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仔細盯著流朱的每個細微的動作,眼神。
流朱到底知不知道這上麵有綺羅香?
“奴婢想著繡個喜鵲鬧春也行!绷髦焱崃送犷^。
安陵容不動聲色的將這繡帕放到流朱的手上,笑著問道:“流朱,這帕子怎麼有股香味?”
“你用的什麼頭油?”
“是麼?”流朱驚訝道。
轉頭流朱將那繡帕放到了鼻尖,深深嗅了一番,小臉上有些奇怪:“不知道啊。”
“不過這繡帕上的香味真好聞!
流朱此舉,讓安陵容確定了流朱是不知情的。
那麼流朱不知情,這綺羅香是給誰用的?
耳房外響起了腳步聲,竹息從門外探頭:“安慎容,雲岑亭處來人,說那甄珩需要玉骨膏,正巧要一株紫人參!
“皇上打發(fā)了人吩咐送去,隻眼下太後娘娘還在小憩,你送一趟可好?”
“好,竹息姑姑!
安陵容出了屋門,笑著問道:“甄家如今這般得寵麼?”
“紫人參都送去給那甄珩了?”
“沒辦法,皇家打的人,前朝看著呢!
“這紫人參珍貴,不容有失,你又是太後娘娘身旁慎容,你去送正合適,既彰顯了皇家恩澤。”竹息提點道。
“好!
流朱見安陵容去雲岑亭當差,知情識趣的從屋中退了出來:“安慎容,奴婢下次再來叨擾!
“您忙著!
“等等!
安陵容看著流朱那臉上的笑容,從竹息手中接過了錦盒,甄嬛喊流朱前來,是知曉自己同浣碧有過節(jié),認為自己對流朱不設防。
今世和甄嬛無瓜葛,但卻觸碰到了甄嬛的利益,她絕對不會忘記前世富察貴人的下場。
似乎得罪了甄嬛的,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流朱今日來,若是自己發(fā)現了這事,說不得流朱還要背鍋。
流朱來送的帕子,若是因為流朱來出了醜事,太後肯定饒不了流朱。
流朱難逃一死,所以哪怕為了甄家,連貼身婢女都能舍棄?
說來也是,前世流朱為甄嬛撞刀送命,為她博得了出碎玉軒的機會,可甄嬛可在流朱死時掉過一滴眼淚?
她滿心滿眼那時候,隻覺得皇上辜負了她,皇上把她當做了純元皇後的替身,隻覺得她的付出不等於她的迴報。
“流朱,你與我一同去!
她想到了什麼,轉身迴到了房內,將細碎的粉末藏於指甲間,綺羅香?
綺羅香哪裏有她的合歡香來得猛烈。
前世即便如皇上,也要在合歡香下,君王失智,隻有情欲。
她眼皮輕垂,抱著錦盒從暢春園出了門,和流朱二人一起踱步去了雲岑亭。
若是今日甄嬛未曾算計於她,雲岑亭應當有許多人。
若是算計,說不得雲岑亭的甄珩住所,屋內無人。
蓮步輕移,款款而行,這半幹的青石板上透出一步步印子。
---------雲岑亭-----------
到了雲岑亭外,安陵容打聽著去了甄珩的屋內,此時甄珩臉上一片淤青,見了安陵容入內,慌張用袖子擋住了臉麵。
安陵容將錦盒放在了甄珩屋內的桌案上,淡淡道:“甄小大人,紫人參送來了!
甄珩想起甄嬛交代之事,輕聲喚了句:“安慎容,等會!
安陵容從原地轉過身,她身後的流朱卻被甄珩喊。骸傲髦,你出去,我與安慎容有話要說!
流朱是知道甄嬛打算撮合安陵容和甄珩的,她點頭朝外出去,又順手關上了屋門。
“甄小大人,有何話要與我說?”
“安慎容,我,我想問問,咱們兩的事你是如何想的?”
“我!彼闹蓄D生失落,心下一陣抽痛,複又艱澀的開口:“安慎容,你說寧願剪了頭發(fā)做姑子去,也不願嫁與我,可是真的?”
甄珩的桃花眼中似乎蒙上了水霧,溫潤的霧氣中還帶著希冀,安陵容看不清楚,她想起綺羅香,綺羅香是催情香,甄珩今日還留住了自己,這雲岑亭外空無一人,說不是有人故意算計,任誰也不信。
她上前,將門打開,好讓這屋內的綺羅香往外散去些,才迴身道:“甄小大人,是真的!
“甄家的門楣我實在高攀不起,而你我是雲泥之別!
“飛鴻踏雪泥罷了!
隻是,她才是飛鴻,她心內說道。
“為何?”甄珩披著外衣,艱難的從床榻之上坐起,他在京都之中,也算是新貴,年輕,又大有長進。生得容貌還好,雖然他知曉,但是旁人誇他的時候,他總是謙遜些的。
安陵容不說話,隻眸子似水,靜靜的看向甄珩。
雲岑亭的沉默蔓延,甄珩更加的迫切了,他加重了聲音:“安慎容,為何?”
“是你瞧不上我?”
“我們家最不要緊的就是出身!
“你可知曉?”
最不要緊的就是出身?
安陵容努力的,竭力的保持著她的心境,不讓怒氣往外翻湧,隻冷漠道:“你們家不在意,我在意。”
是,她在意,她才不要去甄家那樣的火坑,眼瞅著窗外的天色一點點暗沉了下來,她往前幾步,笑著望向甄珩床榻案桌上用淨瓶擺放著的淩霄花。
甄珩見她的神色,解釋道:“這淩霄花枝頭空寂寥,被我取迴來用清水細細將養(yǎng)著,如今開得也嬌嫩!
他不知為何,自見了這安慎容,那抹淡淡的疏離卻讓他亂了心。
他也知曉他相貌好,怎的這安慎容總是冷若冰霜,恭敬有禮,敬而遠之?
他想起甄嬛所言,娶了這安慎容,於甄家好,而他也是中意他的。
安陵容笑著上前,端詳著白色淨瓶中的淩霄花,手指撫摸了下去:“嗯,是嬌嫩!
“該采擷了!
“隻是我今日還要迴去,甄小大人好好養(yǎng)傷罷!
她見目的達成,此時身上叫囂的欲望如同千軍萬馬啃噬著她的肌膚,甄珩的眼神開始帶著無盡的欲和妄念,開始幽暗,她緊咬著牙關,咬著舌尖,試圖用疼痛勾起她的清醒,她出門的時候能感受到身後甄珩的氣息,而出去之後,她忍住這在四肢百骸竄動的情欲,將流朱一把推了進去。
複又將門關上。
合歡香還是太烈了,她想。
她聽著雲岑亭內室傳來的聲音,又躲在一旁,貝齒越發(fā)的用力,直到口中的血腥味,讓她得以片刻的清醒,在她看到浣碧從門外小跑著,鬼鬼祟祟的前來之時,她從浣碧的身後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浣碧撞入了雲岑亭正房中,將屋門緊閉,浣碧在裏麵劇烈的掙紮:“開門!
“開門。”
“大少爺,你不要過來!
“大少爺,大少爺。。。!
直到浣碧的聲音被淹沒在喘息聲中,似乎正在被吞吃入腹,安陵容才倉皇的逃離了雲岑亭,累累的雨珠越下越大,周身都被淋濕,這雨水來得急促,卻稀釋了身上的綺羅香,她這才跌跌撞撞的扶著垂柳,大口的喘息。
好險,可是很值得不是麼?
浣碧配甄珩,甄家的女兒和兒子,也不用其他女子跳入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