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香?
麝香二字一出,安陵容心驚,原來是在這裏等著的。
她抬起頭來,正準備說話,甄嬛卻在一旁,神色哀傷:“富察貴人的胎就這般沒了,隻是這宮女到底是壽康宮中的。”
“太後娘娘惠慈,定當不會將這帶著麝香的肚兜送來,何況,隻是一個宮女,與富察貴人往來不深,淳兒這個性子,想來也不會說謊。”
甄嬛說到這處便不說了,隻裝作害怕,今日她讓沈眉莊拖住安陵容,這壽康宮中打聽安陵容與誰交好,就設計於誰,這麼多局都敗了,總要討要迴來些利息。
刀子不戳在自己身上是不疼的,安比槐死她不疼,日日相對的玉墨她還能不疼?
不疼有的是法子讓她疼。
皇後眼中的目光微妙,她看了看甄嬛說的,又看了看延禧宮中站著的安陵容,似乎從中察覺到了什麼。
難道是安陵容拒絕了甄家的親事,讓甄嬛惱羞成怒了?
隻壽康宮中坐的可是她的姑母,她可是要為壽康宮說話的。
思及此,她說道:“皇額娘久不問事,除夕都未來。”
“這宮女若是別宮的宮女也就罷了,偏偏是壽康宮中的。”
“皇上。”她朝著皇上說道:“既然淳貴人說這麝香是這宮女下的,定是要人證物證俱在的。”
“不然,對皇額娘也不好交代。”
“皇後所言極是。”
“蘇培盛。”
安陵容一聽皇上喊的是蘇培盛,她生怕蘇培盛還有後手,蘇培盛也不得不防,他前世和崔槿汐的關係還有一層呢。
她又歎了口氣,前世那般局麵,如何能不輸甄嬛,這樣的好班底若是給了自己,做個女皇登基也是使得的。
皇上的近侍,出身世家大族的姐妹,純元皇後的臉麵,還有那好孕的身子。
這般想著,她還是行了禮:“皇上,奴婢跟著一道去給太後娘娘傳話。”
“恐太後娘娘擔憂。”
甄嬛想說些什麼,卻見皇後已經搶先了一步:“嗯,你去,別讓皇額娘等急了。”
安陵容和蘇培盛一前一後出了延禧宮,她看著蘇培盛突然心思一轉,蘇培盛去壽康宮中查,若是剛才的麝香由她指證是蘇培盛放入玉墨的房間呢?
皇上近侍兩個都向著甄嬛,太後得知了,定會將芳若和蘇培盛一網打盡。
她又懊悔起來,剛才麝香處理早了-她想。
和甄嬛多次對弈中,她想到了富察貴人這胎沒得背後更深層次的事情,壽康宮的宮女,若是將麝香放在肚兜上,賞花會是皇後辦的,富察貴人沒了胎,可她身後的富察氏是大清的滿軍旗上三旗,富察貴人能夠朝著華妃跋扈,也不是沒有她的道理,宮中,也是看家室的。
可是,玉墨這件事若是成真的話。
富察氏和烏拉那拉氏就成為了政敵,甄嬛要做什麼呢?
她秀美蹙著,一路思索間到了壽康宮。
和蘇培盛二人一前一後,入了壽康宮正室,太後似乎剛用完膳,她抬頭見了迴來的安陵容,疑惑問道:“來得這般快?”
“出了什麼事?”
“迴太後娘娘的話,奴婢去了延禧宮,富察貴人的胎落了,聽說是鬆子發狂,可今日在延禧宮門外,玉墨卻跪在延禧宮門前。”
“淳貴人站出來作證說玉墨將麝香放到了肚兜之上....”
安陵容後麵的話未說,太後隻眸子神色微動,卻瞥向了蘇培盛:“蘇培盛,你是來哀家的壽康宮找罪證的?”
蘇培盛麵對著太後言語中的威壓,不敢忤逆,隻賠笑道:“太後娘娘,奴才都是為主子辦事的。”
“竹息。”太後喚了一聲:“去,跟著蘇培盛一塊,看看是壽康宮出了不幹淨的宮女,還是後妃中出了那等胡亂指責的後妃。”
安陵容聽到這句,才鬆了一口氣。
太後果然還是太後,隻一眼便看出了事情的關鍵地步,竹息跟著蘇培盛一前一後出了壽康宮,隻安陵容此時卻微微詫異,並未說話。
太後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個變化,佛珠在手中不斷轉動:“陵容,你發現了什麼說就是。”
“太後娘娘,言多必失,奴婢不確定。”安陵容道。
“細枝末節決定成敗,你說說,哀家聽聽。”
“近日你在壽康宮中學的史書兵策,哀家也好知道是什麼進度了。”
“太後娘娘,奴婢愚鈍,隻於繡花一處頗有些天賦,上次圓明園中,也是誤打誤撞了。”
“奴婢說得不好,還請太後娘娘寬宥。”
“陵容。”太後的聲音沉了沉:“別說這些虛的,你說。”
“太後娘娘,方才奴婢驚訝的是,蘇公公從正室出去,抬步的時候,上頭靴子上的刺繡,奴婢似乎在哪處見過。”
太後輕笑了一聲:“不用打啞謎,直說是哪個宮的就好。”
“陵容,心思放到正道上,別用來揣測哀家。”
安陵容頭皮發麻,心驚肉跳,本想著借蘇培盛的靴子刺繡暗指他與崔槿汐,結果小九九被太後全窺見了。
“是,太後娘娘。”
“隻是覺得上頭的刺繡同莞貴人宮中的掌事姑姑有些相像。”
“碎玉軒?”太後眸光中暗沉,隨後問道:“你有幾分把握?”
“九分,太後娘娘,奴婢於刺繡一道,過目不忘。”
安陵容看著太後不斷眺望遠處,手中的珠子轉了又轉,她揣測太後或許也想到了崔槿汐和蘇培盛那一層,隻是她現在更多的是想著,為何同一批入宮的小主身旁都沒有掌事姑姑,隻有甄嬛有?
崔槿汐到底是誰的人?
若論家世,為何富察貴人都沒有?
太後卻神色一變,難怪,難怪她覺得崔槿汐甚為眼熟,沒想到舒太妃自請出宮,宮中還留了個耳目。
從前在宮中見過崔槿汐,後來純元身旁也見過崔槿汐,現在她又來伺候了甄嬛 ?
難不成是甄嬛那張臉,讓有心人惦記上了?
若不是陵容這個丫頭,她還不知道舒太妃母子,心中還有別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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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太後和安陵容各懷心思,竹息卻入內迴話:“迴太後娘娘的話,蘇培盛走了。”
“可搜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