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不易終於看清楚站在麵前的這個人,他的個子足足比自己高出一個多頭。
身材精瘦,其麵容更是英俊硬朗,仿佛雕刻大師精心雕琢而成。令人詫異的是,那雙眼睛卻與麵容顯得格格不入。原本英朗的麵容,因那雙邪裏邪氣的眼睛,變得有些邪魅。
那雙狹長的眼眸輕輕挑起,流露出戲謔之意,同時還隱隱透著一絲狡黠,讓人難以捉摸。
眼看著那個人又一次伸出手朝著自己伸過來,陳不易的眼神之中瞬間充滿了深深的厭惡之情,他的臉頰也因為憤怒而微微鼓起來,就像一隻被惹惱的小獸。
一旁的秋雪狠狠地瞪著那個男子,氣憤地喊道:“姑娘,咱們走!別理這個登徒子!”說罷,兩人便打算繞過那個人繼續前行。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士兵震耳欲聾的暴喝之聲:“站住!膽敢往一步,死!”
隻聽“唰唰唰”的聲音此起彼伏,周圍的士兵們紛紛抽出腰間的佩刀,明晃晃的刀刃閃爍著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陳不易和秋雪無奈之下隻得停住腳步。陳不易緩緩轉過身來,用憤怒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個男人。
然而對方卻似乎毫不在意,反而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樂嗬嗬地望著自己:“這就生氣啦?這可不行,若是給氣跑了,阿蠻豈不得哭死!”
隻見那名男子身形矯健,僅僅數步就如疾風般跨到了眼前。
陳不易見狀,心中一驚,急忙從懷中掏出鋒利的匕首,緊握在手,刀刃直直地指向男子。
麵對這樣的局麵,男子卻毫不在意,反而發出一陣低沉而略帶戲謔的笑聲:“嗬嗬,不錯!”
伴隨著笑聲,他依舊不緊不慢地向前逼近。
就在兩人距離極近之時,男子突然出手如電,一把捏住了陳不易握刀的手腕。剎那間,陳不易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自己的手臂仿佛被鐵鉗牢牢夾住一般,完全無法動彈分毫。
緊接著,男子稍稍加力一擰,陳不易手中的匕首再也拿不住,“咣當”一聲掉落在地麵上。
男子並未就此罷休,他竟然又一再伸出手指,輕輕地刮了一下陳不易高挺的鼻梁,同時整個身軀也順勢湊近過來,出言輕佻:“喲,小兔子急了!還想咬人呢!”
話音未落,男子猛地一個大步橫跨而出,瞬間轉移到了陳不易的身後。他動作流暢地將陳不易的手反背至身後,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緊扣住腰身。
此刻,男子整個人緊密地貼合在陳不易的後背,仿佛兩道身影已經融為一體。
他微微低頭,將自己的臉頰擱置在陳不易白皙的脖頸之間,然後緩緩伸出舌尖,輕柔地在對方的臉龐上輕輕舔舐了一下。
做完這個曖昧的舉動後,男子方才湊近陳不易的耳畔,壓低聲音柔聲說道:“乖,聽話,哥哥不會傷害你!隻是你太調皮,居然跑得這麼遠!要是找不到了怎麼辦?哥哥早就說過,一旦逮住你,就要狠狠打屁股!”
此人不是別人,原來正是匆匆趕來的蕭越。
陳不易還在發懵不知他所言何物,蕭越雙手忽然發力,猛然將陳不易的身體扭轉過來。接著,他毫不猶豫地向下按壓陳不易的肩膀,迫使對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前傾下去,呈現出一種撅起臀部的姿勢。
隨後,蕭越揚起手掌,毫不留情地朝著陳不易那圓潤挺翹的屁股上重重地連拍了好幾下。每一下拍打都伴隨著清脆響亮的聲響,迴蕩在寂靜的夜空。
陳不易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屁股,雙眼圓睜,怒視眼前這個令他感到憤怒和厭惡至極的男人。那充滿怒火與嫌惡的目光仿佛能化作實質一般,直直地射向對方。
然而,蕭越卻對他這副模樣完全置之不理,反而麵帶微笑,大步走上前去,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捏住了陳不易的臉頰,並柔聲說道:“乖,聽話!千萬別動逃跑的心思!否則,阿蠻會傷心!”
陳不易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麵前這個舉止怪異、言行瘋癲的人,心中無能狂罵:瘋子!
麵對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人,陳不易隻覺得一陣頭皮發麻,不知如何應對才好。
蕭越才不管陳不易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隻見他手臂隨意一揮,立刻就有幾名身強力壯的士兵如狼似虎般衝上前去,毫不費力地便將站在一旁的秋雪給強行拖走了。
緊接著,這些士兵又不由分說地將陳不易,如同放置一件珍貴物品一樣,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一匹高大的駿馬背上。
隨後,蕭越也縱身一躍,穩穩當當地騎在了馬背上,張開雙臂,將陳不易緊緊地圈在了自己溫暖寬厚的懷中。
“乖!不然,會有人因為你不聽話而吃苦頭!”蕭越還不忘俯下身來,在陳不易的耳邊輕聲呢喃著威脅的話。
陳不易雖然滿心不情願,但迫於無奈之下,也隻能選擇默默地忍受蕭越的種種荒唐行為。以他目前的處境來看,如果反抗,顯明苦頭都得讓秋雪咽下。
陳不易猶如一具失去靈魂的木偶,靜靜地蜷縮著坐在馬背上,任由蕭越肆意妄為。
蕭越將陳不易摟得越來越緊,兩人的身體幾乎緊密無間地貼合在一起。
不僅如此,他還不時地將自己的臉龐湊近陳不易的脖頸處,輕輕地摩挲著;偶爾甚至會像頑皮的孩子一般,張嘴輕咬住陳不易敏感的脖頸或耳垂。
蕭越這種親昵的過分的舉動,陳不易實在是感到煩不勝煩。
他全身緊繃,肌肉僵硬得好似一塊石頭,努力想要避開瘋子的騷擾。可是無論他怎樣躲閃,都無法擺脫蕭越如影隨形般的糾纏。
尤其是每當蕭越半含住他的耳垂,或貼近他的耳朵低語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奇癢之感便會順著耳根迅速傳遍全身,令他渾身不自在到了極點。
“乖,做阿蠻的媳婦好不好?放心,阿蠻很好,隻要你乖乖聽話,阿蠻絕對不會兇你!雖然阿蠻看起來有點兇,隻要你把他的心牢牢勾住,阿蠻肯定什麼都聽你的!”
蕭越說著這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還露出那種騙小孩子的笑容。
陳不易心裏別提有多難受,可是他根本就躲閃或者反抗不了。他實在不知道蕭越接下來到底會做出什麼樣瘋狂的事情來。
就這樣,一路上,蕭越就像哄小孩子似的,不停地哄著陳不易去給那個什麼阿蠻做媳婦。
陳不易感覺自己都快要被逼瘋了!這個阿蠻究竟是誰?為什麼要他去給他做媳婦!
然而麵對眼前的蕭越,他就算有再多的不滿和憤怒也隻能強忍著。
沒想到,蕭越居然又帶著陳不易迴到了塔塔兒木部的營地。
等到了地方之後,蕭越才把陳不易從馬背上放了下來,然後又讓人將秋雪也帶到了這裏,並把她們兩個一起看押在了一塊兒。
就在這時,眼尖的潘家姐妹看到蕭越迴來了,立刻像兩隻歡快的小鳥一般飛奔著湊了過來。
蕭越大大咧咧地在陳不易麵前找了個位置坐好,左擁右抱,絲毫不顧及周圍人的眼光。
而那潘家姐妹則更是肆無忌憚地在蕭越的懷裏撒起嬌來:“將軍,您昨晚到底到哪裏去了?瑤瑤可想死您啦!”
蕭越伸出一隻手,快速地在她嬌嫩的臉蛋兒上輕輕摸了一把,然後壓低聲音,發出一陣低沉而怪異的笑聲:“當然是去給阿蠻找媳婦!”
潘瑤見狀,嬌嗔地摟住蕭越的脖頸,眨巴著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地問道:“阿蠻是誰呀?”
蕭越笑嘻嘻地迴答:“我家那小傻子!都多大個人啦,連個老婆都討不著!可憐!”
聽到這話,潘家姐妹倆對視一眼,心中不禁暗自一喜。她們雙雙朝著陳不易投去既憐憫又得意的目光,在無聲的嘲笑他。
心想這下子可好了,終於能夠把陳菲狠狠地踩在腳底下!一個啞巴配一個傻子,倒也算是物盡其用!
陳不易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搞得有些發懵,他瞪大雙眼,滿臉委屈又無奈地瞪向那蕭越。
蕭越卻絲毫不在意陳不易憤怒的眼神,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加燦爛,甚至時不時就衝陳不易調皮地眨眨眼。
陳不易見狀,氣唿唿地立刻把頭扭到一邊,不再理會這個瘋子。
這一舉動更是逗得蕭越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瞧阿蠻這小媳婦,咋就這麼好玩!”
蕭越嘴裏念叨著,同時還將另一隻手隨意地搭在了潘家姐妹的肩膀上,繼續調侃著陳不易:“乖,哥哥教你怎麼哄阿蠻好不好?以後哄著他,讓他整天圍著你轉!”
陳不易狠狠地白了蕭越一眼,精神病!
蕭越輕佻地挑起潘瑤的下巴,將自己那張帶著幾分邪氣的臉緩緩湊近,輕聲問道:“對了,我還不曉得咱家阿蠻的媳婦到底叫啥?”
潘瑤的身子如電流流過,不由自主地打起顫來,聲音也變得哆哆嗦嗦:“她……她叫陳菲。”
“哦。”蕭越拉長了語調應道,接著又親昵地喚道:“菲兒呀!”
說罷,蕭越以一種無比魅惑的口吻追問道:“除了那個臭丫頭,還有誰跟菲兒關係要好呀?”
此時,一旁的陳不易死死地盯著潘瑤,雙目圓睜,眼中滿是憤怒與警告之意。
潘瑤早已渾身發軟,整個人像沒了骨頭似的癱倒在了蕭越懷中,戰戰兢兢地迴答道:“小……小玉,她和陳菲總是形影不離,還有一個叫王遷。”
聽到這裏,蕭越猛地轉頭瞪向陳不易,臉上流露出些許惱怒之色,問道:“這王遷又是何人?”
一旁的潘琳趕忙搶過話頭說道:“他是定州的貢運使大人,對陳菲可是言聽計從,比狗還要聽話!”
蕭越聞言,臉上的怒意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嘴角微微上揚,不屑地笑道:“哦?原來是一條聽話的狗。”
“那個小玉又在哪裏啊?”蕭越不斷地發問。
“她應當還留在平陽關吧。”
聽到這個答案,蕭越不禁皺起眉頭說道:“哦,如此說來,我們還得專程前往平陽關一趟。”
蕭越滿臉笑容地對著陳不易輕聲細語:“乖,聽話,我這就帶你前去找那個小玉!”
話音剛落,蕭越伸出手輕柔地捏了捏陳不易的氣鼓鼓的臉頰,然後才轉過身邁步離去。
那些負責留守的士兵們,則早就將所需物品全部清點完畢,他們整齊地站立一旁,靜靜地等待著蕭越下達出發的命令。
蕭越先是仔細查看了一遍羅列的清單,確認無誤之後,他果斷地揮了揮手,示意那兩百名士兵押解著俘虜先行一步。
而他自己則親自率領另外一百名士兵朝著平陽關進發。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蕭越並未急於立刻動身,而是來到陳不易跟前,故意做出一些惹人厭惡的舉動來戲弄他。
陳不易氣得雙頰通紅,一雙杏眸狠狠地瞪著他,仿佛要噴出火來。
蕭越見狀,不僅沒有絲毫收斂之意,反而輕輕地揪住了陳不易的耳朵,並略帶調侃地說道:“''一點兒都不聽話!總是氣鼓鼓的可不好!日後你與阿蠻老是生氣,該如何是好!阿蠻不會哄人,所以呀,到時候你就多哄一哄,他呀一哄就好!”
陳不易怒目圓睜,狠狠地拍掉了蕭越那肆意妄為的手。
蕭越反應迅速地反手將其牢牢控住,並輕柔地揉搓起陳不易的手心和指節來。
陳不易心中惱怒異常,拚命想要掙脫這雙魔爪,但無奈力量懸殊,根本無法抽迴自己的手。麵對如此毫無羞恥之心的家夥,他一時間竟不知所措起來。
可惡!這家夥簡直就是個無賴!雖然滿心憤恨,可卻對蕭越無可奈何,連傷到他一絲一毫都難以做到!
看著陳不易依然不肯罷休,甚至還妄圖反抗,蕭越索性猛地一用力,直接將陳不易整個人一把撈進懷中緊緊摟住。
同時,一隻大手捏住了陳不易的臉頰,調笑道:“真是一點也不乖!老是張牙舞爪可不行,還是乖乖做隻溫順可愛的小兔子比較好!”
恰在此刻,一名士兵匆匆趕來稟報:“將軍,囚車已經製作完成了!”
聽聞此言,蕭越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竟然饒有興致地低頭在陳不易白皙的脖頸處輕咬了一口,這才心滿意足地鬆開了懷中的人。
蕭越隨意地揮了揮手,指向一旁的秋雪,冷冷下令道:“把這個女人扔到籠子裏去!”
接到命令的士兵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如狼似虎般衝上前去,毫不留情地將秋雪拖走並塞進了囚籠之中。
處理完這些之後,蕭越似乎心情大好,嘴角微微上揚,再次伸手輕輕地刮了一下陳不易挺翹的鼻梁,輕聲說道:“好了,別生氣啦,咱們去找小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