著傅恆那邊有了結果,這邊才能解禁。
他留下部分侍衛,神色嚴肅地叮囑道:“務必守好翠玉坊,任何人不得進出,如有違抗,就地斬殺!”
說罷,他轉身,望著傅恆離去的方向,心中暗自祈禱這,場風波能早日平息。
地宮
溫泉池水汽氤氳,仿若一層輕紗,將這罪惡之地半遮半掩。
陳婉柔瑟縮在溫泉池畔的角落,她發絲淩亂,本就嬌柔的麵容此刻滿是驚恐與疲憊。
突然,一陣淩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這短暫的寂靜,陳婉柔的心瞬間揪緊,仿若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了它。
隨著“嘎吱”一聲,門被粗暴地推開,兩名男子的身影裹挾著一股寒意闖入。
陳婉柔抬眼望去,心中的恐懼愈發洶湧,猶如驚濤駭浪。
她根本不知那曾與自己一同被擄來的女子去了何處,又何時才能歸來,更害怕接下來自己即將遭受的痛苦與折磨。
在這兩人進門的瞬間,陳婉柔的目光匆匆掃過,已然目睹了,他們眼中閃爍的貪婪與邪惡,那目光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