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論道的白璟和後土見女媧狀態不對,立馬停了下來。
“女媧道友出什麼事了?”後土試探著問道。
“跟在我身旁多年的一個童兒隕落了。”女媧冷著臉說道。
“童兒?可是靈珠子?”白璟問道。
女媧點了點頭。
聽到靈珠子的名字,後土心中便已有了計較。
這靈珠子的轉世乃是封神量劫中的半個氣運之子,他此時隕落,毫無疑問便是入劫去了。
女媧應該是不想讓靈珠子入劫,甚至為此做了一些特殊的準備,但靈珠子還是入劫了,這才會讓女媧如此憤怒。
想到這兒後土繼續開口問道:“女媧道友你應該在靈珠子身上留有後手吧?”
“靈珠子跟在我身邊多年,體內有一絲人道氣運守護,按理來說想殺掉靈珠子就要破去這絲人道氣運,可人道氣運一消失我便會立馬感知到,除非有人屏蔽了靈珠子身上的天機。”
“人道氣運與女媧道友相連,即便是屏蔽了靈珠子身上的天機女媧道友應當也能感知到,除非是”白璟話說到一半轉頭看向了後土,有些話後土比他更適合說。
後土也明白白璟的意思,很自然的接過了話茬:“除非是和人道同級別的力量,隻有天道和地道能暫時隔絕女媧道友對靈珠子身上人道氣運的感應。”
“果然是天道鴻鈞!我之前就叮囑過靈珠子,絕對不能離開人間界,靈珠子雖然性格跳脫,但卻從未違背我的話,如此看來,靈珠子會離開人間界也是天道鴻鈞的手筆了。”
“女媧道友,你我不妨聯手推算一番,看看能不能算出靈珠子隕落時的詳情,雖說此時處於封神量劫之中天機不顯,但地道與人道攜手,再加上靈珠子體內本就有一絲人道氣運,未必不能推算出一些東西。”
聽完後土的話,女媧娘娘眼前一亮:“那便麻煩後土道友了。”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說完女媧和後土不約而同的閉上眼睛,地道與人道氣運交織,共同演化。
紫霄宮中天道鴻鈞猛然睜開眼睛,地道與人道的氣運變化祂自然也感知到了。
“是想強行推演個中因果嗎?”天道鴻鈞在心裏想著,同時出手攪亂天機,並進一步封印女媧煉製的混元槍。
然而盡管有天道鴻鈞出手幹擾,女媧和後土還是推演出了一些東西,兩人都看到了靈珠子被西方教的藥師逼得自爆的場景。
女媧在推演出靈珠子自爆的真相後,心頭的怒火再也壓製不住了,她那雙原本溫潤如水的眼眸,此刻卻閃爍著毀天滅地的寒光。
靈珠子跟在她身邊多年,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情,可以說靈珠子是女媧看著長大的。
女媧一直想著讓靈珠子脫劫,不要入封神量劫,如今卻因天道鴻鈞的算計,被西方教藥師的強行渡化而身死道消,這等仇恨豈能輕易咽下?
盛怒之下,女媧娘娘再不顧及天地間的平衡與聖人間的隱秘約定,她纖手一揮,撕裂了虛空,空間在她麵前如薄紙般碎裂開來,一條通往須彌山的混沌通道瞬間成型。
“好一個西方教,好一個藥師,今日吾便讓他們付出代價。”說完女媧就要跨入空間通道中。
“道友且慢!”白璟見狀連忙叫住了女媧。
“白璟道友若是要說什麼以大局為重之類的話,那便不要開口了?”女媧冷冷的說道。
“女媧道友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是那般絕情絕義之人嗎?我叫住道友,是想你把四極方尊帶上,若是天道鴻鈞出手,道友直接與祂做過一場便是。”
說著白璟將四極方尊送到了女媧手上。
女媧表情有些尷尬:“是我誤會道友了,還請道友莫怪。”
“無妨,若是道友需要我和後土道友相助,也可直接說出來。”
“不用,此事是我與天道鴻鈞的私怨,若二位道友也出手了,那便不好善了了。”
須彌山,西方教的聖地,金光萬丈,祥雲繚繞,平日裏莊嚴肅穆,此刻卻因女媧娘娘的到來而風雲變色。
女媧娘娘身為人族聖母,又是人道代言人,平常都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而此時的她卻是一反常態氣息冷冽,長發飛舞,宛若滅世之神降臨。
女媧娘娘掃了一眼下方的西方教,沒有任何言語,直接祭出紅繡球,對著須彌山輕輕一拋。
那看似普通的繡球卻蘊含著恐怖的力量,紅繡球在從女媧手上飛離的瞬間,便化作一道赤紅流光,直奔須彌山而去。
紅繡球劃破天際,帶起陣陣空間漣漪,所過之處,天塌地陷,大道崩碎,洪荒天地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西方二聖此時正在山中給弟子們講道,察覺到這股毀天滅地的氣息,麵色驟變,他們雖不知女媧娘娘為何突然對西方教出手,但他們身為西方教的教主,自然不會坐視西方教基業被毀。
接引立馬與天道借力,十二萬九千六百道夢中化身融合金身,手持加持神杵,金光綻放,聖威爆發,試圖以無上防禦之力抵擋。
準提也是同樣與天道借力,然後祭出七寶妙樹,七彩光芒流轉,攻防兼備,欲將紅繡球刷落。
兩位聖人聯手,氣息同樣震動了整個洪荒,聖人威壓鋪天蓋地,神通與法寶交織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光幕,試圖擋下女媧這驚天一擊。
然而,女媧娘娘與人道相合之後,其修為早已超脫混元大羅金仙的境界,達到了半步天道境。
她這扔出去的紅繡球乃是以半步天道境的法力全力轟出,其中蘊含了她的造化大道以及她除去造化大道外領悟最為深刻的毀滅大道。
兩種本來互相衝突的大道,在女媧娘娘的刻意引導下,卻是彼此交織,一個個小世界在紅繡球砸落的過程中不斷被創造,又斷被毀滅。
每一個小世界出現和毀滅都會增加紅繡球的一分威力。
當紅繡球落在須彌山的時候,接引引以為傲的金身在紅繡球的撞擊下寸寸龜裂,金光黯淡,最終轟然炸碎。
準提的七寶妙樹雖神妙無雙,卻也無法承受這超越天地的力量,七彩光芒被碾滅,寶樹斷裂,化為齏粉。
兩位聖人聯手的最強神通,竟連片刻都未能抵擋,紅繡球勢如破竹,直接砸向須彌山。
“轟!”一聲震徹洪荒天地的巨響之後,須彌山這座億萬年不倒西方教聖山,在紅繡球的轟擊下瞬間崩塌,山體化為塵埃,金光散盡,祥雲消散,西方教無數弟子連同兩位聖人一起,在這一擊之下全都灰飛煙滅,連一絲殘魂都未能逃脫。
唯獨剛剛入門的申公豹,身為封神量劫的天命之子,有天道氣運護持,洪荒天地也在保護他,幸免於難,未曾隕落,但也被巨大的衝擊力給震暈了過去。
天地間隻剩一片死寂,女媧娘娘立於虛空,冷眼俯視這片廢墟,手中紅繡球緩緩飛迴,滴血不沾,依舊光華流轉。
就在此時,諸天震動,天道鴻鈞的身影悄然浮現,祂原本是不想現身的,靈珠子本就是死在祂的算計之下,天道鴻鈞可不想在這個時候直麵女媧的怒火。
但女媧這一擊實在太過狠辣,西方教全滅,沒有了西方教,後續封神如何展開?
天道鴻鈞怎麼可能坐視不管?
而在天道鴻鈞現身之後,周身環繞著無盡混沌氣流,目光深邃如淵,似能洞穿過去未來,抬手間,時間大道顯化而出,一條浩瀚無垠的時間長河自虛空奔湧而來。
女媧娘娘見狀,冷哼一聲,目光如刀般掃向鴻鈞,“天道,你這是何意?莫非要與我為敵?”
女媧的聲音中帶著無盡威壓,連虛空都為之顫抖。
天道鴻鈞卻不慌不忙,一如往常那般語氣淡漠的說道:“女媧,你如今乃是人道之主,當知何為平衡,西方教雖有罪,卻不可盡滅,否則封神量劫會生出不該有的變故,恐生更大禍患。”
言罷,天道鴻鈞揮手欲以時間長河逆轉一切,複活西方教眾人。
然而,女媧娘娘怒意未消,怎肯讓天道鴻鈞輕易平息此事?
再說了,女媧娘娘剛剛覆滅西方教本就有逼天道鴻鈞現身之意,她要的就是把天道鴻鈞逼出來,兩人做過一場。
想到這兒,女媧娘娘心念一動,四極方尊隨之出現,罩在她的頭頂,隨後她身形一閃,手中紅繡球再度祭出,直奔時間長河盡頭的天道鴻鈞而去。
天道鴻鈞見狀,眉頭微皺,手掌一翻,一把拂塵隨之浮現,拂塵揮舞之時,恐怖的天道之力自掌心迸發而出,迎向紅繡球。
兩股力量在虛空碰撞,爆發出刺目光芒,空間寸寸碎裂,法則紊亂,天地為之震顫。
女媧悍然出手,其實是占了一些便宜的,畢竟天道鴻鈞既要分心複活西方教弟子,又要守護時間長河,但卻並沒有對天道鴻鈞造成什麼傷害。
女媧不管怎麼說都隻是半步天道境的修為,而天道鴻鈞可是實實在在的天道境修為,紅繡球並沒能將天道鴻鈞怎麼樣。
女媧不甘,雙手結印,身後三千大道浮現,凝聚成一張巨大的秩序神網,隨後造化大道在其中牽引,秩序神網頓時爆發出了道道璀璨的青光,無數青光化作利刃,鋪天蓋地刺向鴻鈞。
鴻鈞神色不變,拂塵一揮,混沌氣流化作一麵無形壁障,將青光盡數擋下,隨即反手一掌,掌中蘊含空間大道之力,虛空扭曲,瞬間將女媧娘娘連同其身後的秩序神網一同困入一片混沌空間。
女媧娘娘冷哼一聲,催動四極方尊,四極方尊隨之變大,混沌空間直接被定住了,接著女媧娘娘再次將手中的紅繡球拋出,強行撕裂空間束縛脫身而出。
脫身之後,女媧娘娘再施一招,身後的造化大道與秩序神網交織,竟漸漸演化成了一尊神像。
細看之下便能發現這尊神像乃是人族供奉的聖母娘娘。
此時的神像上半身為虛,下半身為實,有朝一日神像全都化為實體,女媧娘娘的修為就能臻至天道境了。
這招毫無疑問是女媧娘娘最大的底牌了,隻見女媧娘娘身後的聖母神像揮動手中的葫蘆藤化作的藤鞭,人道氣運與造化大道交織,轟向天道鴻鈞。
天道鴻鈞頓時臉色大變,這一招即便是他也要謹慎應對。
天道鴻鈞調動天道之力,以天道之力操縱時間長河,時間長河頓時翻湧而起,藤鞭尚未近身,便在時間之力下化為虛無。
然藤鞭之中裹挾著的造化大道和人道之力卻不是那麼容易抹除的,天道鴻鈞被藤鞭中的力量擊中,倒退兩步,氣息都開始變的紊亂了起來。
而女媧娘娘那邊,在施展了這一招後,也是氣息漸弱,額間滲出細汗。
天道鴻鈞立馬溝通洪荒天地,借洪荒天地之力修複了自身傷勢。
女媧娘娘見狀知曉再鬥下去,自己就要不敵了,遂冷哼一聲,收起紅繡球,沉聲道:“今日之仇,我記下了,來日必有迴報!”
言罷,女媧娘娘轉身撕裂虛空離去,紅衣飄然,消失無蹤。
天道鴻鈞見女媧退去,也不追擊,祂心念一動時間長河流向了須彌山,隨即時光逆轉,西方教弟子盡數複原。
西方教的弟子中唯獨藥師便是時間長河流過都無法將其複活,顯然是女媧娘娘以時間大道對藥師進行了特別“照顧”。
當然了,西方二聖也並未複活,即便是天道鴻鈞親自出手,也無法利用時間長河複活聖人。
接引和準提隻能在天道空間中慢慢複活了。
天道鴻鈞歎了口氣,大手一揮,送藥師的真靈去輪迴了。
天道鴻鈞目光深邃,低語道:“因果循環,今日之怨,來日自有定數。”
隨著天道鴻鈞身影漸漸隱去,天地恢複平靜。
然而,西方教眾雖重生,卻人人麵色蒼白,他們此時還是一頭霧水,不知為何女媧娘娘會突然對他們西方教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