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遷辦事效率極高,沒用多久就把陳不易想要知曉的事打探得清清楚楚。
潘氏姐妹現今受盡恩寵,風頭無兩,相比之下,傾城的地位可就差得遠!
王遷悄悄地尋到了傾城,並小心翼翼地將她領到了芳華殿。一路上,傾城滿心疑惑,以為是姬淑妃要召見自己。當她踏入殿門後,映入眼簾的卻並非姬淑妃,而是陳菲。
傾城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陳菲與姬淑妃究竟有何關聯?她又為何會突然找上我?一時間,無數個問號在傾城腦海裏盤旋,讓她如墜雲霧。
待到賓主各自落座之後,傾城才發現兩人之間僅僅隔著一張小巧精致的茶幾。而茶幾之上,則擺放著一疊潔白如雪的紙張以及筆墨硯臺。王遷正靜靜地站立在一旁,時而給二人斟滿香茗,時而輕輕地研磨墨。
陳不易眉頭微皺,右手緊握著筆桿,筆尖如疾風般在潔白的紙張上遊走。他的眼神專注而深邃,仿佛要將心中的千言萬語都傾注於這寥寥數行文字之中。
許久未見,是否安好
一旁的傾城微微側頭,目光匆匆掃過那幾行字跡,原本就略顯落寞的神情此刻更是增添了幾分黯淡。她朱唇輕啟,聲音帶著一絲苦澀:“我不過是一介風塵女子,又何談好壞之分?”
陳不易心頭一震,從傾城的話語間不難察覺出她這些日子過得頗為艱難。
能否相告一二
傾城淒然一笑,緩緩說道:“這路是自己所選,怪不得旁人。我曾滿懷自信,以為憑借自身的容顏和精湛舞藝,即便在北梁這般荒蠻之地,依舊能在後宮中大放異彩。誰知……”
然而,事與願違,命運似乎總喜歡與人開玩笑。就在前往北梁的路上,傾城遇到了此生的對手——潘氏姐妹。她們同樣擁有傾國傾城之貌以及過人的才藝,讓傾城疲於應對。
而陳菲的境遇簡直如同天上星辰一般令人可望而不可及。那些傾心於陳菲的男子,無一不是身份顯赫之人。漸漸地,意識到自己與陳菲之間猶如雲泥之別的差距,曾經那顆熾熱的爭寵之心也隨之逐漸冷卻熄滅……
然而,潘氏姐妹卻不肯放過她,恨不得將她踩在腳下。原本都是無根之萍,在這皇宮皆是玩物。但這姐妹倆卻極善鑽營,竟然找到了靠山。
傾城抬頭向陳菲看去,她的眼中沒有半點鄙夷與得意,依舊清澈如水不染凡塵。
傾舞緩緩開口:“我原以為可以脫離青樓,進入北梁後憑自己可以混的風生水起,卻不想落個淒涼!”
無根之萍,何來幸事
陳菲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猶如鋒利無比的尖針,直直地刺入了傾城那顆脆弱的心。剎那間,一股無法言喻的痛楚在她心底蔓延開來。果然啊,這個女人就是如此與眾不同!難怪最後的結局會與眾人截然不同!
“想想以前那些所謂野心勃勃,簡直是可笑至極!”傾城不禁搖頭苦笑起來,言語之中滿是自嘲。
潘氏在打壓你
傾城看到這話,身體微微一顫,緩緩地埋下了頭,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輕聲說道:“曾經,我還天真地認為自己對男人了如指掌,區區兩個小丫頭片子,就算再怎麼折騰,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最後,我才恍然大悟,原來真正愚蠢至極的那個人竟然是我自己!”說罷,傾城深深地歎了口氣,仿佛心中壓抑已久的苦悶都隨著這聲歎息釋放了出來。
她們善算計人心
傾城宛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地凝視著眼前那幾個字,心中懊悔不已。她不禁暗罵自己,當初為何會如此愚蠢!畢竟出身於官宦之家,哪個不是從小就見識過各種勾心鬥角,精通於玩弄人心?
我可以幫你
傾城見字,如遭雷擊般猛地抬起頭,目光緊緊鎖住陳菲!傾城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因為這句話對於此刻身處困境的她來說,無異於黑暗中的一絲曙光。
一想到過去那些不堪迴首的日子,傾城的心便陣陣刺痛。她再也不願過那種任人欺淩的生活。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樣,光著腳在冰冷刺骨的冰麵上不停地舞蹈,哪怕雙腿已經被凍得僵硬,腳底被凍的傷痕累累,卻依舊不敢停歇。
我可以幫你
傾城仿佛看到了希望之光,她激動萬分地伸手一把抓住陳菲的手,那模樣恰似一個即將溺水身亡的人,終於在生死關頭成功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你……你真的願意幫我?”傾城瞪大雙眼,眼中滿是祈求之色,聲音也因過度緊張而略微發顫。
麵對傾城滿懷期待的詢問,陳菲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給予了肯定的答複。
我有條件
傾城眼裏冒著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都答應!”
第一,不能做有損天啟的事。第二,我要對付潘家姐妹。
傾城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臂,力道之大仿佛要嵌入肉裏。她麵色凝重,舉起一隻右手,鄭重其事地說道:“我在此發誓,絕對不敢做出任何有悖於天啟之事!若有違背此誓言,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和憤怒,接著咬牙切齒地繼續道,“那對姐妹簡直就是惡魔!不知多少折磨我的惡毒主意都是她們想出來的!那些手段陰險至極、狠毒無比!每一次都令我痛苦不堪,生不如死!我恨透了她們,巴不得她們立刻去死!”
你知道她們背後是誰
傾城愣愣的盯著陳菲:“不是皇上?”
陳菲搖了搖頭。
傾城低頭迴憶起關於那姐妹倆的點點滴滴,卻一無所獲。
無妨,以後多盯著她們,有消息就來找姬淑妃
傾城安心的點了點頭,如果姬淑妃肯庇護一二,自己何愁不能東山再起!
可以迴了
傾城緩緩站起身來,動作優雅地向陳菲行了一個標準的禮儀。但陳菲似乎對她毫不在意,隻是冷漠地瞥了一眼。隨後傾城便一臉悻然地轉身離去。
就在傾城剛剛離開不久,姬雨希邁著輕盈的步伐後腳走進房間。隻見她渾身散發著一種慵懶的氣息,隨意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仿佛這整個空間都是屬於她的一般。
\"你是不是打算對那兩個小姐妹動手?\" 姬雨希連頭都沒有抬一下,語氣卻是毫不客氣。
陳不易聽到聲音,趕忙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朝著姬雨希行了一個禮,然後才迴答道:\"是!本來我並不想理睬她們,可無奈她們一直在不停地挑釁作死。\"
姬雨希聽後,漫不經心地隨手一揮,示意免去陳不易的禮數,接著說道:\"那倆家夥的確如狗屎般惡心!不過話說迴來,眼前這位也絕非什麼善類,同樣也是居心叵測之輩!\"
陳不易微微頷首,表示認同姬雨希的看法,迴應道:\"是。但要比那兩個要好些。\"
姬雨希突然變換了一個坐姿,身體前傾,更靠近陳不易幾分,臉上露出一抹魅惑的笑容,輕聲說道:\"小家夥,如果需要的話,本宮可以出手,幫你將她們一並鏟除幹淨。\"
麵對姬雨希如此親昵且充滿誘惑的話語,陳不易不禁有些緊張起來,他下意識地將身子往後挪動了一點,連忙擺手拒絕道:\"不勞娘娘,就讓她們自己去鬥。娘娘您能暫時護傾城一二,我便感激不盡了。\"
姬雨希嘴角微微上揚,輕笑一聲後輕盈地坐迴身子,美眸流轉間看向麵前的人,嬌聲說道:“小家夥,真是讓人意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阿蠻是否知曉你這般心性?”
陳不易心中一虛,不由自主地稍稍縮了一下身體,趕忙迴應道:“身處亂世,又怎能奢求成為聖人?隻要問心無愧就足矣。再說,我的事情與他何幹?”
姬雨希並未移開目光,而是就這樣直直地盯著陳不易,那張絕美的臉龐上始終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她的目光仿佛具有穿透力一般,直勾勾地射向對方,使得陳不易漸漸感到如坐針氈,原本堅定的眼神也開始有些退縮起來。
姬雨希忽然伸出一隻玉手,輕輕捏住了陳不易的臉頰,柔聲細語地道:“我隻是擔心阿蠻不清楚你這看似單純無害,實則腹黑心狠的一麵,萬一哪天被你這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給鬼迷心竅了?”
姬雨希的嗓音清脆悅耳,其說話時的語氣更是恰到好處,總能輕而易舉地抓住他人的心弦。
陳不易臉色慢慢地泛起了一層緋紅之色,且這紅暈如同潮水般不斷蔓延開來,從臉頰一路延伸至耳根,最後連脖子都未能幸免。
見到陳不易如此羞澀的反應,姬雨希不禁莞爾一笑,柔聲道:“好啦,不逗你啦!瞧你這副樣子,老像個嬌羞的小姑娘!和蕭越那個沒臉沒皮的家夥一起這麼長時間,居然還會臉紅成這樣,嘖嘖嘖……”說罷,姬雨希雖然停止了繼續調侃,但心裏對於眼前這人卻是越發喜愛了幾分。
姬雨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跟我講講阿蠻吧。”她的目光落在陳不易身上,帶著一絲期待。
陳不易聽到這話,先是微微一愣,接著有些慌亂地迴應道:“我……我跟他不熟。”他的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躲避著姬雨希的注視。
姬雨希一聽,頓時柳眉倒豎,美麗的大眼睛睜得渾圓,怒氣衝衝地質問:“你說什麼?不熟?你覺得我是傻子?”她的語氣十分嚴厲,讓人不敢輕易反駁。
陳不易見狀,不由自主地抿緊了雙唇,雙手下意識地往迴縮了縮,然後低下頭去,用比蚊子還小的聲音嘟囔著:“真的不熟。”
姬雨希冷笑一聲,身子往後一仰,斜靠在椅子上,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審視著麵前的陳不易,冷嘲熱諷地說道:“你們要是不熟,那為什麼阿蠻會安排蕭越來護送你?”
陳不易的聲音愈發顯得怯懦且微弱,仿佛風中殘燭一般:“我……我跟蕭越比較熟。”
姬雨希聞言,鼻腔裏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哼:“你了解蕭越多少?居然有膽子說跟他很熟!那家夥可是一頭不折不扣的狼崽子!就連自己的親生父親,他都能狠心對付!你居然還敢大言不慚地說跟他熟!實話告訴你吧小家夥,除了阿蠻,任何人都休想真正與蕭越親近!”
陳不易聽後,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中一般,呆呆地定在了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姬雨希,震驚到極點。此時此刻,他才意識到對於蕭越以及拓跋熾,自己確實一無所知。
姬雨希臉上瞬間換上一副和藹可親的麵容,她微微俯下身來,柔聲細語地說道:“小家夥,從我第一眼瞧見你的時候起,我就清楚——你肯定是阿蠻的人!阿蠻不會隨便就讓誰走進他的心裏!既然他能對你敞開心扉,這足以表明你早就闖進他內心!所以,你也別藏著掖著瞞著我,我不在意這些!阿蠻以前吃了太多苦,如今隻要他過得開心,我這個當娘的,心裏就比啥都舒坦!要是能早些給我添上幾個白白胖胖的孫子孫女,那自然是再好不過啦!”
陳不易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心中暗自叫苦不迭:這都哪兒跟哪兒呀?怎麼扯到自己身上來?
陳不易原本因為羞澀而微微泛紅的臉,此刻更是紅得幾乎快要滴出血來。他雙手不停地搓揉著衣角,顯得既局促不安又尷尬萬分,結結巴巴地慌忙解釋道:“真……真不是您想象中的那個樣子!我和他真沒關係!我和他平常就隻是相互作對!您想歪啦!”
姬雨希卻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點在了陳不易的額頭上,嘴角掛著一抹戲謔的笑容,調侃道:“瞧你這模樣!解釋就是掩飾,你越是這麼急急忙忙地辯解,就越證明你心裏有鬼!瞅瞅你這臉,紅得跟什麼似的,還死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