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抬屁股了,自己自然要跟進。
陳浩說出了具體吃飯的時間。
資源有限,就導致握有資源的人,擁有很大的決定權,別人想要拿到這些資源,就得要使出渾身的解數,將對方伺候的舒服了,哄的舒服。
這就是所謂的人情世故。
要排隊,甚至是插隊安裝電話,飯肯定是要請吃的。
“那我迴去跟領導說一聲,明天中午到興盛酒樓這邊來,跟陳隊長你好好的說一說安裝電話的事,你要是太忙,沒有時間,派個人去郵電局說一聲就行,不能耽誤你的事。”張國齊說道。
在知道陳浩和茅臺那邊有更深的合作之後,張國齊對陳浩明顯客氣了不少。
“再忙,那還能有你們郵電局的各位同誌忙?你們願意抽出時間到興盛酒樓吃飯,是把我當個人物,就是生病了,掛著吊瓶,我也得過來跟你們一起吃飯,一起喝酒,一起聊一聊。”陳浩給足了張國齊情緒價值。
張國齊就是他的中間人,由張國齊去跟郵電局那邊的領導溝通交流,比他自己過去瞎找人效率更高。
“那行,那我就迴去跟領導說了,明天中午到興盛酒樓這邊來。”張國齊心滿意足的出了興盛酒樓。
跟陳浩說話就是痛快。
好處有。
情緒價值也有,比在郵電局工作要心情愉悅不少。
“郵電局終於是給了個準話了,他們竟然答應過來吃飯,那安裝電話的事情多半是有著落,能夠安裝下來。”呂文安走了過來。
他剛剛一直在旁邊聽著。
陳浩點點頭,認可呂文安的這個判斷。
好多事從一些言語中就能得到暗示,都是潛臺詞。
年輕人沒什麼工作經曆和社會經曆的,不懂得有來有往,可工作多年,特別是在領導崗位的,對於人情往來這方麵卻很清楚。
他早就說過,要請縣郵電局那邊負責電話安裝的領導過來吃飯,但是縣郵電局那邊一直在推脫,今天終於不再是推脫了。
張國齊既然應下了這個話,那就是表示縣領導同意了。
“明天弄一桌子好菜,跟孫苗苗說一聲,有什麼野味,留著招待郵電局的同誌,雖說這事基本上沒問題的,但該給的尊重還是要給,往後指不定有什麼事情還得要麻煩那邊,不能將這個關係當成一桿子買賣,得要長久的相處才行。”陳浩說道。
“放心吧,陳總,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不用你吩咐,我知道怎麼做。”呂文安點頭。
呂文安從兜裏掏出煙,給陳浩遞了一根。
“茅臺廠就派人過來了,是什麼人?專賣店是比較新奇的一種銷售方式,還沒有哪個單位這麼搞過,周廠長對你又很看重,派的應該是得力幹將吧?”
每個月2000瓶酒水,這已經不是一般的重視了。
“隻知道是2個人,具體是男是女,多大年紀,先前在茅臺廠那邊是幹什麼的,都不清楚,得要見了麵之後才知曉。”陳浩吐了口煙氣。
“周廠長是空降到茅臺廠的,手底下沒有可靠的班底,能做些事,一個是上頭領導支撐,再一個就是先前我讓張俊給他出的主意,多勞多得,按勞分配,讓廠裏的一些員工得到好處,這些員工應該是支持他的。”
“但是要說自己人能有多少可靠的人用,這個還真不好講,上次他帶著人到市裏開座談會,親信也隻有一個車間主任,和一個司機小王。”
“這次派來的人,還真不好說,因為對原本就在茅臺廠工作的職工而言,外派到一個新的單位裏頭,還是一個新鮮的事物,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這在好多人眼中,等於是變相的發配,估摸著沒多少人願意過來。”
茅臺廠眼看情況好轉了,而且這麼有名氣,產量跟著提升了,周高廉還打算大幹特幹。
這時卻被派到專賣店這邊來,心裏肯定是會有疙瘩的。
“有些人對工作還能挑三揀四,有些人卻沒得選擇,人跟人真是不一樣。”呂文安感歎道。
“你也好意思感歎?你是非農業戶口,在縣供銷社也有關係,要感歎也不該是你感歎。”陳浩道。
錢需要流動,行業也需要流動。
錢如果不流動,都將錢放在兜裏,在自家找個縫隙,弄點報紙纏起來,或者是裝進玻璃瓶裏,塞進去,市場缺乏流動資金,單位運營困難,消費不足,通貨緊縮。
長久下去,企業和個人的日子會越來越難過。
行業如果不流動,崗位就跟那皇位一樣,肯定是優先留給自己的子女。
就跟現如今,農民老老實實留在村裏種田地,想出去,就隻有兩條路,一條是讀書讀出出路,一條是當兵,除此之外,哪怕有手藝,腦瓜子靈活,也隻能在家附近。
被戶口這條繩索,拴的牢牢的。
“縣供銷社的工作沒啥意思,一眼望得到頭,家裏人在裏頭上班,從年輕時再到年老,就守著那點工資,那幾個地方,成天都是些家長裏短,勾心鬥角,工資少算了幾毛,誰偷拿了公家的東西。”呂文安搖頭。
“沒啥意思。”
“他們還想讓我按部就班,我怕,怕進去就出不來,從年輕幹到年老,一點起伏都沒有。”
“這個工作對農業戶口的人來說,的確不錯,可對我來說,沒啥意思,不想為了幾毛錢,幾塊錢,跟個怨婦一樣,成天嚼舌根,上班的時候嚼,迴到家裏,當著娃的麵又嚼一遍。”
人總歸是不滿足的。
想要更好。
“那你跟著我,算是找對人了,看著吧,我會帶著你,踏著時代的浪潮,弄出一番作為。”陳浩道。
“碰到孫苗苗,就跟她說聲,留點野味,明天就跟郵電局那邊說好,把電話給安裝了。”陳浩踩滅煙。
“時間差不多了,我也得去市裏,接茅臺廠過來的2位同誌,還得安排住的地方。”
陳浩擺擺手,出了興盛酒樓,上卡車,往市裏去。
開著卡車,陳浩往市裏去,而後直接到火車站,在旁邊找了家店鋪,遞了根煙,聊了幾句,問人借了塊紙板子,在上麵寫了幾個字。
“歡迎茅臺廠的2位同誌。”
沒辦法,不認識,擔心錯過了,隻能用這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