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掌櫃您稍等,賬房現在在用,我去跟他們要一下。”那夥計聽到了喊聲連忙從屋裏走了出來,答複著青乾。
“不用了,今天你找時間再去買兩套備著,下次不能這樣了。”青乾說罷又轉頭向我。
“你考慮好了沒有?”
“考慮好了,我覺得可以。”我實在沒有理由拒絕這個提議,洛陽城裏保護那女子可太簡單了,換句話說就是陪著看熱鬧。
“走吧,別拆穿我。”青乾走在了前麵,我便跟在後麵走出了鏢局。
“別拆穿我”又是什麼意思?
果然那女子還在門口等著,青乾一出門她就迎了上去。
“你記得添衣服啊,別每次答應的好好的,又把我給你帶的衣服原封不動的帶迴去了。”
那女子現在倒是有了點女人味,看著比剛剛順眼多了。
她也察覺到了我在看她,她看了我一眼之後便又看向了青乾。
隻不過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我這兄弟就是嘴上說不出來心裏話。”青乾跟那女子解釋著。
大概說的就是我吧,這個我倒是沒什麼話說,確實不怎麼會說話。
之前經常說話一不小心就說多了,然後就感覺很羞恥。
與其說是不愛說話,不如說是說完了話感覺會不好。
“嗯。”那女子又看了我一眼,轉過頭對青乾答應著。
“那我先走了。”青乾拍了拍那個女子的胳膊,就先道別了。
那女子沒再說什麼,隻是目送著青乾離開。
待青乾走遠了之後,她才又一次看向了我,可能隻是這一次她的目光迴不到青乾身上了。
就剛才我都想走了,這女子對她相公的熱情像洪水一樣讓人窒息。
她先開口打破了此時安靜,隻是聲音沒有像之前那麼尖銳。
“你之前為什麼不說你是青乾派來的呀,把事情鬧得那麼大。”
她這句話是以一種十分安靜的語氣說的,真有了幾分大家閨秀的味道。
怎麼感覺這個女人的態度一會兒飛到天上,一會兒又掉到地下的,剛剛還激烈的說我啞巴,現在又莫名其妙的像就事論事的樣子。
“對不起冤枉你了。”這女子把說話的聲音變小了之後,還怪好聽的,清楚的咬字中還夾雜一絲如清風撫綠葉的沙沙聲。
再看著那張俏臉,我是真的一點話說不出來。
雖然我確實想支支吾吾說兩句。
“還有之前說你啞巴也很抱歉,不知道你不太擅長說些什麼。
前幾天那麼多人難怪你說了讓人聽不懂的話,真是難為你了。”
她越說聲音越小,都快要讓人聽不見了。
看不出來啊,這個女子還挺能換位考慮事情,而且道歉也不是裝的,我之前生的氣幾乎沒有了。
隻是有點心疼我在衙門裏被敲詐走的銀子。
真的是白花了。
不過問題不大,青乾都說了每十天可以來鏢局領錢,有些收入可以糊口就行。
我光顧著想著種種,一時間又沒來得及迴複那女子。
這女子倒是不像那夥計可以滔滔的不絕的一直說話,氣氛轉眼間就冷了下來。
我反應過來才想起來這女子在跟我道歉,時間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又擠出了兩字。
“沒事。”但我卻不太敢看那女子。
小時候先生也沒少教非禮勿視這件事,雖然沒明說非禮勿視是不是不能盯著女子看,但是仿佛周圍的人都在把非禮勿視放在男女之間上。
很難想象我前幾天還剛抓著那女子的胳膊不放,現在腦子裏想著的卻是禮的事情。
現在迴想起來,這女子的胳膊握起來確實好軟,完全不像小崽子那樣皮包骨頭的,隻能感受到有些彈性。
“你還真是不太愛說話。”那女子說著便看著我笑了,倒是沒有嘲諷的樣子。
不太能想象這女子笑起來有多好看,卻讓我更不敢看了。
我小的時候經常會看漂亮的女子失神,經常被父親看到,然後免不了被父親教育一頓說無禮。
後麵隻要知道麵前的女子好看,便早早挪開視線,防止又原地看到愣住引人笑話。
雖然不會當麵盯著美女看,但是腦海中刻畫的女子卻豐富而生動,讓我有些沉迷在腦海中難以自拔。
想的多了,普通的女子已經無法讓我產生什麼欲望了,畢竟腦海中的女子各個都美的不像話。
我也接受了我在現實中不可能遇到像想象中那般美麗的女子。
但是今天變得不一樣了,想象中的女子就站在了我的麵前,在這裏對我有說有笑的。
雖然我現在無時無刻不在把氣氛拉入即將到來的寒冬裏。
心中確是烈火燒灼般的震撼,我大概是要繼續呆住了。
“那咱們走吧。”那女子也察覺到了不對勁,背過身打算要走。
青乾跟我說要保護這女子,應該也跟這女子說了我是被青乾找來保護她的,我就跟在了後麵。
她不看著我之後,我心裏舒服多了,趁著大街上沒多少人,我又從後麵從上而下的細細打量了一番那女子的背麵。
從來沒像今日這樣理解了“婀娜”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又迴到了思緒中深深的震撼裏。
印象裏我偶爾也能想到幾首詩或者詞語形容下所見所想,但現在隻覺得詞窮了。
待我又一次迴過神來,才發現剛剛自己又失禮了。
便又一次把視線避開,不去看那女子的背影,一直打量著路過的行人是什麼反應。
有趁著照麵的時間看了那女子一眼又一眼的;有像我一樣看了一眼之後強裝鎮定的;還有裝作忙著手頭的事一直偷偷看的。
原來大家都是這樣啊,看到美女就會很不自然。
這時我才覺得自己好像不是一個多麼“無禮”的人,大家都是半斤八兩的。
不過青乾也是,竟然敢讓妻子這樣在大街上招搖讓人看,而且直接派我來保護那女子。
我一時間有些懷疑,我跟他很熟麼?他就轉眼給了我這麼一個好營生幹。
而且這種家境的女子一般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能天天到大街上逛蕩?
不怕人說閑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