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隻是伯爵,京都名門望族眾多,伯爵並不起眼。”劉若蘭皺眉道。
劉燁寵溺的笑了笑,解釋道:“爵位和權力有時候很重要,有時候又不重要。隻憑著爹和皇帝陛下的關係,爵位就不重要。”
蘇昱辰道:“位卑而權重,常人能有爹的出門儀仗麼?所以他一發瘋,就會死很多人。”
劉燁垂下眼簾,幽幽道:“但我未必願意這門親事。”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是若若告訴你的?”
“不,是滕子京在青田的時候,跟奶奶說的,隻是我恰好那時候聽到了。”
“婚姻大事麼,總得找個自己喜歡的姑娘。”蘇昱辰擺擺手,讚同道。
柳姨娘瞪眼道:“不許胡說八道。”
劉若蘭也弱弱的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劉燁和蘇昱辰同時笑了起來,笑得震耳欲聾,笑得讓府裏的下人麵麵相覷,笑得沉悶許久的誠意伯府,雲開霧散,又恢複了往日的生氣。
………………
直到劉燁和劉若蘭離去,柳姨娘才重新打量這個兒子。
“那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柳姨娘臉色一變,厲聲問道。
蘇昱辰擺擺手,不在意道:
“我知道很多事,隻是有些話,今天說開了就好。劉燁對爵位並沒有興趣,同樣,我也沒有興趣。”
“娘若是有興趣,不妨再生個孩子就是。畢竟,這誠意伯的爵位,總得有人繼承不是。”
柳姨娘哼了一聲,道:“我倒是小看你了。”
蘇昱辰淡淡的笑了笑,道:“我隻是不大喜歡出門,不是蠢。我說過,這世人,還沒有蜘蛛有意思。”
柳姨娘看了看自己這個兒子,起身道:“既然你心裏有成算,那我也懶得管你。”
【柳姨娘愛你,更愛誠意伯劉青田。她重新認識了你,並決定是否考慮重新生個兒子】
看著遠去的柳姨娘,蘇昱辰笑了笑,重新閉上眼睛,小院中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隨著明亮而不耀眼的光亮起,看著那神聖的生物再次浮現,幾個丫鬟對視一眼,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開始戒備四方。
………………
走在路上,劉若蘭好奇的問道:“為什麼蜘蛛更有意思。”
劉燁迴過神,微微一笑,道:“因為蜘蛛雖然忙碌,但做的事有意義。而那些外麵的應酬,沒有什麼意義。所以他懶得出門去應酬。”
劉若蘭點了點頭,道:“我一直以為哥哥來了會覺得很難受,沒想到你們卻格外談的來。”
劉燁想了想,道:“他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我想大概柳姨娘也小看了他。”
劉若蘭搖搖頭,道:“不,應該是所有人都小看了他,我甚至不了解他。我們往年加在一起的話,都沒有超過一百句。”
“哦?”
劉若蘭道:“他往日裏很沉悶,總是坐在屋簷下,誰也不理,除了幾個下人和柳姨娘,你大概說十句,他都未必會迴一句。”
“對父親也一樣?”
劉若蘭肯定的說道:“是的,對父親也一樣。”
“他大概是想家庭和睦。”劉燁若有所思的道。
劉若蘭突然歎氣道:“他明明知道,卻隻是不在乎。話說,哥哥從未說過自己遇到過刺殺的事。”
劉燁搖了搖頭,道:“不是不在乎,隻是因為他知道的更多,所以更有把握。至於不告訴你,隻是因為這是一件小事兒,沒必要讓你一起擔心。”
看了看小姑娘的表情,劉燁隻好道:“日後再有什麼事,一定告訴你。”
小姑娘這才露出微笑,隨即調皮的道:“哥哥可知道自己這次要娶的人是誰?”
“她很出名?”劉燁若有所思的問道。
劉若蘭道:“這件事兒,隻怕京都的名門望族都知道。就是街頭巷尾的小民也是知道的。那位未來嫂嫂,是李家的小姐。”
“李?”劉燁沉思片刻,挑眉道:“宰相李擅長的李?那位私生女?”
劉若蘭肯定的道:“就是前段時間報紙上的那位李家私生女!”
“這可真有意思。”劉燁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劉若蘭好奇的問道:“哥哥可是有想到什麼?”
看了一眼滿臉求知欲的妹妹,劉燁坐在遊廊的欄桿上,笑了笑,莫名的說道:
“我雖不在京都,卻也知道這位宰相大人並不是什麼易與之輩。士林風評可並不好,說的最多的,就是陰狠毒辣,貪權斂財。”
“即便這樣,他依舊常青不倒。而且看之前的花邊小報,上麵的內容可以分析出,陛下對這位宰相大人還是相當滿意的。”
“那為什麼突然又爆出這位宰相大人的私生女? 這不是相當於公然打臉?而且那位宰相大人還得唾麵自幹?這可不是君臣和諧之道。”
“而且,說一千道一萬,退一萬步來講。爹是和陛下從小到大的一起長大的親信;那位宰相大人也是陛下控製朝堂的親信。兩個親信聯姻,就不怕皇帝陛下晚上睡不著覺?”
“你怎麼了?”
看著一臉慘白的劉若蘭,劉燁不由驚詫道。
劉若蘭深吸一口氣,冷靜道:“哥哥越發大膽了,不可私議陛下。這可是大不敬,被人抓住話瓣可就麻煩了。”
看著小姑娘嚇壞的臉,劉燁不由笑了笑,道了一聲知道了。
………………
略過剛才的話題,看著越發暗沉下來的天色,劉燁看著龐大的伯爵府一盞盞燈籠掛起,不由道:“看來你這些年過的很好,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劉若蘭笑道:“柳姨娘還是很好的,她也很安分。哥哥之前信裏的好多計策,我都沒有用上。”
……
兄妹倆又聊了片刻,就聽見前院一陣響動,嘈雜的聲音響了片刻,又沉寂下去。
“父親迴來了。”劉若蘭道。
劉燁站起身,無所謂的道:“看來可以開飯了。帶路,我們去飯堂。”
走了片刻,劉燁腳步一頓,若有所思的道:“劉思年呢?”
劉若蘭腳步一頓,迴過頭道:“好像……好像他從來沒有和我們一起吃過飯。”
“有意思。父親也沒有意見?”
劉若蘭搖了搖頭:“父親從未說過。難怪……難怪之前我總覺得有些奇怪,原來,他根本不曾離開過那間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