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謝玨看到秦九微在發呆出神,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立刻一個小跑,撲到她的懷中。
用小手緊緊抱住她的腰。
“母親!父親和大哥不在家,但是沒有關係!我會保護你的!”
謝玨仰起頭,眼神明亮,臉上滿是認真。
秦九微低下頭看著他,嘴角微彎,“好,母親相信玨哥兒。”
“母親,外麵太冷,先迴院子吧。”謝景此時出聲道。
秦九微聞言轉頭。
隻見謝景身形筆直,雙手垂在身側,眼神中透著與他年齡不符的冷靜穩重。
此時他正認真看著她,眼中滿是關心。
秦九微眼中柔色更濃。
謝驚春和謝硯禮離家。
但是她身邊還有謝玨和謝景。
她有兩個孩子需要照顧,同時,他們也在一直陪著她。
“好,我們先進屋。”秦九微溫聲含笑道。
皇宮,禦書房。
李公公低著頭走了進來,語氣恭敬:“皇上,謝世子已經離京。”
高顯抬起頭,“這麼快?”
李公公垂著眸,輕聲迴道:“今日一早出發的。”
“知道了。”頓了片刻,高顯的目光稍稍一沉。
“派十幾個暗衛,調到侯府,暗中守著世子夫人。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稟報。”
大梁的人,還沒有除幹淨。
就怕他們趁謝硯禮不在京,又開始作惡,傷及秦九微。
李公公頷首,轉身立刻去辦。
他剛離開,一個內侍忽然進來稟報:“皇上,太後傳您去壽安宮。”
壽安宮。
太後坐在壽安宮的大椅上,滿臉不悅。
她目光淩厲地掃過高顯,語氣中透著幾分責備。
“顯兒,後宮那些妃嬪就那麼討厭嗎?讓你這幾個月來,一步都不曾踏入後宮?”
“之前還有個莫青葵,如今倒好,後宮已經成了擺設了!”
高顯頷首,“兒臣公務繁忙,這才……”
“公務繁忙不是借口!”太後出聲打斷。
“你現在膝下一個皇子都沒有,這讓哀家如何跟宗室交代?”
“先帝子嗣也單薄,但也是有兩個皇子的!”
“你是皇帝,江山社稷的穩固才是第一要務,沒子嗣,將來誰來繼承大統?!”
高顯沉默片刻,抬眼看向太後。
“母後,兒臣心中有數。朝中事務千頭萬緒,尚需花更多的精力處理政事,至於後宮之事,兒臣自會安排。”
“至於子嗣,時機到了,自然會有。母後放心,兒臣絕不會讓大統無人繼承。”
太後冷哼了一聲,語氣越發不滿。
“你最好是心中有數,自從賢妃被貶,現在後宮連個能拿主意的人都沒有。大事小事都要哀家來操心,幾時有個頭?”
“後宮事務繁雜,若沒有一個主持中饋的人,如何能安穩?哀家年齡大了,又能幫你處理多久?”
高顯嘴唇動了動,卻最終沒有開口。
他知道太後說得沒錯,但他確實不想寵幸任何妃嬪。
半個時辰後,高顯從壽安宮迴來後。
心裏煩悶,直接吩咐李公公送酒到養心殿。
李公公勸了幾句,卻被他揮手打斷。
“朕不想聽!”高顯冷著臉,直接拿起酒盞往嘴邊送。
李公公站在一旁,看著心急,卻什麼都做不了。
酒壇接連被開,高顯一杯接著一杯,眉間的鬱結卻沒有散去,反而越喝越多。
他也不言語,隻是低著頭不停喝酒。
晚上,清瀾院。
房間裏一片寂靜,謝玨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翻了個身卻怎麼也睡不著。
他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盯著窗外的月光。
似是想到了什麼,眼睛忽然亮起。
掀開被子悄悄爬下床。
穿好小鞋子後,小手輕輕推開門,探頭看了看四周。
確認沒人注意到他後,躡手躡腳地走向秦九微的房間。
看到空蕩蕩的床,謝玨偷偷笑了笑。
小心翼翼地爬上床,鑽進秦九微的被窩裏。
父親不在家,母親一個人睡這麼大的床,多孤單啊!
這個時候,就輪到他上場了!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
嘻嘻他就是小猴子!
是洗得香香的小猴子!
“吱——”
屋門緩緩推開。
秦九微走了進來,小荷幫她取下披風,忍不住抱怨道:“老夫人也真是的,這麼晚了,還要拉著小姐說話。”
“好了,去備些水,我梳洗一下,今天早點休息。”
緊接著就是淅淅瀝瀝的水聲。
謝玨躲在被窩裏,捂著小嘴,安靜地聽著。
秦九微梳洗完,掀開床帳準備就寢。
就在掀開被子的那一瞬間,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從裏頭鑽了出來,直接撲進她的懷裏。
“母親,我來陪你啦!”
他仰起頭,烏黑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
臉上滿是期待,嘴角還掛著一抹小得意的笑。
頭發也亂亂的,像隻小貓似的。
“你不要趕我走嘛!我晚上一定乖乖的!”謝玨眼巴巴道。
秦九微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發現秦九微沒有趕他的意思,謝玨立刻得寸進尺,貼著她的小腹,腦袋蹭了蹭。
“好,一起睡。”她柔聲道。
說完,她躺下,把被子給一旁的謝玨蓋好。
謝玨立刻嘿嘿笑出聲。
耶~大獲全勝!
兩天後,嶺南驛站。
驛站的條件比起京城少差上許多,燈火微弱,映得桌案上的影子搖晃。
謝硯禮坐在矮桌前,低頭專注地寫著信箋。
紙上墨跡流轉,他一筆一劃地寫下開頭。
“吾妻九微……”
燈下,謝硯禮眉目沉靜,側臉更顯得銳利。
寫到一半,謝硯禮停了筆,視線落在信箋上。
腦中此時浮現出一張含笑的俏臉。
謝硯禮的目光瞬間柔和了許多。
他抬手撥了撥桌上的油燈,光線更亮了些。
緊接著提筆,繼續低頭寫了起來。
他筆鋒穩健,行雲流水間勾勒出一行行清雋的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