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止在前麵領路，將穀內的一些規矩和二人說了說。
譬如說這穀內的情花決不能碰。
另外一些區域也不對外開放，既然來做客更不能亂闖。
李莫愁一一點頭答應。
“先帶我去見見師妹，她心裏若是真有不情願，我不介意幫你說幾句好話。”
“那就先謝過仙子了。”
李莫愁也是一臉違心，大度道：“江湖傳聞我和師妹素來不和，水火不容，那都是過去了。能看到她出嫁，今後有了依靠，作為師姐我是寬慰的。”
歐陽鋒嗬嗬一笑，“倒是有趣，都說赤練仙子最討厭男人，更是常把天下男兒皆薄幸掛在嘴上，如今倒是個多情人了。”
李莫愁大大方方迴應道：“所以我剛才說那都是過去了，我從無情變多情，又如何？”
“不如何！看來這裏頭，你這個得意弟子有不少功勞啊。”
楊塵笑道：“前輩，就多情這方麵，你也不需多讓。我怎麼聽江湖上的傳聞說，你那侄兒歐陽克，其實是你的私生子呢。”
空氣一下子都凝固了！
楊塵這句話簡直是在戳歐陽鋒的肺管子！
他和嫂子搞在一起，作為一位武林響當當的大人物，這實在是不大光彩，甚至令人不恥！
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李莫愁眼睛一下瞪大。
這傳聞她怎麼從來沒聽過？也未免……太勁爆了吧！
歐陽鋒緊盯著楊塵的眼睛。
楊塵也平靜地直視著對方，淡淡道：“我是覺得不可信，必然是有人給前輩抹黑！我當時就教訓了造謠的人，說如果真的這樣，歐陽前輩哪怕天打五雷轟劈碎了都無所謂。”
歐陽鋒摸了摸胡須，笑了起來，“你教訓的好，人站在高處就要被別人汙蔑和議論，對老夫來說早就不痛不癢了。”
被楊塵這麼一插科打諢，歐陽鋒忽然深沉起來。
朝穀內深處走，隻見房屋數間，田裏還有人勞作。
外人很少來，所以楊塵和李莫愁格外引人注目。
公孫止想先帶兩人下去歇息。
但李莫愁急於見師妹。
“這邊請！”
公孫止隻好領著他們過去。
“龍姑娘就住在前麵那處院中，我隨你們……”
公孫止還想跟著，生怕李莫愁說點什麼不中聽的話。
李莫愁當即婉拒，“公孫穀主，師妹要嫁人，她常年生活在古墓什麼都不懂，哪怕是洞房之事都不甚清楚，我可得多教教她。你不方便在場，別太心急，再過些天她可就徹徹底底是你的人了。”
“好好，二位請吧。”
李莫愁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楊塵默默跟上，看到她激動的手都在控製不住而顫抖。
院內一處涼亭之中正傳來女子的聲音。
“龍姐姐，你在出嫁前還有什麼願望嗎？比如說，再見那個負心人最後一麵？”
“不不不，我不要見過兒。從一開始就是我自作多情罷了，我師姐曾說天下男兒皆薄幸，她就被情所傷過，我應該聽師父的話，從一開始就不該帶他迴古墓，但既然都已經發生了，我也當接受命運的安排。”
是個清冷的聲音，不帶任何的感情。
“可我知道，你內心之中根本就不想嫁給我爹。雖然我很想龍姐姐你留下來，可是……”
“公孫穀主待我很好，我又何必去強求別的？”
“可是沒有心動，何談情愛？”
隻聽到一聲歎息。
“你將來不是也聽從你爹爹的安排，找一個穀中的男兒嫁了，為他生兒育女，你可曾心動過誰？”
問話的少女沉默住了，長歎道：“我和龍姐姐你是一樣的，都得接受命運。”
正在這時候，傳來一聲男子的笑聲。
“狗屁的命運！嫁人可是一輩子的事兒，怎能草率將就？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涼亭下坐著的兩個女子皆渾身一震，紛紛轉頭。
“師姐！”小龍女大驚失色，一時間各種情緒湧上心頭。
另一位少女膚色極白，眉目清雅，嘴邊有粒美人痣，一身翠綠衣衫身姿婀娜。
目光一下落在楊塵的身上，好奇地瞪大了美目。
她顯然是那位穀主的女兒，公孫綠萼！
李莫愁眼圈一下紅了，“師妹，你清瘦了！如今我已經變了，是來跟你和好的，更是帶你迴古墓去，你能原諒過去師姐的種種不是嗎？”
小龍女看到李莫愁沒穿道袍，不止打扮變了，氣質都變了。
目光中不再那麼冷漠冰寒，柔和了許多。
一下子讓她想到了小時候一起生活在古墓裏的畫麵。
楊塵上前行了個禮，“拜見龍師叔！”
“師姐，他是……？”
“我最得意的弟子，楊塵。你不知道，現在古墓派名氣不小，我已經陸續收下七名弟子。我們一起做了很多的事兒，古墓派需要你。”
小龍女好奇地打量著楊塵。
其實她已經有所耳聞。
從古墓裏出來後，也時不時能聽到一些江湖上的消息。
師姐就是被這個人改變的！
他到底有多大的能力，能讓性格極端執拗的師姐改變這麼大？
“我不喜歡打打殺殺，更何況古墓已經放下了斷龍石，迴不去的。”
楊塵忙道：“龍師叔不需要去外麵拚殺，隻需要坐鎮後方就行，斷龍石同樣也不是問題，我已經安排好了大量的炸藥，別說一塊擋住入口的大石頭，就是整個古墓都能炸平。”
小龍女：“……”
李莫愁警惕地看向綠衣女子，“我和師妹要說些悄悄話，你迴避一下。”
公孫綠萼起身便要離開。
“師父，無妨的。綠萼姑娘哪怕聽到什麼不利於公孫穀主的事情，我相信她也不會跑去告密的，你說對吧？”
公孫綠萼震驚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李莫愁也扭頭看過來。
這一路上公孫止可沒提及過女兒一句！
楊塵隨口解釋道：“是那個馬光佐跟我提過，說他不喜歡穀內的人，唯獨對綠萼姑娘印象不錯。”
“誰是馬光佐？”
“就是那個嗜酒如命，說話直腸子，被你爹爹趕走的那個人。”
公孫綠萼哦了一聲，他對那個愛喝酒的外來客有印象。
因為穀內難得有外人來，她偷偷去看了。
就馬光佐長得稍微年輕些。
有了楊塵一句話，公孫綠萼不用走了。
她頓時對楊塵心生親近，有一種‘自己人’的感覺。
她忍不住嘀咕道：“好奇怪……我的心，怎麼會跳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