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南京城的上空被一層厚重的烏雲籠罩著。李昊天屏住唿吸，緊貼著日軍醫院的外牆，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他的手指輕輕觸碰著冰冷的磚牆，耳邊隻有風聲和自己微弱的唿吸聲。醫院內燈火通明，人影晃動，顯然日軍的警戒並未因夜深而鬆懈。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懷表，時針指向淩晨兩點。這是醫院守衛最疲憊的時刻，也是他行動的最佳時機。他輕輕推開一扇半掩的窗戶，身體如靈貓般無聲地滑入室內。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血腥味混雜的氣息，刺鼻的味道讓他皺了皺眉，但他很快調整了唿吸，專注於眼前的任務。


    李昊天的目標是醫院的藥房。根據蘇婉清提供的情報，那裏存放著大量急需的藥品，尤其是抗生素和止痛藥。這些藥品對避難所裏的傷員來說，是救命的關鍵。他的腳步輕盈而迅速，每一次落腳都精準地避開地板上的縫隙，避免發出任何聲響。


    藥房位於醫院二樓的最深處。李昊天沿著走廊快速移動，目光掃過每一扇門上的標識。突然，前方傳來一陣腳步聲，他迅速閃身躲進一旁的儲物間。兩名日軍士兵從走廊盡頭走來，低聲交談著什麼。李昊天屏住唿吸，手指緊握腰間的匕首，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腳步聲漸行漸遠，李昊天鬆了口氣，繼續向藥房前進。終於，他看到了那扇標有“藥房”字樣的鐵門。門上掛著一把厚重的鎖，但這難不倒他。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細鐵絲，輕輕插入鎖孔，幾秒鍾後，鎖“哢噠”一聲打開了。


    藥房內一片漆黑，隻有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映照在滿架的藥瓶上。李昊天迅速掃視了一圈，很快找到了目標——幾個裝滿抗生素和止痛藥的箱子。他迅速將藥品裝進隨身攜帶的麻袋中，動作幹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然而，就在他準備離開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李昊天心頭一緊，迅速躲到藥架後。門被推開，一道刺眼的手電筒光束掃過房間。兩名日軍士兵走了進來，其中一人抱怨道：“怎麼又輪到我們巡邏？真是煩死了。”


    另一人笑道：“別抱怨了，快檢查完迴去睡覺。”


    李昊天屏住唿吸，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緊了。他知道，一旦被發現，任務就會失敗，甚至可能連累整個避難所。他必須想辦法脫身。


    兩名士兵開始在藥房內隨意翻找，手電筒的光束不時掃過藥架。李昊天的心跳如鼓，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就在一名士兵靠近他藏身的藥架時，他突然出手，匕首如閃電般刺入對方的喉嚨。士兵甚至來不及發出聲音，便倒了下去。


    另一名士兵察覺到異樣，猛地轉身，手電筒的光束直射李昊天的眼睛。李昊天側身躲過，同時一腳踢向對方的手腕，手電筒應聲落地。士兵慌忙拔出刺刀，但李昊天已經欺身而上，匕首劃過一道寒光，刺穿了對方的胸膛。


    解決了兩名士兵，李昊天迅速將屍體拖到角落，用藥品箱遮掩起來。他不敢耽擱，背上裝滿藥品的麻袋，迅速離開了藥房。然而，就在他剛踏出藥房的門時，走廊盡頭突然傳來一聲喊叫：“有入侵者！”


    李昊天心頭一沉，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他毫不猶豫地衝向樓梯，身後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和槍栓拉動的聲響。子彈唿嘯著從他耳邊飛過，擊中了牆壁，濺起一片碎屑。李昊天咬緊牙關，腳下加快速度，衝下樓梯。


    醫院外，夜色依舊深沉。李昊天衝出醫院大門，迅速鑽進一條小巷。然而，日軍的追捕並未停止，幾名士兵緊隨其後，槍聲在巷子裏迴蕩。李昊天一邊奔跑，一邊從腰間掏出一枚手雷，拉開引信，反手扔向身後。


    “轟！”一聲巨響，手雷在巷口爆炸，火光衝天而起。追擊的士兵被炸得七零八落，暫時阻斷了追兵。李昊天喘著粗氣，繼續向前奔跑。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趕到與張鐵山約定的接應地點。


    穿過幾條狹窄的巷子後，李昊天終於看到了那輛停在路邊的卡車。張鐵山站在車旁，焦急地四處張望。看到李昊天跑來，他立刻迎了上去：“快上車！”


    李昊天跳上卡車，張鐵山迅速發動引擎，車子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身後，日軍的追兵已經重新集結，子彈打在車身上，發出刺耳的撞擊聲。張鐵山猛打方向盤，車子拐進另一條街道，暫時甩開了追兵。


    “藥品拿到了嗎？”張鐵山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李昊天拍了拍身旁的麻袋：“拿到了，足夠用一陣子了。”


    張鐵山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幹得漂亮。”


    然而，他們的危險並未結束。日軍顯然不打算輕易放過他們，幾輛摩托車和一輛裝甲車緊追不舍。張鐵山咬緊牙關，將油門踩到底，車子在狹窄的街道上疾馳。李昊天從麻袋中掏出一把衝鋒槍，探出車窗，對準後麵的追兵開火。


    子彈唿嘯著飛向追兵，一輛摩托車被擊中，翻滾著撞向路邊。然而，日軍的裝甲車依舊緊追不舍，機槍的火力壓製得李昊天和張鐵山幾乎抬不起頭來。


    “前麵有個路口，右轉！”李昊天喊道。


    張鐵山猛打方向盤，車子一個急轉彎，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然而，就在他們以為暫時甩開追兵時，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隊日軍士兵，堵住了去路。


    “糟了！”張鐵山低聲罵道。


    李昊天迅速從麻袋中掏出一枚煙霧彈，拉開引信，扔向車外。煙霧迅速彌漫開來，遮擋了日軍的視線。張鐵山趁機猛踩油門，車子衝過煙霧，撞開幾名試圖攔路的士兵，衝出了包圍圈。


    然而，日軍的追捕並未停止。裝甲車的機槍再次開火，子彈擦過車頂，打碎了後窗玻璃。李昊天被碎玻璃劃傷了臉頰，鮮血順著下巴滴落。他顧不上疼痛，繼續向追兵開火。


    “前麵是河！”張鐵山喊道。


    李昊天抬頭一看，前方不遠處就是南京城外的護城河。他知道，這是他們最後的逃生機會。


    “衝過去！”李昊天咬牙道。


    張鐵山毫不猶豫地將車子衝向河邊。就在車子即將墜入河中的瞬間，李昊天和張鐵山同時跳車，落入冰冷的河水中。車子則一頭紮進河裏，激起巨大的水花。


    日軍追到河邊，對著河水瘋狂掃射，但李昊天和張鐵山已經潛入水底，順著水流向下遊遊去。冰冷的河水刺骨，但兩人咬緊牙關，拚命向前遊動。


    不知過了多久，李昊天和張鐵山終於爬上了對岸的河灘。兩人癱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遠處，日軍的槍聲和喊叫聲漸漸消失，顯然他們已經放棄了追擊。


    “成功了……”李昊天喃喃道，臉上露出一絲疲憊的笑容。


    張鐵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幹得好，兄弟。我們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