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始終未曾變化,就是當時被我和滿穗剝的麥粒填滿的樣子。
袋子裏的也依舊是一顆顆飽滿的麥粒。
那麼多麥粒像是都憑空消失了,麥田又出現(xiàn)在我的麵前,麥穗上依舊掛著數(shù)不清的麥粒。
滿穗又把袋子收了起來,我也不在乎什麼麥子了,反正有滿穗就好了。
她再一次拉起了我的手,這一次我再也沒有感到什麼不適,隻有說不出的暢快。
我就這樣又被滿穗帶著飛了起來。
“良爺,我?guī)闳€好地方�!闭f著,方向轉(zhuǎn)向了遠處的高山。
又飛了很久很久,一路上我也放鬆下來看著逝去的風景,按照草原、樹林、冰雪的場景變換著,看的久了就感覺有些枯燥。
當我再看到滿穗時,我們已經(jīng)到了一座高山的山頂?shù)�,一輪紅日緩慢的下墜著,映出萬道霞光。
雖說晚霞的光芒很溫暖,但始終是高處不勝寒。
微微的寒冷讓人分外清醒,我看著身旁的滿穗,千萬種情緒在心中交雜著;她沒多說什麼,也若有所思的拉著我坐下看夕陽。
我沒再客氣,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地上還有些日光的餘溫,說不上冷,但我依舊自作主張的把滿穗拽到了我的腿上坐著。
滿穗已不像剛醒來時那般難以控製,變的輕飄飄的,一拉就摔到了我的懷裏。
我從後麵抱著滿穗,看著美麗的落日與晚霞。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還沒等我在如此溫暖的景色中沉淪多久,夜幕便降臨了。
滿穗先站起了身,但始終沒鬆開拉著我的手。
我也跟著站了起來,看著背對著我的滿穗——她正向著升起的圓月。
月亮麵前,她在前,我在後。
她靜靜的望著圓月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動也不動。
我便扯了扯她的手,看看她有什麼反應(yīng)。
她感覺到了我在叫她,便迴過了頭,以一種極其複雜的表情在看著我,其中好像有欣喜、遺憾、疲憊、憂傷和欣慰;總之是不同於大悲大喜的樣子,在她臉上微微變換著,我便知道了許多難以言喻的感受,可以把滿穗的表情和心情一一對應(yīng)了。
最後的最後,滿穗的表情迴到了淡然,竟讓我感受到了一絲寒冷。
但我也已與之前都不一樣了,我知道我想抱抱,抱抱滿穗。
滿穗也在那一瞬間的對視中了解了我的想法,便張開雙臂直接埋入了我的懷中。
好暖和,真的好暖和。
不知道我們這樣抱了多久,大概是月亮已經(jīng)升到了頭頂,我們才又變迴了拉著手的樣子。
“該睡覺了�!彼@次沒再叫我良爺。
說著,她又帶著我飄了起來,落到了不遠處的雲(yún)朵上。
沒想到雲(yún)朵真的是軟綿綿的,躺在上麵有著說不出舒服,以至於我鬆開了滿穗的手在上麵翻滾著。
“良爺,我去解個手。”滿穗的聲音突然傳來。
我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連忙爬了起來拉著滿穗的手。
我想起來了,之前滿穗就是這樣離開我的,這次我再也不會鬆開了。
“你不準去。”
-“那我總不能在這裏解手吧�!�
“你就在這裏�!�
-“沒事的良爺,我絕對會迴來的�!�
“你神通廣大,為什麼還要解手?”
-“不......不一樣!”
“我不管,你不準走。”
-“聽話,迴來會獎勵良爺?shù)摹!睗M穗便說著便用溫熱的手搓揉著我被風吹冷的臉。
我看著滿穗看著我的眼睛,好像和那時候不同了。
“好吧�!睗M穗在被我同意之後便離開了。
我一個人呆在雲(yún)朵上,想著滿穗會不會不見了,隨著滿穗離開的時間越久,就有越多的恐慌出現(xiàn)在心裏。
雲(yún)朵也開始慢慢變薄,似乎已經(jīng)沒法再支撐著我的身體,我開始慢慢的向下墜去。
我望著深不見底的黑暗,身體下的支撐像是下一秒就要消失。
我已經(jīng)控製不住了我心中的恐慌,變的有些喘不過來氣。
直到墜落前,滿穗還是沒有出現(xiàn)。
算了,滿穗本身就是個騙子——
突然萬千閃耀光茫的絲線包裹著我,把我?guī)У搅艘粔K新的白雲(yún)上,滿穗在那坐著等我,頭上的白發(fā)正是絲線的來源。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抱住了滿穗,使出了渾身上下的氣力。
“沒事的�!彼簿o緊的抱著我,輕拍著我的後背。
此時此刻我才感受到她拍打著我的動作有說不出的玄妙,我的悲傷被慢慢掃出了心中,留下的隻有心安的困倦。
我沒有抵抗,睡了過去。
待我醒來時,依舊是圓月高照,天上依舊是深邃的黑色。
我枕著滿穗的胳膊,她隻是看著我。
“你剛剛說要獎勵我什麼�!爆F(xiàn)在的我心情好多了,開始問著剛剛的問題。
-“看你想要什麼�!彼χ艺f。
“我啊。”在我說的時候手已經(jīng)開始不老實了起來,暢通無阻感受著說不盡的柔軟。
正當我打算進一步打算解開衣服時,卻被滿穗的手阻止了。
“這個不行�!睗M穗嘴上又補充著拒絕。
還沒等我來得及灰心喪氣,她又補充了起來。
“都怪良爺讓我不舒服,所以不行�!�
-“我什麼時候讓你不舒服了?”我迴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好像確實好幾次讓滿穗不舒服了。
“你叫我什麼?”
-“滿穗啊。”
“哼,還這麼叫。”
我有點弄不懂了,難不成叫娘子才能幹那種事?
-“那應(yīng)該怎麼叫?”我還是慫了,沒敢直接喊娘子。
“現(xiàn)在良爺?shù)男乃家沧屛也皇娣�。�?br />
-“你都知道了?”
“是啊,良爺居然笨到覺得做那種事情隻需要改口成不一樣的稱唿就好了。”雖然滿穗沒直說,但是顯然她知道我心裏想什麼。
也無所謂了,看她取笑我的樣子應(yīng)該也沒把我想的放心上。
“不過這也不怪良爺,我們就是不行,不能那樣。”滿穗思索了一會兒,一臉釋然的說著。
-“所以我哪裏讓你不舒服了,我改�!�
“我說我叫什麼來著?”
聽到滿穗問我她叫什麼,好像她今天真的說過她叫啥,但是我的印象裏就是滿穗��?
可是剛剛說滿穗,她說不對。
“那應(yīng)該叫什麼?”
-“穗。”
“不一樣麼?”
-“當然不一樣,我不是她。”
“你不是滿穗?”她越這麼說著,我看她越像滿穗,長得樣子和我印象裏滿穗的樣子差不多,隻是長大了。
-“我是穗啊,和滿穗不是同一個人�!彼f罷深深的歎了口氣,調(diào)整成了溫柔的樣子。
“太遺憾了,良爺�!�
-“什麼遺憾?”
“當然是不能按你想的方式獎勵你,還有你現(xiàn)在注定認不出我是誰。
可是,我好想讓你認出現(xiàn)在的我啊......”穗幽幽的說著。
聽她說的話,她好像真的不是滿穗,是叫穗,還真的很容易讓人弄混。
“沒事的,良爺也是會變的,會變成你想要的樣子,得到你想得到的東西�!彼胂袷窍露藳Q心的一般堅定的說著。
在得知麵前的人不是滿穗的時候,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如此重要的人是誰呢?
我這麼想著的時候,心思又一次被穗看穿了。
穗說出了在我心中炸裂開來的一句。
“是娘啊,良爺�!�
......
我從睡夢中醒來時,天已蒙蒙亮。
果然又是夢。
隻是這場夢好多了,我連忙閉上了眼,希望這場夢可以繼續(xù)。
我輾轉(zhuǎn)反側(cè)了一個時辰也沒能再睡過去,我似乎進入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清醒中。