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水晶柱是否還在你體內?”
霍禦的聲音低沉而平靜,仿佛隻是隨口一問,卻如同一道驚雷,瞬間將沉浸在複雜思緒中的龍煜城猛然拉迴現實。
他這才想起,在意識被強行拖入純白空間的前一秒,他親眼目睹了那枚無色透明的詭異水晶柱如同流星般朝他衝過來,毫無阻礙地沒入了他的身體。
然而此刻,他遍尋體內,都絲毫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龍煜城連忙凝聚神識,仔細探查著自己的身體。
他仔細檢查了每一處經脈、每一寸血肉,連識海都翻了個底朝天,卻仍舊未能捕捉到那塊水晶柱的絲毫蹤跡。
不僅如此,就連係統先前作為主線任務獎勵給他的那塊“無相鏡碎片”,也仿佛人間蒸發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龍煜城眉頭緊鎖,下意識望向霍禦,語氣中滿是困惑與驚詫:
“師兄,那奇怪的水晶柱不見了!”
霍禦聞言,神色依舊波瀾不驚,似乎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他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目光依舊落在龍煜城身上,仿佛在等待著他的下文。
龍煜城見狀,心中的疑惑更甚。
他再次內視自己的身體,這一次,他發現了另一件讓他震驚的事情——他的丹田之處,竟赫然多出一枚渾圓飽滿的金丹!
“師兄,我……我好像結丹了。”
龍煜城有些愣愣地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恍惚與難以置信。
“我已知曉。”
霍禦的聲音平靜而淡然,宛如一潭靜水,波瀾不驚。
因為正是他親眼見證了龍煜城結丹的全過程。
在昏迷不醒的龍煜城體內出現那股無中生有的靈力後,未過多久,龍煜城就自行結丹了。
在修真界眾所周知,無論是結丹、築基,亦或是結嬰,境界的每一次突破,皆需龐大靈力的支撐。
而龍煜城卻在這沒有一絲靈力的空間裂隙中,憑借著體內那股莫名湧現的磅礴靈力,奇跡般地凝聚出了金丹,顯然是因為那詭異地消失在他體內的水晶柱。
待龍煜城從震驚中迴過神來,腦海中頓時浮現出更多的疑惑:
“可是這裏連一絲靈力都沒有,我怎麼能結丹成功?而且結丹不是要經曆天劫嗎?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說到這裏,龍煜城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驀地望向霍禦:
“難道是師兄你暗中為我護法,替我抵擋了天劫?”
麵對龍煜城的連串疑問,霍禦隻迴答了最後一個問題:
“天劫並未降臨。”
若是在蘊靈界,所有修士在結丹之時,都將會麵對第一次天劫,然而在這空間裂隙中卻並無天劫降臨。
要麼是龍煜城天道寵兒的身份發揮了作用,要麼就是這空間裂隙處於天道可以幹涉的範圍之外,連天道的手也伸不到這裏。
龍煜城一頭霧水,但很快,他便將這些疑惑連同那詭異消失的水晶柱拋之腦後,沉浸在結丹的喜悅之中——因為這意味著他終於離師兄又近了一步。
雖然在他剛進入煉氣期的時候師兄就已經築基,他築基之時師兄已是結丹,現在他莫名其妙結丹了,師兄卻早已步入了元嬰期。
仿佛是一場永無止境的追逐,他似乎始終落後師兄一步,每當他以為自己終於快要追上師兄的步伐,卻發現師兄早已站在了更高的山峰之上,兩人之間的距離依舊遙不可及。
這種始終被拋在身後,永遠無法並肩的感覺,讓龍煜城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他不想每當遇到危險都隻能待在師兄的庇護之下,隻能仰望著師兄的背影,追逐著師兄的腳步。
他想要變得更強,強大到足以站在師兄身旁,共同抵禦風雨,並肩作戰。
如今的他,還遠遠不夠強大,他需要更多時間……時間?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龍煜城便猛然間意識到了另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脫口而出道:
“師兄,我昏迷了多久?”
霍禦平靜地迴答道:
“在這空間裂隙中僅半日,在蘊靈界已經過去了三年。”
“三年?!”
龍煜城聞言震驚地瞪大了雙眼,仿佛聽到了一個天方夜譚般的數字。
他完全沒想到,在自己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裏,蘊靈界竟然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年。這三年裏,不知道發生了多少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又錯過了多少重要的時刻。
但很快,他又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師兄,你有辦法在這裏知曉蘊靈界現在的情況?”
霍禦並未直接迴答,隻是說:
“取出升仙令,以神識探查。”
龍煜城聞言,心中雖有些疑惑,但還是依言從儲物袋中取出了那塊升仙令。按照霍禦的指示,他將神識緩緩探入升仙令之中。
瞬間,龍煜城便恍然大悟,明白了霍禦究竟是如何在這與世隔絕的空間裂隙中,依然能夠知曉蘊靈界的時間流逝。
隻見升仙令的內部,一行金色的字跡赫然映入眼簾:
“距下次飛升之刻,三年十一月。”
此時,霍禦才淡淡地補充道:
“我們初入此地之時,距離飛升之刻還有七年。”
龍煜城緊握著這枚升仙令,這枚非金非木、質地奇特的令牌在他掌中顯得格外沉甸甸,入手之處傳來一陣陣透骨的冰涼。
此刻,這枚令牌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麵對著這修真界中人人夢寐以求的至寶,龍煜城的心中卻湧起了一股複雜的情緒。
他想起了觸碰水晶柱之後做的那場長夢,那句“不要飛升”的警告還烙印在他的腦海中,讓他不禁有些猶豫。
他抬頭望向霍禦,目光中帶著一絲迷茫與不確定,仿佛是在尋求一個堅定的答案:
“師兄,這傳說中的古仙界,我們真的要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