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塵兩人離開後的第二天。
入夜後。
收了楊塵賞臉的小夥計趴在櫃臺上正打盹。
啪啪。
有人在桌子上拍了拍。
“醒醒,聽人說是你將旗桿上吊著的那具男屍帶走的?”
小夥計激靈一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抬頭一看。
麵前站著兩個人。
一個藍衣女人,腰細腿長。
兩腿又細又直,最吸引人的還是那雙眼睛。
細長而媚,嘴有點大,嘴唇很厚。
女人皮膚雖白,但卻很粗糙。
“你是……楊公子提到的那位嗎?”
“果然是他!”藍蠍子一把抓住小夥計的衣襟,“屍體放在哪了,快帶我去!”
小夥計可不敢違抗,朝另一人看了兩眼。
第一感覺是個奇怪的人。
男人身材瘦小,身著黑色緊身衣,臉上蒙著漆黑的麵具,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黑如漆,白如雪,似鬼魅窺人十分有神。
小夥計都不敢直視這個人。
“二位跟我來。”
不一會,三人到了停屍的地方。
藍蠍子見到伊哭的屍體,少了一條胳膊,沒有落淚,反而破口大罵。
“老鬼,誰讓你逞強替我出頭了?不知死活!你不是一心要得到那個狐貍精林仙兒,她都沒死,你怎麼就先死了呢?”
“哼!以為老娘會感動是不是?我才不會!姘頭死了,老娘隻會轉身再去找另一個男人,你以為自己有多稀罕嗎?”
罵歸罵,眼角還是有兩滴淚水落了下來。
藍蠍子抬手一抹,轉身走到門口,看向小夥計:“像他這樣的人,注定死無全屍,明日將屍體燒了,從今以後世上再無青魔手!”
說完,瀟灑離開。
麵具男緊跟在後,忽然開口道:“你邀我過來幫忙,可那個姓楊的已經做完了,把敵人也都殺完了,是時候分道揚鑣了吧?我可不想跟著你白白去送死。”
藍蠍子腳步一頓。
“你知道我要去哪裏?”
“當然知道了,是去金華,去找那個姓楊的。他冒死要去殺女菩薩,不是我說喪氣話,楊塵的本事是不錯,非一般人物,但這迴他選錯對手了。”
“他就一點勝算都沒有嗎?別忘了,還有一個赤練仙子李莫愁!”
“沒有!”麵具男說的毫不留情,“你在苗疆和她開戰,當時不是有十幾個好手圍攻她一個嗎?結果怎麼樣,刀劍傷不了她,毒也毒不倒她,暗器打在身上更是如同撓癢癢,隻有像移花宮大宮主邀月、武當張真人、靈鷲宮天山童姥這樣的人才能克製她,楊塵還差些火候,可能再多給他幾年時間或許可以改變,但絕不是現在。”
“你說的都有道理,但我相信他!”藍蠍子眼睛閃著光,“他是個能創造奇跡的人,你沒有見過,楊塵的強大也不是你所了解的那樣。”
說到這裏,藍蠍子擺了擺手。
“和你說這麼多廢話簡直是多餘,去找你那個九姑娘去吧。黑蜘蛛,虧你的名字跟我相配,此去金華,我就是死能跟楊塵死在一起也不枉了。”
“隨便你吧。”
黑蜘蛛轉身就走。
隻是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迴頭道:“對了,我免費再贈送你一個消息。大歡喜女菩薩來金華,不單單是為了玩樂,她還約了一個了不得的人見麵。所以我才會說,楊塵此去必敗,你去的話等著給他收屍吧。他不是麵對一個強敵,而是兩個。”
“什麼?!”藍蠍子大驚。
“那人是誰?”
“我隻知道是個和尚,能告訴你的就這麼多,告辭。希望日後還有機會再見。”
話音剛落。
隻見名叫黑蜘蛛的男人,袖子一抬。
一道銀絲飛了出去。
這一甩竟然有七八丈遠,銀絲的頂端是根銀針。
噗的一下釘在了一處屋簷上。
他身子隨之一蕩。
眨眼之間,人已經到了數十丈外,來去飄忽,快如鬼魅。
幾秒之後,黑蜘蛛已經越上屋頂,銀絲再次射出,又蕩出數米距離,消失在了黑暗中。
藍蠍子每次看都大受震撼。
黑蜘蛛憑借這一手“神蛛淩空,銀絲渡虛”的獨門輕功,有著江湖第一輕功高手的稱號。
這個第一當然是虛的。
到底誰才是第一,至今還沒有一個定論。
如司空摘星、青翼蝠王韋一笑,都是輕功絕頂之人。
這個第一的含義,代表的含義更多是指輕功第一流。
最頂尖的那批人裏麵的,有他黑蜘蛛一個。
藍蠍子蹙著眉,“是個和尚?能被女菩薩給麵子去等的人,他是誰?”
……
楊塵和李莫愁到了金華。
按照計劃暫時先按兵不動,香玉閣既然是當地最大的青樓,等到了晚上才是最熱鬧的時候。
楊塵準備晚上去探一探。
兩人先去酒樓吃飯。
飯菜很可口,但李莫愁心思不在這兒,顯得沒什麼胃口。
饒是這位闖過大風大浪的女魔頭,此時此刻到了這地方也緊張了。
“別擔心,一切有我呢。就算不敵,我有把握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楊塵伸手捏住了她的玉手。
李莫愁嗯了一聲,“為師也不知怎麼迴事,覺得這地方跟沙平城類似,風水都不好,一進城眼皮就跳個不停。昨天晚上還做了個噩夢呢……”
“夢到什麼了?”
“夢到咱們師徒落敗,都被抓住了,你跟那胖女人還正式拜堂成了親,她竟然讓我做陪床丫鬟,然後就……就嚇醒了唄。”
“夢是反的,你這個夢正說明,咱們失敗不了。”
“但願吧,不怕你笑話,為師有十年沒有像今日這般緊張了。”
李莫愁感覺到了旁邊人異樣的目光。
扭頭一看,幾名食客正盯著她的手看。
李莫愁這才驚覺,兩人吃飯還拉著手,宛如一對新婚燕爾的小夫妻。
她今日沒穿道袍,就是怕太紮眼。
楊塵甚至建議她以後也別穿了。
道袍寓意著她對情情愛愛的排斥,看破紅塵,和如今的現實明顯不符。
另外呢,古墓派正不斷發展壯大著。
她貴為掌門,若是穿道袍,那名下弟子是不是也該穿?
古墓派的性質是不是也有這方麵的因素?
“看什麼看,小心長針眼!”李莫愁當即懟了迴去。
她的手可沒收迴來,心裏默認了兩人出來還和以前一樣,她不穿道袍的時候就繼續扮演他的娘子。
又不是沒扮過,這個她熟!
楊塵莞爾一笑,“說真的,要是這次咱們順利除了女菩薩,你今後就不穿道袍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