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江鋒讓人展開地圖,以一根燒火棍在地圖上指指點點,以最簡單的字眼細說了自己的作戰(zhàn)新計劃。
蒙括是一名資深大將,不用江鋒細說,頻頻點頭表示認同。
王德發(fā)等人不理解之處,一旁一樣擁有大將之才的秦良玉則是負責解說,讓會議得以順利進行。
會議半刻鍾後結束,大軍原地靜默,派出斥候時刻留意虎牢關動靜。
後方,沒法參與平南軍和嶺南軍高層會議的唐傲天暗自不爽,氣得牙癢癢。
“江鋒這小子搞什麼鬼?大好的偷襲時機,竟然不下令進攻,莫不是怕了?”
“他一定是故意拖延時間……想臨陣脫逃!”
唐傲天罵罵咧咧,完全不怕被別人聽到告狀到江鋒那去。
最好被蒙括聽到,以蒙括性子,定不敢怠慢他這個皇子,而後邀請他過去參與會議,自己就可發(fā)表些建議,以沾這一戰(zhàn)的勝利之光。
前提是,這一戰(zhàn)能勝利。
“殿下息怒,”唐廣一臉諂媚,眼珠子滴溜溜轉,“依我愚見,這江鋒多半是虛張聲勢!說不定他那些所謂的‘紅衣大炮’,隻是些唬人的玩意兒。他就是想嚇唬蠻夷……哼,雕蟲小技!”
一旁,邊令誠黑著個臉,道:“咋家是監(jiān)軍,連上前線的資格都沒有,江鋒分明是江鋒那小子故意給咋家難堪!等迴了京城,咋家定要參他一本!”
他越想越氣,一腳踹翻了腳邊的一塊石頭,卻是腳尖疼得想罵娘。
唐廣倒心思全在那紅衣大炮上,上一刻還在貶低紅衣大炮,這一刻又搓著手掌,有些興奮地說道:“我倒是要看看他那些紅衣大炮有多厲害!要是真像傳說中那麼神……等迴了陰山我就召集天上好的工匠複製它個幾百門!”
在唐傲天等人焦躁的等待中,大軍終於在破曉時分開始行動,浩浩蕩蕩地朝著虎牢關推進。
一到虎牢關前,炮兵營迅速展開陣型,一門門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城牆。唐傲天等人遠遠觀望,心中既緊張又期待。
“嘭!嘭!嘭!”
還沒等江鋒這邊調(diào)整好炮口角度,虎牢關內(nèi)就響起了急促的戰(zhàn)鼓聲和鑼聲,顯然蠻夷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來犯之敵。
“開炮!”秦良玉清冷的聲音在江鋒身旁響起。
“砰!砰!砰……”
震耳欲聾的炮聲響徹天地,五十門神威大炮率先開火,炮彈唿嘯著砸向虎牢關的城牆。
唐傲天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隻見塵土飛揚,碎石亂濺,堅固的城牆瞬間被炸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城門更是被炸得稀巴爛。
“我的天!這……這也太猛了吧!”唐傲天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連攻城錘都不用,直接就轟開了!這玩意兒……簡直就是攻城利器啊!”
邊令誠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靠!這紅衣大炮,果然名不虛傳!這威力,簡直比咋家想象的還要猛!”
“好,好……不枉費我花了五十萬白銀買下一門!”
唐廣激動不已,恍若已經(jīng)看到他們嶺南王府重新崛起的將來。
戰(zhàn)場前沿,蒙括和他率領的嶺南軍更是看得心驚肉跳,之前他們對平南軍還有些不屑,此刻卻隻剩下深深的敬畏。
“平南軍……不可小覷啊!”
蒙括的手下們喃喃自語。
有人歡喜有人悲。
虎牢關內(nèi),鐵浮圖急匆匆地披上戰(zhàn)甲,衝上城樓。
看到城下黑壓壓的兩支大軍,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該死的!蒙括和江鋒竟然聯(lián)手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他咬牙切齒地罵道。
當他看到那一排排黑洞洞的炮口時,更是驚得冷汗直冒。
“那……那麼多炮!這……這仗還怎麼打?”
“砰!砰!砰……”
緊接著,後一百門神威大炮也開火了,炮彈如同雨點般傾瀉而下,落在虎牢關內(nèi),蠻夷軍營瞬間被炸得一片狼藉,慘叫聲此起彼伏。
“將軍……逃吧!這虎牢關本就是大乾廢棄的一處小廢城,一沒有護城河,二沒高大城牆,敵軍的火炮完全可以覆蓋整個城池。我們……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
一名蠻夷將領嚇得渾身顫抖,語無倫次地喊道。
鐵浮圖的嘴唇顫抖著,他怎麼也沒想到虎牢關的防禦工事在這些可怕的“鐵疙瘩”麵前如此不堪一擊。
“第一軍團死守城門,其餘將士隨我突圍!”
鐵浮圖無奈下令,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撤退命令一傳達,雖然僅限於部分兵團,但還是很快傳開,蠻夷大軍頓時亂成一團,爭先恐後地朝著西城門逃竄,當日在天山城外的潰逃悲劇再次上演。
鐵浮圖對這一群目無法紀的士兵們失望至極,率領精銳部隊第一時間衝出城門,留下部分人忠心部將留下組織人員繼續(xù)守城。
守不守得住,那就看他們自己的命了。
破曉的微光被硝煙撕成碎片,城內(nèi)一片哀嚎。
五十門神威大炮的第二輪齊射便將最薄弱的東城牆轟出二十步寬的缺口,城磚碎礫如暴雨傾瀉,兩名舉著牛皮盾的蠻夷士兵被砸成肉泥。
本就城門被破的虎牢關東門防禦已經(jīng)形如虛設,雖有士兵仍在鎮(zhèn)守,卻也隻是負隅頑抗。
一道道軍令在城外傳達,而後麻魁全軍而動,如地獄尖刀衝向城門。
蒙括的嶺南軍攻城部隊緊隨一側,向城池缺口衝鋒。
城門內(nèi)最先衝出一支蠻夷騎兵迎向了麻魁騎兵,卻是如同飛蛾撲火,被衝鋒狀態(tài)的麻魁手持以陌刀無情斬殺馬上。
交叉而過之後,蠻夷騎兵唯有馬兒安然衝出,馬上的蠻夷不是腦袋搬家,就是被攔腰斬斷,死狀極為淒慘。
另一邊,蒙括衝鋒隊刀盾手踏著碎石衝鋒而上,前排士兵剛接近缺口,城頭突然射下密集的弩箭,三名士兵咽喉中箭踉蹌倒地,身後的盾牌手立即補上缺口,用盾牌組成移動的壁壘。
“火油罐!”
有人突然高唿。
三百步外的小型投石機器上各族火罐子被甩出,精準命中城頭剩餘的箭塔,燃燒的陶罐炸開後,粘稠的火油瞬間吞噬了整座箭塔。
蠻夷弩手渾身著火從三十丈高的箭塔墜落,在青石板上摔成焦黑的肉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