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戲?”
顏書竹似乎也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迴答。
不過。
在聯想到葉流雲的性格之後,好像對方能說出這樣的話,也沒什麼好值得奇怪的地方吧。
無奈的搖了搖頭。
但隨之,顏書竹還是說出了自己擔憂的地方。
“咱們不需要準備準備嗎?顏江既然敢邀請父皇離宮,想來是做了萬全之策吧!”
如果不是做好了萬全之策,顏江應該也不會如此的著急吧。
“放心!”
看到這樣的顏書竹,葉流雲笑著擺了擺手。
“你都能夠意識到的問題,你那個父皇,難道就發現不了嗎?”
“呃!”
對啊!
被葉流雲這麼一說,顏書竹忽然反應過來了。
自己父皇是什麼樣的性格,別人不清楚,但顏書竹還是很清楚的,謹慎,多疑,而又霸道。
顏江這次的做法,做的如此明顯,自己的父皇怎麼可能發現不出來呢。
可即便如此,顏覆海還是答應了秋獵的事情。
這就隻有兩種可能了,要麼,自己的父皇一心求死。
要麼,就是有絕對的把握,能夠麵對顏江的任何算計。
當然了,後者的概率顯然會更大一些。
所以,自己的父皇大概率是不會出意外了嗎?
想到這裏,顏書竹有些歎息的搖了搖頭。
看到這樣的顏書竹,葉流雲沒忍住又笑了起來。
“最是無情帝王家,現在一看果然如此啊!”
顏書竹這一個兩個的兒子女兒,看起來都很盼著顏覆海出事啊!
知道葉流雲是在揶揄自己。
顏書竹倒也沒有氣惱,隻是沒好氣的白了葉流雲一眼。
隨後似感歎般的搖了搖頭。
“我也不想這樣的,如果隻是我受點委屈,倒也無所謂了,但我不能看著大乾的江山,被父皇一點一點的敗落了!”
或許自己沒有父皇的修為,更沒有父皇的霸道。
可顏書竹卻有著超出顏覆海對這大乾皇朝的熱愛!
看著這樣的顏書竹。
葉流雲隻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些什麼。
是真情還是假意,葉流雲一眼就能看的出來。
倒也沒想到,大乾都已經腐朽成為這樣了,沒想到還能出現這麼一位皇帝,看來也是大乾命不該絕。
“現在就等秋獵的日子到來就好了,難道你就不想看看,你的這位父皇,到底藏著怎麼樣的底牌嗎?”
被葉流雲這麼一說,顏書竹也好奇起來了。
雖說內心裏麵已經有所猜測了,可心裏麵想到的,和明麵上看到的,終究還是兩迴事。
這麼一下子。
顏書竹反而也有些期待起來,這秋獵的時候,具體會發生什麼了。
,,,
很快。
秋獵的日子就到了。
畢竟是皇帝出行,隨行的自然會有錦衣衛看守,不僅僅是葉流雲,就連雷拯也來了。
隻不過。
此時的雷拯卻是皺著眉頭,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雷兄這是怎麼了?”
駕著馬過來的葉流雲,看著這樣的雷拯,滿臉調笑的說了一句。
“是沒想到,咱們陛下會在這個時候出來秋獵嗎?”
“你不會是知道些什麼吧?”
雷拯還真好奇這個。
狩獵這樣的事情,已經有好些年沒有發生過了。
而且聽說主張這次秋獵的,是安王顏江那邊的人,不知道為什麼,雷拯就莫名的感覺很怪異,現在聽葉流雲這麼說。
對方明顯是知道些什麼啊。
意識到這點後,雷拯立馬瞪著一雙豆大的眼睛,好奇的看了過來。
“你家將軍都沒什麼反應呢,你怕什麼?”
作為鎮邊大將軍的嶽修,在這樣的日子也來了。
不過嶽修隻是靜靜的站在不遠處,一言不發,神色自始至終都是那副淡定的樣子。
“反正,咱們的職責隻是保護陛下,至於其他的,那都無所謂的!”
“這樣啊!”
雷拯雖然看起來性格衝動了一點,但這並不代表雷拯就沒腦子了。
立馬就聽出了葉流雲這句話中的含義。
今天確實會有其他的事情發生,但這和他們都沒有關係,隻需要保護好顏書竹這位皇帝就可以了,至於什麼顏覆海,又不是皇帝了,不在錦衣衛的保護範疇之中!
“父皇!”
人群中。
安王顏江一直在克製著內心的情緒。
直到等看到顏覆海真的來了之後,顏江內心一鬆,努力克製住上揚的嘴角,快步走了過來。
“嗯!”
顏覆海微微頷首。
瞥了一眼這般狀態的顏江,似是什麼都沒有看出來一般,很快就收迴了視線,目光在周圍打量了一圈。
“做的不錯!”
在這方麵,顏江確實很有能力。
秋獵的各種事宜,做的都是相當的穩妥。
這樣一個有能力的兒子,就這麼死了,還真是可惜啊。
但這樣的想法,也就隻是在顏覆海的心中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真要到下殺手的時候,顏覆海可一點都不會有什麼留手的情緒。
“多謝父皇誇讚!”
眼下的顏江,還沒有意識到絲毫的問題呢。
聽著父皇對自己的誇讚,當即便是笑著應和了下來。
“父皇之前閉關多年,出關後又一直待在皇宮裏麵,現在有機會,自然要好好放鬆放鬆!”
“父皇,孩兒先去準備一些弓箭吧!”
畢竟是秋獵,打獵時候的弓箭,自然都是需要的。
“去吧!”
顏覆海點了點頭,目光注視著顏江離開的背影。
沉默了許久之後。
這才似感慨般的說了一句。
“可惜了!”
跟在顏覆海身邊的魏宏方,聽著自家主子這樣的感歎,當即便清楚是什麼意思了。
顏覆海還沒有成為皇帝之前,魏宏方就已經跟隨著顏覆海了,所以對顏覆海的性格,魏宏方是很了解的,殘忍無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隻要有利可圖。
即便是自己的子嗣,也是可以犧牲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魏宏方才不敢讓顏覆海認為,自己已經沒用了,否則,顏覆海是真的會動手除掉自己的。
一個沒了用處的工具,最後的結局,就隻能是死亡。
“梵宗那邊如何了!”
顏覆海的思緒,並沒有在顏江這件事情上麵停留多久。
看了一會後,便收迴目光,轉頭看向了另一邊的魏宏方。
“主子放心吧!”
聽到這話,魏宏方當即反應了過來,一臉正色的說道。
“德治大師那邊已經說過了,相信很快就會過來了!”
這次顏覆海真正的目的,可是打算敲山震虎的,而震的,正是德治,如果德治不過來的話,那這次的事情,不就白搭了嗎?
“很好!”
得到魏宏方這樣的迴答,顏覆海滿意的點了點頭。
隻是簡單的擺了擺手,習慣性的向著主位走去,隻不過,在看到最上方的顏書竹之後,還是停下腳步,目光微微瞇起。
都下意識的認為,自己還是這大乾的皇帝了。
名義上。
大乾現在的皇帝,是顏書竹,而自己已經是太上皇了。
“這大乾,永遠都是主子的大乾!”
一旁的魏宏方,在看到這一幕後,當即猜出了顏覆海的想法,連忙一臉正色的說了一句。
顏覆海非常看重權勢。
就算眼下隻是權宜之策,但看著本屬於自己的皇位,現在坐在上麵的確實別人,多少還是有了些殺意。
“嗯?”
這殺意不是很明顯。
但還是被雙手抱肩,站在顏書竹不遠處的葉流雲捕捉到了,難不成是安王那邊要動手了?
等看過去的時候。
葉流雲就注意到了顏覆海那夾雜著莫名情緒的眼神。
“,,,”
真不愧是你啊。
幾乎是一瞬間,葉流雲就想到,這顏覆海為什麼看向顏書竹的眼神中,會帶著殺意。
好在,顏覆海這樣的眼神,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就收斂起來了。
轉過頭,簡單對著魏宏方交代了兩句之後,便是神態漠然的站在那裏,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一樣。
“怎麼了?”
跟在顏書竹身邊的呂嵐,顯然也注意到了葉流雲的異樣,有些好奇的看了過來。
“沒什麼,隻是覺得虎毒不食子,但有些時候,人比老虎還要毒呢!”
這樣的話。
讓呂嵐沒忍住,跟隨著葉流雲的視線,看了一眼顏覆海的方向。
感歎般的搖了搖頭。
“人人都想要成為皇帝,可誰又知道,坐上皇帝就真的很好嗎?”
跟在顏書竹身邊那麼久。
顏書竹這個皇帝過的是什麼日子,呂嵐是最清楚的。
別說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連最基本的自由都不能保證,這個皇帝做的,還真是憋屈啊。
見呂嵐說這話的時候,眉宇間閃過的氣憤和惱怒,似乎是在為顏書竹而感到不滿一樣,葉流雲笑著搖了搖頭。
“早就知道的事情,有什麼要氣惱的,更何況,如果之前的猜測不對,說不定今天咱們的安王殿下,就能直接把這老皇帝給弄死了!”
“,,,”
呂嵐沒有說話,隻是沒好氣的白了葉流雲一眼。
如果那顏覆海真是如此好對付的人,那顏書竹也不知道受製於人這麼多年了。
本來距離就不遠。
再加上也沒有收斂著聲音的意思,所以葉流雲和呂嵐之間的交談,顏書竹一直都是能夠聽到的。
搖了搖頭,顏書竹也湊了過來,輕聲說道。
“根據我現在收到的消息,安王已經將這座山周圍的所有百姓,全部都清空了!”
秋獵的地方,肯定不會是在皇城裏麵,而是在皇城附近的一座山頭上。
而眼下的這座山頭,正是顏江親自挑選了,就景色而言,看起來確實是山清水秀的。
“不得不說,安王還是很會挑地方的!”
“,,,”
顏書竹有點無語。
我說了這麼半天,你就給我來這樣一句話?我這是讓你點評周圍風景的意思嗎?
“哈!”
看顏書竹的表情,多少沾著點無語的意思。
葉流雲也是沒忍住,直接就笑了起來。
隨後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放心放心,我當然知道你的意思,周圍的百姓不被清空,安王如何能夠安排自己的手下,悄無聲息的潛伏在周圍呢!”
在葉流雲的感知中。
山腳下,隱藏著不少人的氣息,這些人氣息沉穩,明顯是經過鍛煉的,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百姓。
想來,這些人應該就是顏江安排的底牌吧。
就連自己都感應到的事情。
葉流雲可不相信,這顏覆海會沒有感知到。
見顏覆海臉色古波不驚的樣子,想來隻是沒有太大的反應而已。
畢竟,不管這麼說,這顏覆海可都已經是陸地神仙境界的存在了。
就算正在遭受氣運反噬,就算是有極大的副作用,可顏覆海依舊不會被這點小算計給嚇到。
相反。
如果顏江的算計,就隻是如此的話,顏覆海反而才會感覺到失望呢。
聽到葉流雲這麼說。
顏書竹微微搖了搖頭,神色感歎,倒也沒有再繼續糾結這樣的話題了。
“不管怎麼說,安王沒有將普通的百姓,牽扯到這件事情裏麵來,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至於其他的。
就算顏書竹是皇帝,但也參合不了什麼。
,,,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雖然不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全部都來了,但也基本上差不多,嶽修來了沒一會,作為文臣之首的宰相符正卿也就到了。
能感受到。
在看到符正卿過來了之後。
原本多少還有些緊張的顏江,情緒明顯變得放鬆了許多。
似乎是覺得,符正卿就是自己的底牌,計算最後的計劃失敗了,但隻要有符正卿在,自己就不會有事的。
但很顯然。
此時的顏江完全沒有注意到,符正卿從來了之後,眼神自始至終都沒有落在顏江的身上,似乎是有意想要和顏江劃清界限一樣。
隻不過。
已經沉浸在自己帝王夢中的演講,根本發現不了這點。
秋獵開始了。
除了留下來的一部分,大多數都是騎著馬,拿著弓箭,進入了森林之中。
“咱們不需要跟著嗎?”
眼前這自己父皇那邊越走越遠,顏書竹有些好奇的看向了身邊的葉流雲。
這種時候,難道不需要好好跟上去,看看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嗎?
“沒必要!”
對此,葉流雲隻是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咱們自己玩自己的就可以了,顏江又不是傻子,秋獵在剛剛開始,就算是要動手,肯定也不會是現在,起碼也要先損耗一些大家的體力!”
等大家打獵的差不多了,基本上玩累了的時候,就該是顏江動手的時候了。
“原來如此!”
聽到這話。
顏書竹也反應過來了。
自己多少是有點當局者迷了,所以才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
越是如此,顏書竹就越是慶幸,還好當初果斷一點,拉攏了葉流雲,要不然,現在身邊能夠為自己出謀劃策的人都沒有。
呂嵐確實不錯。
但在出謀劃策這方麵,卻是不是呂嵐擅長的地方。
“那咱們現在做什麼?”
顏書竹已經開始習慣的詢問起葉流雲的意見了。
“既然今天是秋獵,那當然是要打獵咯!”
說完,葉流雲還揚了揚手裏的弓箭。
“看看有沒有什麼獵物,等晚上請你們吃燒烤!”
“燒烤?”
雖然有些不明白葉流雲在說什麼,但顏書竹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行,那咱們就來比比,看誰打的獵物更多吧!”
“你?”
葉流雲目光懷疑的看向了顏書竹,就差把質疑這兩個字,給直接寫在臉上了。
倒不是葉流雲瞧不起顏書竹是一個女子,畢竟女子之中,也不乏修為高強的武者。
但顏書竹天生廢體,無法修煉,體質弱的就和普通人一樣,就這也要和自己比打獵?
看出了葉流雲目光中的懷疑。
顏書竹不滿的輕哼了一聲。
“可不要小看人了,我可是從小開始就學習射箭的!”
顏書竹知道自己沒辦法修煉。
但也並沒有就此沉淪,甘願做一輩子的廢物,不管是射箭還是其他的,顏書竹都有練過,起碼並非是什麼弱女子。
“你就等著看吧!”
“駕!”
說著,顏書竹直接駕馬,向著前方跑去,看樣子是準備多打些獵物,讓葉流雲好好見識一下自己的本事。
“,,,”
這麼認真的嗎?
看到這樣的顏書竹,葉流雲最終也隻是聳了聳肩,但還是駕馬跟了上去。
到底是不會武功。
萬一這森林裏麵蹦出一隻老虎來,那顏書竹豈不是完蛋了?
“很少看陛下笑的這麼開心了!”
這時,同樣駕著馬跟上來的呂嵐,在看到這樣的顏書竹後,沒忍住笑著說了一句。
作為從小跟隨顏書竹一起長大的人,呂嵐自然是希望顏書竹能夠一直這麼開開心心的。
“還好有你!”
想到這。
呂嵐笑著轉過頭,對著葉流雲說了一句。
“,,,”
這神態,這語氣。
葉流雲是真的有種感覺,這呂嵐怕不是看上自己了吧。
但還不等葉流雲說些什麼呢,呂嵐就已經先一步下巴,向著顏書竹的方向追去。
“嘖!”
算了。
反正自己現在也不缺什麼時間。
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拿出背後的長弓,準備隨時射箭狩獵。
既然說好了要吃燒烤,總要先打到點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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