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多？”程父揉了一下手腕，看著才過了一半的文件，皺眉詢問。


    楚辭麵帶微笑道：“程先生可能不太了解收養的流程，按照法律規定，我們需要仔細核實收養人的家庭情況。確認他們是否具有收養資格才能辦理收養手續。這都是上麵規定的，我也沒有辦法。”


    “行吧，行吧。”程父繼續錄入資料。


    程母左看右看，眉目上帶著明顯的不耐煩：“楚院長，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現在去看看我們要收養的那個孩子？我不會打擾到他們午睡的。”


    “當然可以，請跟我來。”楚辭領著程母去小孩們的臥室。


    走到半路上，楚辭突然問道：“不知您貴姓？”


    “錢。”


    “錢女士，我聽說讓小圓給你家少爺當冥婚對象的法子是一位大師介紹的，不知可否告訴我這位大師的姓名？”


    程母眉頭緊皺，不知道話題怎麼就拐到了大師身上。她看著楚辭，覺得他的雙眼如同一對旋渦，將人的精神都吸引了進去。


    程母的目光變得呆滯起來，語調沒有波動地迴答道：“當然可以，大師的道號叫無崖子，無崖道長法力通玄，他說我們的孩子早夭，在地下也會受到別的鬼魂欺負，所以需要一個命格強大的對象與他結成冥婚，以此反哺他的魂體。這樣才能讓我的孩子下輩子投生人胎。”


    “你居然這麼相信無崖道長的話，莫非他曾經在你們麵前展示過特別的力量？”


    程母點頭：“這是自然。我們當初能從一個普通家庭走到現在，多虧了無涯道長的指點。”


    “哦，不知道無崖道長都做了什麼？”


    程母沒有迴答，臉上露出掙紮之色，顯然這個問題對她太過重要，以至於快要衝破楚辭的催眠。


    楚辭見好就收，輕敲響指解除催眠。


    這個時候兩人已經走到了臥室門口，楚辭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對程母道：“錢女士，你自便，但還請不要打擾孩子們的休息。”


    “放心，我自然知道。”程母狐疑地看了一眼楚辭，感覺路上的記憶有些模糊，但仔細探究，卻沒有發覺不對。更重要的還是去看看他們的未來兒媳。


    楚辭在門口等著，不一會就看到程母不悅地走了出來。


    楚辭問道：“怎麼了？小圓不符合夫人的心意嗎？”


    程母不屑地笑一聲：“不愧是孤兒院裏長大的孩子，即便是睡覺也透露著一股小家子氣。如果不是她的命格……”程母突然止住話頭，雖然楚辭算是知情人，但這件事畢竟不光彩，還是少在外麵說。


    楚辭也沒有追問，轉移話題道：“反正你又不需要養她，管他那麼多呢。”


    “你說得對，走吧。誌勝應該也已經簽完了所有的文件了。”


    迴到辦公室，程父蹺著二郎腿對楚辭道：“我已經全部簽完了，趕緊辦手續。”


    楚辭點頭：“這是當然。”


    說著他並沒有去接那遝文件，而是將辦公室的大門鎖上。


    “你想要幹什麼？”中介人發覺不妙，質問了一句。


    楚辭鼓掌三次，三人的麵容就瞬間變得呆滯下來。


    “現在開始我問你們答，無崖子是誰？你們是怎麼認識無崖子的？從你先開始。”楚辭指著程父。


    程父機械般說道：“我跟無崖道長是在30年前認識的，那時候我還隻是普通的職員。直到我被辭職，無崖道長找上門來。他說他與我的爺爺有交情，當我這一代陷入低穀的時候便會出手幫我們走上巔峰，在他的指引下，我們租下了一家店鋪，後來……”


    “停，我沒有問你這個。你可知道無崖子是什麼來曆？”


    “我不清楚。”程父立馬迴答道。


    楚辭看著中介人：“你呢？”


    “我也隻聽說過無崖子的名號，據說他是行蹤不定的半仙，城裏的幾大家族都跟他有過交集。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並沒有親眼見過無崖道長。”中介人道。


    楚辭皺起眉頭，這麼看來這個無崖道長還挺神秘的。


    楚辭又詢問了三人許多問題，直到問到無崖道長的行蹤，程母跟程母都有了快要蘇醒過來的意思，楚辭才止下話頭。


    “你們已經辦理了領養手續，但你們會下意識地無視小圓，等到無崖道長出現，就打電話給我，我的電話號碼是1……，現在醒來離開吧。”


    楚辭打了個響指，程父和程母眼神同時清澈，直接離開了孤兒院，甚至都沒有把小圓帶走。


    在他們的意識裏，小圓已經被他們領養了。雖然他們在之後的生活中都不會提到小圓。但是在他們的世界裏，小圓還是存在於他們的家中，隻不過會被他們下意識忽視他的真實存在。


    送走程家夫婦，楚辭看向中介人問道：“你是否跟人販子組織有交集？”


    中介人點頭：“是的，我是明哥的手下。


    “明哥是誰？”


    “明哥是安城的一位大佬，他的勢力遍及整個安城，通過明哥的麵子我才能跟程誌勝他們聯係上。”


    “那你的任務是什麼？”


    “在村鎮裏尋找可以下手的小孩，然後通過各種方式將他們騙到組織裏。”


    “那些小孩接下來會怎麼樣你知道嗎？”


    “無非是被賣出去或者打斷肢體當乞丐。”中介者無所謂道。


    “你不會有一點良心上的折磨吧？”楚辭憤怒道。


    “當然不會，這世上沒有什麼比錢更重要，隻要有錢，哪怕殺了人也可以輕鬆逃脫，更何況這些孩子都是家裏麵不受重視的孩子，要不然就是孤兒，即便他們失蹤了，也不會有人在意的。”


    楚辭強壓怒火，繼續詢問：“你們的組織名字叫什麼？組織總部在哪裏？”


    “我們是集火會，總部在安城金豪大酒店。五層往上都是我們的地盤。”


    “你們這麼猖狂，城裏的司衛不會抓你們嗎？”


    “當然不會了，我們龍首在上麵可是有靠山的，那群狗崽子怎麼敢違背上司的命令過來抓我們。”中介人得意洋洋地道。


    “靠山是誰？”


    “我不清楚。”


    “忘記今天的一切，迴去，算了，你跟我已經達成了三次合作，從明天起帶我去見負責拐賣兒童的頭目。醒來吧。”


    中介人清醒過來第一句話就是“楚姐，之前商量的事，怎麼樣了？要不要跟我們去拜見老大？”


    在他的記憶裏楚辭已經跟他是一丘之貉了。孤兒院裏的孩子也已經通過他的渠道有了各自的歸宿，所以中介人正在勸解楚辭加入集火會。


    畢竟看上去就十分和善的孤兒院院長對他們的事業幫助太大了。


    楚辭點點頭道：“好啊，明天我就跟你一起去見麵，地點就在我們第一次見麵的酒樓。”


    “當然可以。”約好時間，中介人也走了。


    楚辭冷笑一聲。明天就把你們全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